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虽然先在博陵,后入新都,但崔家毕竟是世家大族,应该听说过,本妃不仅是当朝王妃,更是一位医者吧?
这枚注射器,曾让前朝皇帝凤青恒自爆罪行,亦让大秦丞相和太尉相继身败名裂。
不知崔夫人是不是也要试一下这吐真剂的威力?”
还别说,崔夫人还真听说过吐真剂的厉害。
知道自己怎么也躲不过了,便一改之前卑微的姿态,直接站了起来,语气讳莫如深,“王妃一定要将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这话明显带着威胁之意,可陆卿菀却像是没听出来,耿直道:“是,本妃今日召你入宫,便是要你认罪,你待如何?”
“我作为崔王氏自然不能拿你怎么样,可王妃别忘了,我还是通政使夫人,当朝三品诰命夫人。
即便你是王妃,无凭无据也动不得我!”
这态度直接把偏殿内的通政使给吓的瘫在了地上。
陆卿菀倒是淡定,“你说得对,无凭无据,我的确动不得你。
但现在,不是刚好有凭据吗?”
陆卿菀像是故意挑衅似的挥了挥手里的吐真剂,“这一针下去,什么证据都有了,你觉得你这三品诰命夫人的位置还保得住吗?”
崔王氏看到那吐真
剂,却不以为意的嗤了一声,“你敢?!
你信不信,你在这里动我一根手指套,远在大秦的司凤梧就得替你给我偿命?”
陆卿菀心下一惊,她以为这位崔夫人就是一个被人收买的小喽啰,但现在看来她在那边的地位还真不低。
她适当的露出一些震惊的表情来,“你们果然是故意引王爷到大秦的!
你们把王爷怎么了?”
看到她这般惊慌失措,崔王氏终于满意了。
“现在知道怕了?
晚了!
从司凤梧那个蠢货中计离开新都,他就注定回不来了!
本来还想留你几天的,只可惜,你非要找死,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她话说完,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来,甚至踩着那只有皇帝能踩的玉阶一步步靠近陆卿菀。
“当初你怂恿司凤梧灭我楚氏满门的时候可曾想到过自己也会有今日?
楚氏灭门,你们平步青云,我却在内宅受尽嘲讽,日日忧心自己和儿女的前程。
被那些嘴贱的蠢妇踩在脸上都不敢声张……
如今,你可还嚣张的起来啊,我的王妃?”
她说着话,拿了纸笔放在案上,“我知道司凤梧早就把玄甲军的虎符给你了,把虎符交出来。
写信给莲
御,将玄甲军交给我兄长,否则,我立刻让人杀了司凤梧,你自己也别想活着!”
她说着,为了威胁陆卿菀,竟是掏出了一把匕首来,拔出刀鞘就往陆卿菀脖子上比划。
只是手还没举起来,自己的脖子就先感受到了冰凉的触感。
“抢虎符,夺兵权,还勾结外人谋害王爷,崔王氏,你的死期到了!”
陆卿菀轻轻抬手,一枚金灿灿的手枪出现,黑洞洞的枪口直抵着崔王氏的下颚。
“看在你丈夫入朝以后兢兢业业,辅佐南相励精图治的份上,我给过你一次机会。
只要你坦然交代自己被威胁的真相,承认之前的罪过,我会留你一份体面。
但现在,这个机会没了。”
崔王氏才不管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她只是很震惊,“怎么可能?
我明明……”
“你明明用曼陀罗卸了我一身力气是吧?”
陆卿菀缓步起身,“看来,指使你的人医术也不错,甚至知道曼陀罗无色无味,难以察觉。
可他难道没告诉过你,医术,是我吃饭的看家本事吗?”
她说着,将吐真剂收了起来,“哦对了,忘了跟你说,吐真剂这玩意儿,我早就不用了。
当然,也不是因为你们研制出了
吐真剂的解药,主要是一问一答太啰嗦了。
你的主子不是喜欢摄魂吗,恰好我也会,要不,拿你试试?”
若说崔王氏一开始只是惊讶,没想到曼陀罗竟然没能控制陆卿菀的话,听到这话,整个人就毛骨悚然了。
“你早就知道了?”
他们为了误导陆卿菀,故意让他们的人装作失手被俘,再被注射吐真剂前服下解药。
等招供的时候故意装作抵抗不过吐真剂的药力,似真似假的吐露一些错误的情报误导司凤梧和陆卿菀。
以至于二人白费了诸多功夫,该办的事情却阻碍重重。
她的主子们还在为短暂的成功举杯庆祝,陆卿菀却在一旁看戏。
这分明就是降维打击!
陆卿菀傲然勾唇,“只可惜,你知道的有点晚了!”
话说完,她也不给崔夫人再说话的机会,转而吩咐将长剑架在崔夫人脖子上的离苏,“去,将偏殿的各位大人请出来。”
崔王氏一听偏殿里有人,便脸色骤变。
看到自家丈夫的那一瞬间,更是如丧考妣,身子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屋里的叫了一声,“老爷!”
叫出声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从一开始,她和陆卿菀所说的那些
话全被崔万源听了去。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想活命,就必须扒住崔万源。
朝廷正是缺人的时候,博陵崔氏人才济济,这时候陆卿菀若动了崔万源,其他世家必会人人自危。
崔王氏笃定,为了朝廷的大局,陆卿菀不敢将崔万源得罪死了。
是以她明知崔万源什么都知道了,却还是抱着他的腿哭诉道:“老爷救我!
王妃处理不了谣言,便要拿妾身当替罪羊!
妾身不惧死亡,可博陵崔氏是无辜的呀!
妾身若是以此等叛国谋逆之罪落罪,我们的孩儿日后还如何自处啊?!”
嘴上说着不惧死亡,可言语间却是句句逼着崔万源保她。
殊不知,崔万源对她已然深恶痛绝,碍于身在御书房,无法大肆发作,只狠狠推开了崔王氏,遂重重跪在地上。
郑重其事的将头上乌纱摘下来放在前方,这才重重的叩拜下去。
“臣崔万源家教不严,让这蠢妇犯下如此重罪,臣愧对王爷和王妃以及二位阁老的信任。
臣自知罪无可赦,不敢妄求王爷和王妃的宽宥。
臣愿意交出博陵崔氏所有家业,助王爷和王妃建设新朝,只求王爷和王妃看在家中其他人不知情的份上,给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