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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终结之影

    当那假造的白日恒光透过殿堂的雕花彩窗照在洛德身上时,这里没有了恐怖的杀意,也没有压抑的气势。

    就如这座圣所存在的目的一样,这个地方......似乎也能给人带来平静感。

    平静...安宁......

    在这莫名缓和的氛围中,洛德的意识开始穿过翻腾的黑暗。

    这时候,有一些来自记忆的片段在他的脑海中闪回。

    “...很高兴认识你......你做什么?不要......”

    “...等等,你会为什么知道......我们明明没有见过面啊?”

    “啊哈!抓到你了...为什么做出那种表情?”

    那是一些溅了血的影像。

    “...不...求求你了,我现在真的很痛苦...为什么?什么...是下一次......”

    “......不论如何...我恨你...即便失去了记忆,也一样...”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只是一些叫声而已...

    “我们不是你的玩具!!!”

    洛德捂住了额头。

    “看来过去的影子已经追上了我...”

    嗯?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什么时候?”

    然后......脚下的红色“土壤”吸引了他的目光

    不知什么时候,洛德来到了一个充斥着暗色血污的世界,潮湿的空气中裹挟着柔软的铁锈味;猩红的底色侵入视觉,在大脑和鼻腔之中蠕动。

    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起伏的大型肉块组成了发臭的平原;粘膜和神经组织扭结在了一块,它们不断向外传达“鲜活”的概念,随着空气流动而产生的刺激微微痉挛...

    洛德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自己的身体,然后被这块会呼吸的土地吸引。

    ...在这片充满生命的大地之上...纯粹的红色液体像是溪流一般随意流淌。

    晦暗的光芒透过笼罩天空的深色雾气,投在那些倚靠着白色山丘的雕像上。

    洛德眯了眯眼...

    在距离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一个人影在那里。

    洛德走了过去。

    如果把在周围的场景比做一幅画,那么这个人影就是画面的中心

    越是靠近,就越能感受到其身上拥有的强烈的存在感。

    “你来了。”

    【无罔若授】

    属性:无。

    那是一个...洛德无法形容的存在。

    它可能是某种无形的生物,或者是某种概念的具象化...

    洛德可以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流逝,它身上的某种组成似乎还在成长壮大。

    “我知道你会来,请坐吧。”

    洛德身后的地上浮起一把椅子。

    他毫不客气地将那把椅子拽了过来,放在屁股底下。

    “请不要介意,现在的状态对之后的你来说并没有意义。”

    洛德:“你很了解我吗?”

    “我并不了解你,就如你对自身的认识一样。”

    “但,你本应该知道,我是谁。”

    洛德:“你是谁?”

    “我是从一千万个迷失的灵魂中诞生的引导者...不过,有人认为我是邪恶的神灵,也有人将我称作...”

    “[谦卑]的圣徒。”

    “好好好,千杯圣徒。”

    洛德做了一个拔刀的动作:“按你这么说的意思,你就是那个什么邪神来着?”

    [谦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

    “一直以来,我会回应那些陷入迷惘的凡人...‘我’只不过是,从凡人的迷思中诞生的存在......”

    “既非圣人,也不是贤者,只是为了摆脱桎梏,踏上探求之路的旅人。”

    “我寻知诞生与毁灭之间的真理,并探求着世间万物运行的规律......同时,我也会与他人分享我的见解......如果有人因迷惘而痛苦,那么我便会出现。”

    正如圣教中冠以它的名号一般,这位“圣徒”的态度的确称得上十分谦卑。

    “真是废话连篇。”

    洛德往后倚倒,架着腿把椅子斜了起来:“那你又寻到什么真理了?”

    “【圆环之痛】。”

    。。。

    洛德站了起来。

    [谦卑]:“在你大发雷霆把这里的一切都毁掉之前......何不试着向我问一问呢?”

    洛德:“( ????ω????)你问。”

    “......”

    “不,我是说,你可以向我发问。”

    洛德闭上眼,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好。”

    [谦卑]:“以我现在所有的力量为代价,可以让你提出的三个问题得到绝对正确的答案。”

    洛德坐了下来:“你从我这儿窃取属性是为了降临现世吧,直接放弃了?”

    “我知道......这现世的一切对你来说只不过是梦境罢了”

    “或者,连幻梦都算不上,只是海水中飘荡的浮沫,顷刻便会破灭的泡影......”

    洛德再一次站起:

    “(╬????ω??)你要是再揭我伤疤,我现在就走个灭世结局给你看。”

    “......”

    洛德重新坐下:“三个问题是吧?”

    “第一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死掉?”

    在这个问题说出口之后...

    空气猛然一滞。

    只见,[谦卑]的身影收缩了一下

    它那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非人气息瞬间减去了一大半,就像撕开了某种阻碍认知的壁障

    其存在的本质从完全不可观测...降低到了难以辩识的程度。

    洛德可以看到,面前的这名“圣徒”、这位“邪神”、这缭绕在无数人耳边的呢喃低语......

    不过是个皮包骨的骷髅。

    “您的问题......”

    它的声音沙哑而虚幻。

    “已经得到了答案...”

    洛德洗耳恭听。

    “很久......”

    “很久很久之后......”

    “您的灵魂将会被此世磨灭的如同砂砾一般,然后彻底消弥于世。”

    洛德的表情垮了下来。

    “很久到底是多久?”

    “很久...是直到星辰坠落...太阳崩灭...大地自毁的时候。”

    洛德一巴掌盖在自己脸上。

    倒了那个时候,他的灵魂没了是没了,可那就是因为他人都成了究极生物太空漂流了,所以才叫“死去”是吧?

    “这问了还不如不问...唉算了,下一个吧。”

    洛德思考了一下......

    “在哪能找到那几个,给我发过任务的女神?”

    轰隆——

    竖立在两侧山脊前的宏伟石像轰然倒塌,苍白的碎片砸在柔嫩的肉土上,溅起大片浓稠的血液

    而在得到了【答案】后,[谦卑]的身影更加虚幻了...

    “您正在寻找的存在,已经...”

    “不存于此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