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被慕容韬绑架的那些人和将士们当即被迷雾弹散发的刺鼻味道迷了眼睛。
司凤梧扬声道:“归化城内所有人都听着,本王司凤梧,带兵攻打云羌、西凉、北魏三国上百座城池,从未与普通百姓为难过。
谁不信,可以看看,入城的时候玄甲军是否杀过普通百姓,是否闯入过民宅,是否抢夺过普通百姓的财物。
有实力的,可以自己联系三国一部所有玄甲军到过地方去查,去看。
日后亦可以随时对玄甲军的军纪进行观察。”
说到此处,她环顾四周,极为刻意的对着宫城上下的将士们道:“现在,都给本王记住,在玄甲军面前,你们是安全的。
不需要任何人用任何方式来救你们,更不需要你们记他的人情,铭记他的英雄行为。”
彼时,天其实还没亮。
但因为攻城动静太大,城里也有很多人都跑到了外面。
胆子大的,直接在宫门外现场外观。
胆子小的,就躲在自己家中暗中观察。
拖司凤梧八级内力的福,他方才那些话大半个归化城的人都听到了。
司凤梧话音落下,便当着所有人的面下令,“将宫城上的女眷
送回各自家中,男丁一律押入刑部大牢,和慕容韬关在一起。
等他们醒后录过口供,有问题的留下,没问题的放走,同时带走自己家的财物。”
司凤梧放的烟雾弹恰如其分,足以让那些人浑身无力,却不至于意识全无。
司凤梧说的那些话,被慕容韬绑在宫城上的那些人其实都听到了。
虽然不确定司凤梧说的是真是假,但足以让他们对慕容韬恨之入骨了。
陆卿菀默默冲司凤梧竖了个大拇指,“好家伙,我以为你是要搞什么阴谋,原来你是在搞阳谋吗?”
慕容韬一通骚操作,让不明真相的北魏人以为司凤梧及其麾下的玄甲军是什么残忍嗜杀之辈,却让北魏人对自己感恩戴德。
如此沽名钓誉,司凤梧怎么可能成全他?
不管北魏人相不相信,先拆穿了他再说。
随即将慕容韬和那些被他坑的北魏官员们丢在一起,还沽名钓誉,不被活活打死都算他命大了。
司凤梧这是明晃晃的阳谋,但无论是在他自己这边,还是那群倒霉的被北魏皇帝放弃的大臣们中间,都可谓是大快人心了!
司凤梧嘴角微勾,冲她微微一笑
,“程南柳兄妹都找到了,带你过去看看?”
陆卿菀还沉浸在司凤梧阳谋坑死慕容韬的激动中,一时没留意司凤梧不甚愉悦的眼神。
跟着司凤梧一路走过去,站在森冷阴暗的地牢门口,才意识到不对劲,拽着司凤梧的袖子顿住脚步。
“带我来这儿找程南柳,你确定你没走错地方吗?”
拖聂无名的福,程南柳也是手握十万大军的将军,不过几个月,如何就能落魄到如此地步了?
关键是之前程南柳被困在地牢也就罢了,司凤梧的人既然找到他了,为何不把人放出来呢?
几个短暂的眼神交流,司凤梧便勘破了陆卿菀的疑惑,默默握住她的手,沉声道:“他的情况不太好,沈下面的弟兄们不敢随便动,就等着你来了。”
陆卿菀愣了一下,随即了然,程南柳这样的人,进了地牢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
可陆卿菀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能如此残忍。
即便早就有所准备,真正看到躺在简陋的木板上的程南柳,还是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她看向在地牢内守着程南柳的守卫。
不足三尺的木板上,一身囚服的男
人躺在上面,整张脸上全是被烙铁烧的层层叠叠的伤口,不知道用了多少次刑,那伤口都已经溃烂了。
琵琶骨的位置两个血窟窿看得人胆战心惊,身上更是一道道的鞭痕、铁烙、匕首捅过的痕迹,哪件囚服已然成了破布条。
最令人惊骇的是,他的膝盖骨被人敲碎了。
本该圆润凸出的地方软软的塌下去,碎裂的骨头将皮肉顶了起来,两条腿肿的几乎要透明了。
那守卫不忍的垂着头,眼神不忘程南柳身上看。
“属下们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若不是程南姝身边的贴身丫鬟说他在这间地牢里,属下们就是见了也未必能认出来。
听说,他从聂无名府上出来,就被完颜皇后给抓了。
也不问什么,就一个劲的折磨……”
陆卿菀问话的时候已经开始上手诊脉了,待那侍卫说完,果断下令,“将他抬到太医署,如月和离苏过来给我打下手,快!”
话音一落,侍卫们就冲了进来。
司凤梧闻言眉头紧锁,“人都这样了,还能救回来吗?”
陆卿菀挑眉,“什么意思,不相信我的医术?”
司凤梧连忙摇头,“哪儿敢啊,本王
的意思是说 ,这样的天之骄子,如果不能如往常一般意气风发的活着,死亡,于他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司凤梧相信陆卿菀的医术,但是程南柳的髌骨都碎了,司凤梧觉得,想让这样的人彻底恢复健康,像从前那样健步如飞,几乎是不可能的。
程南柳幼时在无岸宫艰难求生,已经经历了足够多的苦难,好不容易回到北魏,这才多久,就又坠落云端。
在司凤梧看来,这般苟延残喘,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陆卿菀却是不敢苟同,“或许你说的话有些道理,但作为医者,我对自己的医术有着绝对的自信,我可以让他和以前一样健康的活着。
而且王爷,在我这儿,除非是敌人,否则,没有还没施救就直接放弃患者的道理。”
司凤梧默默地把路给让开,“需要什么设备,本王着人去准备。”
陆卿菀眨了眨眼,后者心领神会,“注意警戒,别让人看到了。”
“明白。”
陆卿菀做作的行了个礼,跟着抬程南柳的侍卫们走了出去。
出了地牢发现司凤梧还跟在身后,她纳闷的嘀咕,“你没正事儿可干了吗,跟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