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爷不动弹,顾夫人只好亲自去敲门,可拍了半天门板,也没人出来搭理她。
“先去县城找家客栈住下吧,近水楼台,总会找到机会的!~”顾老爷叹息道。
无奈下,一行人只好登上马车,去县城暂住了。
老李家。
“嚯,爹,您咋买了一头这么肥的猪啊?”李五宝看着那头大黑猪,上前拍了拍它的后背,“满身都是肥肉膘子,这得熬好几坛子猪油吧?”
李万全现在不关心猪油的事情,他抻着脖子往大门外瞟了一眼,低声问道:“小五,他们都跟你说啥了?”
“没啥,就是想让我跟他们回去!~”
“你、你答应了?”李万全瞪大眸子。
李五宝苦笑道:“爹,您和娘才是我的家人,我跟他们回去算怎么回事啊?您且放心,我已经在县城盘下一家绸缎铺子,不日便能开业了。”
“啥时候盘的铺子,我咋不知道?”李万全好奇。
“就前几日,铺子不算大,但如果经营的好,发家致富肯定没问题!~”李五宝拍着胸脯保证。
开店之前,他已经摸清楚县城的状况了,那种小作坊似的绸缎铺规模太小,不成气候。
而那些根基较深,回头客稳定的铺子,由于布匹太贵,进货渠道有限,所以也构不成威胁。
李五宝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甭管是人脉还是供货商,只要一句话,就全都能搞定。
“你就那么有信心?”李万全半信半疑。
“爹,种地我不行,但做买卖,十个爹爹也比不过我,哈哈!”李五宝憨笑道。
“瞧把你嘚瑟的,我可告诉你,以后少搭理顾家二老,特别是那个顾姑娘,胡搅蛮缠、飞扬跋扈,当真是膈应人!~”
“知道了爹!”
次日清晨,村民们就齐聚在老李家,准备开始杀猪。
大伙儿都没闲着,有磨刀的,有烧水的,有劈柴的,还有挑水的。
待日头升上来,吴老三才拿起杀猪刀,“找个大盆来,接猪血!~”
猪血可是个好东西,既可以灌血肠吃,还能蒸着吃。
“大宝爹,你这回是真舍得下血本啊,居然买了这么大一头猪!~”高有田端着大盆走过来。
李万全牵着小闺女的手,抿嘴一笑,“我闺女之前答应她五哥了,等回到杏花村,家里就给他杀一头猪,然后就着葡萄酒吃,味道嘎嘎香!~”
“这是啥吃法?”高有田不解,“你家那葡萄酒甜滋滋的,跟杀猪菜也不搭啊!”
“有田叔叔!”奶团子眉眼弯弯,“葡萄酒跟任何菜品都搭哦,不信等会儿您试试!”
“不用试了,我相信小郡主,嘿嘿!”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后,大黑猪嗝屁了。
妇人们在厨房忙活开了,一边炖肉,一边捣蒜酱,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大宝娘,我听说冯县令一家得罪了你闺女,要抄家流放呢,真有这回事儿吗?”
吴小草把切好的酸菜条倒进锅里,回头问道。
刘淑贤轻轻颔首,“是有这回事,明后天冯县令就回来了,具体咋办,还要看宫中的意思!~”
“哎哟,我说大宝娘!”黄秀英凑过来,“那冯县令好歹是你的亲家,你倒是让甜甜帮他求求情啊,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世上哪有那么大的仇呀,唉!”
刘淑贤一听,眯起眸子,“冯二小姐谋杀我闺女,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
要不是小十一营救的及时,她闺女早就成了刀下之魂了。
“我还听说,那个冯二小姐被杀了,啧啧,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这么死了,她爹娘不得伤心死啊!~”王稻香插了一句。
刘淑贤轻笑,“我看不见得,要不是冯二小姐谋杀我闺女,冯家和孙家也不知落到这步田地,罪魁祸首死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也对,如今甜宝宝可不是普通的乡下丫头,她是东平小郡主,冯县令一家没被满门抄斩都不错了,不可能宽大处理!~”王稻香附和道。
这边老李家正欢天喜地吃猪肉,冯府却传来一个爆炸性消息。
孙氏疯了。
一个人接连经受打击,又无人述说内心的委屈,被逼疯也不奇怪。
但让众人震惊的是,那个死去的冯二小姐,居然不是冯县令的亲闺女。
这话是孙氏亲口说出来了。
许是秘密在心里藏得太久了,疯癫后的孙氏,逢人便说:“春梅是个小野种,我家老爷替别人养了十五年孩子!~”
何嬷嬷痛心疾首,都想一条白绫挂在屋檐上,直接吊死算了。
就在吃完猪肉的第三天,冯县令回来了。
看着披头散发、一脸痴相的夫人,他紧紧皱着眉头,眼里几乎要溢出血来,“她说得可是真的?”
一旁的何嬷嬷低眉顺目,盯着自己的鞋尖,“老、老爷,夫人已经疯了,说出的话也不能作数,疯言疯语,谁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啊!~”
“你少跟我装糊涂!”冯县令怒声嘶吼,抓起茶杯就摔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指着何嬷嬷,“你跟夫人是陪嫁过来的,对她的事情最为了解,你若不从实交代,我现在便送你上路!”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不怕再失去什么。
若此事是真的,他估计这辈子也抬不起头了。
从头到尾,他都是最无辜、最委屈、最郁闷、最不该被流放的人。
养了一个别人的孩子也就罢了,可这个野种却把他推进了地狱。
更可气的是,他这位疯疯癫癫的夫人,却隐瞒了他十几年。
冯县令没招谁没惹谁,出趟公差回来,就被抄家流放了,仅仅是因为那个小野种心理扭曲,谋杀郡主,害得他也要受牵连。
何嬷嬷红了眼圈,‘扑腾’一声就跪了下去,“老爷,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你别逼我!”冯县令‘唰’地一声抽出匕首。
“老爷饶命啊,夫人、夫人她确实跟外男有染,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冯县令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何嬷嬷咬着嘴唇,犹豫良久才道:“而且还不止一个,他背着老爷偷人的事情,府内上下只有奴婢清楚,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跟她合起伙来欺骗我,是吗?”冯县令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