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故意气她的吧。
以为自己有钱就了不起吗?
段夫人犹豫了一下,笑着问,“这位先生,我冒昧的问一下,你买簪子打算送给谁啊?”
李有钱握着奶团子的手,一脸自豪,“当然是给我闺女买的!~”
“甜甜是、是你闺女?”段夫人讶异。
李大宝笑着解释,“是干闺女,李先生特别宠我妹妹,今个儿出来,就是给她买礼物的!”
李甜甜汗颜。
她不想跟冯春梅去抢这枚金簪。
况且她压根也不喜欢戴这东西。
“娘!~”
冯春梅气得五雷轰顶,使劲拽了孙氏一下,“您再不拿银子,那金簪就被李小九买走了。”
这个死丫头崽子,啥好东西都跟她抢。
娘也真是的,不过是四百两银子而已,怎么蹑手蹑脚的?
他们家又不差那三瓜两枣。
“春梅,不许胡闹!~”
孙氏脸色阴沉,低声训斥,“等你及笄后,娘自会给你买上好的头面,这金簪太过贵重,现在还不适合你戴!”
“怎么就不适合了?”
冯春梅瞪大眼珠子,嗤笑道:“我不配,难道李小九就配了?区区一个农家女,也敢跟我抢东西,真是癞蛤蟆不咬人,专门膈应人!~”
“这位小姐!”
不等李大宝急眼,李有钱就听不下去了,眯起眼睛,“你说话能不能别阴阳怪气的?这枚簪子又不是你的,你凭啥站在制高点上去指责别人?有钱就买,没钱就往后稍稍。说句难听的,你还真配不上这枚金簪,就像母鹅头上戴了一朵葵花,它适衬吗?”
冯春梅:“......”
母鹅?
葵花?
不是,这人谁啊?
他竟然敢这样侮辱她,简直是放肆。
孙氏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毕竟除了她和老爷之外,还没人敢这般斥责过春梅呢。
但念在李先生是甜甜干爹的份上,孙氏压下心头的不快,没跟他一般计较。
“春梅,咱去其他铺子逛逛,走吧!~”
“娘,我不走!”
冯春梅怒火中烧,指着盒子里的金簪,“今天不把簪子买下来,我、我哪也不去!”
“你闹够了没?”
孙氏无语至极,“信不信我把你关在房间里,再也不放你出来?”
“娘把我关起来之前,先将簪子买下来再说,哼!”
孙氏:“......”
这套玩意,实在太任性了。
李甜甜见状,吁了口气,“干爹,咱们不是还要去买熟食吗,晚去的话,新鲜的猪头肉和烧鸡就卖光啦!~”
这个冯春梅,带来的都是满满的负能量。
李甜甜一刻钟也不想多待。
李有钱眨了眨眼,“那、那金簪子,咱们还买不买?”
“不买啦!”李甜甜微微一笑,“买回去我也不戴的!”
“是啊李先生,我妹妹向来朴朴素素的,不喜欢这些金银细软,您就别破费了!~”
刚才买了两匹上好的布料,就花了李先生不少钱呢。
李有钱叹息一声,踟蹰稍许,“那好吧,等甜甜什么时候想要了,干爹再来给你买哈。”
“嗯嗯!”奶团子点点头。
“李大哥。”段夫人见一行人要走,忙拦住李大宝,“麦芽妹子的小泥人捏多少了,抽空让她送来一些吧,店里实在缺货啊!”
七彩斋经营的货物很丰富,有各种杂货、瓷器、首饰,也有纸伞、绸布和小摆件等等。
其他东西卖得不甚理想,唯有金麦芽送来的小泥人生意火爆。
几乎是每次到货,就被抢购一空了。
李大宝挠了挠头发,“我媳妇正在家捏着呢,估计明天就送来了,夫人莫急哈!~”
“行,尽量快点,如果卖得好,这泥人的价格都好商量。”
“好咧好咧!”
拜别了孙氏,一行人便走出铺子,去买熟食和鞭炮了。
为了凸显认亲仪式的隆重,李有钱差点把烟花铺子的鞭炮包圆咯。
孙氏左右再三,还是没给冯春梅买金簪子,而是挑了一枚标价三百文钱的桃木簪子送给她。
下午时分,一场盛大的认亲仪式在老李家如期举行。
村里的男女老少几乎都来了。
这次老李家准备的酒席格外丰盛,猪蹄子随便啃,烧鸡腿随便掰,还有那爆炒羊杂、红烧大鲤子、豆角炖排骨等等,摆得满桌子都是。
“老李头啊,这回你闺女可享福了,找了一位这么有钱的财主做干爹,你不羡慕啊?”魏老蔫笑着打趣。
李万全听后,冷哼一声,“我羡慕个屁,那李先生再有钱,也不是我闺女的亲爹,他只是图个名声罢了,嗝!~”
下午地里没活,他便多喝了一些。
“都那么阔绰了,还要啥名声?”魏老蔫不解。
“你说呢?”
李万全横了他一眼,“士农工商,你不懂啊?做买卖的地位低,我闺女又是小县主,这就相当于李先生找到一棵能躲阴凉的大树靠着!~”
魏老蔫闻言,仔细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理儿,来,甜甜爹,咱俩再喝一个。”
“不整了不整了,嗝!”
李万全摆了摆手,低声问,“老蔫,我听说那张宝根现在还下不来炕呢,你呀,差点没把他砍死,下手也忒重了吧?”
一提起这事儿,魏老蔫直接火了,“那个狗东西,糟蹋我家大花不说,还去勾搭我家二花,我没把他的命根子砍下来都不错了,哼!~”
他嗓门有点大,这么一喊,所有人都看向他。
正在喝酒的张村长脸色有些挂不住,放下筷子,闷闷地回家去了。
没办法,家里养了个逆子,专干那伤风败俗、有辱先人的事情。
“得了得了,你轻点咋呼吧,大花嫁都嫁过去了,你就少操点心吧!~”李万全劝道。
魏老蔫长叹一口气,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吃了两口羊杂,便气鼓鼓地回家去了。
李有钱的酒量极好,喝了三碗高粱酒,依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他招呼小岭去把鞭炮点着,又拎着酒坛子给村民们倒酒。
宴席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客人们才纷纷散去。
卓萧然对这些买来的熟食不感兴趣,不是老李家亲手做的,根本尝不出味道。
此时他换了身周正的衣裳,登上马车,打算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