文墨沉稳大气,但他也只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看见自己的教习被打成这样,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童教习,你安心养伤,我先回去了。明天别急着赶路,再歇一天。”说着文墨对白芷伸出手。
白芷以为文墨要牵手,低声道:“等出去的行吗?”
屋里的几个人表情变得很精彩,文墨则还是面无表情。
“药”,文墨只说了一个字。
白芷从百宝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放在文墨手里。嘴里嘟囔:“把我当侍女用呢?”
文墨和白芷走出房间,文墨长出一口气,道:“明天需要你帮忙。”
…………
次日,吃过早饭,白芷一个人来到驿站的大堂。坐到大堂的椅子上,拿起一本潮选百强名录翻看。
驿站里人不少,最起码住了五六个灵院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过了一刻钟,有五六个少年从大门走进来,看样子应该是出去吃早饭了。
“等一下。”领头的白衣少年低声的对同伴说了一声,然后向白芷走来。
白衣少年彬彬有礼的对白芷抱拳道:“这位姑娘,在下望海灵院孙笑,敢问姑娘也是去往斫山城参加潮选的吗?”
白芷并没有抬头看这个少年,只是“嗯”了一声。
孙笑脸色一沉,旋即又恢复如初,继续说道:“请问姑娘是哪家灵院的学员?”
“我不是灵院的学员。”白芷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她的确不是灵院学员。
散修,竟然是散修。
孙笑心里高兴起来,怪不得这么没有礼貌,原来是散修。
“相逢是缘,如果姑娘不介意,我想邀请姑娘与我们同行,我们望海灵院人多,一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白芷放下手中名录,看着孙笑,浅浅一笑说:“这事我可做不了主,我还有一个师弟同行。出门时,师尊嘱咐过,让我听师弟的。”
“师弟?哦,这好办,你带我去见见你的师弟。我和他说,我们望海灵院的好客是出了名的。”
白芷站起来,说:“好吧!他在后面的演武场,你跟我来。”
白芷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文墨,今天事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让我在这儿帮你钓鱼,对付这种自以为是的小屁孩,害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灵院准备的驿站,会有一块演武场,供参加潮选的学员们练习技法。文墨此时独自站在演武场边上,看着演武场上正在切磋的两个人。
白芷把孙笑几人带过来,她说:“这就是我师弟,有事你跟他说。只要他同意,我就没意见。”
孙笑看到文墨,不由一愣,这家伙长的太欠揍了。幸亏他不是望海灵院的,要不然那些师姐师妹的,眼里哪还能有他孙笑?再一细看,文墨和白芷长的不像,八成没有血缘关系,那就不是一个家族的。既不是灵院学员,又不是世家子弟,那就只能是散修。
“这位兄台,我是望海灵院的孙笑,此番前来是想邀请两位与我们望海灵院的人同行,一路上相互照应,也可以切磋一下。我有两位师兄,是这次潮选的夺冠热门,你可以和他们请教,对你这次潮选定会有很大帮助。”
孙笑的话,让白芷无语。
这孩子还真是自大,请教你个鬼啊!堂堂上清宗掌教首徒,向你们请教?
文墨冷淡的说:“多谢美意,我们师姐弟习惯了冷清,人多了会不舒服。”
这话说的不算过分,只是文墨的态度不冷不热,让人听着十分难受。
“哎,此言差矣。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我看你仪容不俗,想必也是有实力入选的。在潮选的擂台上,我们望海灵院的战绩是有目共睹的,咱们结识以后,就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一切就都好办了。”孙笑这番话很有诱惑力,望海灵院的招牌在下四州是最响亮的存在。其他灵院的学员和散修都争着抢着想要结交他们。
“呵,如果认识了你们,你们会在擂台赛遇上的时候,故意输给我吗?如果不能,那结识的意义何在?如果我没记错,上次潮选你们望海灵院只有程冠一人进入最后冠军战,还有人上了黑名单。”
“住口!”孙笑怒了,被人揭短的滋味最为难受。在这演武场上下,少说也有二三十人。文墨这么说,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
白芷惊讶的看着文墨,她在惊讶文墨居然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说了这么多话。而孙笑看到白芷的表情,他却心中一喜,他以为白芷是因为没想到文墨会拒绝邀请,从而得罪望海灵院。
孙笑见状,继续说道:“区区一介散修,还敢妄议望海灵院?我好言相邀,你却讥讽于我。你赶紧向我赔罪,看在这位姑娘的面上,我还能原谅你。如若不然,哼哼,定让你好看。”
文墨看了看白芷,白芷撇撇嘴,“看我干嘛?人家又没说我。”
孙笑心中暗笑,原来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八成是这小子爱慕自己的师姐,而师姐却不怎么看好他,正好,我今天让你在自家师姐面前颜面尽失,日后也就只剩偷偷爱慕的份。
想到这里,孙笑心情大好,笑道:“小子,识趣一点,赶紧道歉,再拿出点像样的东西作为赔礼,然后闪到一边。等我心情好了,介绍你去一家说得过去的灵院,运气好的话,三十岁之前或许还能摸到王者境的门槛。”
远处,叶秋鸣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孙笑,望海灵院一行人中,属这小子咋呼的最欢,唯恐天下不乱,今天看样是作到头了。
白芷叹了口气,说:“如果白菘在,肯定已经解决了。哪里我让我站这么久?”说完,白芷大咧咧的对孙笑说:“哎,孙什么来着?你烦不烦,你看不出我躲着你呢吗?还问我名字,凭啥告诉你?潮选在即,尽量低调些,耽误了潮选你全家都得痛哭流涕,赶紧离我远点。”
孙笑大感意外,轻蔑地说:“小姑娘真敢说话,你知不知道得罪望海灵院的下场?多少年了,就没人敢和望海灵院的人这么说话!”
“你知不知道上一个用这种语气和我师姐说话的人,坟头上的草都有你这么高了?”文墨面容平淡,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