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年之内凤青恒无有危害大乾江山和百姓的重大过错,他要将东西正式交给凤青恒。
可若是凤青恒不争气,做出有损大乾国祚之事,司凤梧便可随时取而代之,传国玉玺和无风堂亦不必再还给他。
“这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陆卿菀再也无法维持面上的淡定,联合治眼睛恨不得把那道遗诏瞪出个窟窿来。
她仔细的去观察每一个字,最后的大印,甚至圣旨上龙纹刺绣的走针模式,无比肯定,这的确是一道景佑帝亲笔所书的遗诏。
但这上面的内容却几乎让人难以想象,这真的会是一个封建王朝的帝王能留下的。
真的有人舍得将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
“皇兄驾崩前,屏退了所有人,最后见本王时留下的。”
司凤梧的表情讳莫如深,“他说,若是本王有朝一日决定要拿下大乾的话,就打开这道遗诏。
若是没有那一日,这道遗诏亦不用重见天日。”
“也就是说,你自己,也是才知道这道遗诏的内容?”
陆卿菀的心情无比复杂。
哪怕再早上一天知道这道遗诏上的内容,司凤梧不会那么难受。
可偏偏就是那么巧,司
凤梧昨晚才怀疑过景佑帝对他的兄弟情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今日就看到了这道遗诏。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在往司凤梧心上戳刀子。
司凤梧眼睑微垂,情绪倒还算冷静,见陆卿菀如临大敌的模样,他撤了嘴角自嘲。
“此前凤青恒不断作妖,皇兄一再恳求本王容忍他一二时,本王偶尔会想,如果他不是大乾皇帝,本王和他会不会是这世上最默契的兄弟?”
陆卿菀不知道他忽然说这个是想表达些什么,只能怔怔的听着。
随即就听司凤梧笑道:“现在看来,本王和他之间早就没那么默契了。”
他和景佑帝之间二十多年积累的兄弟感情早就在凤青恒的不断作妖和景佑帝没有原则的护短中消磨殆尽。
而眼前这道看遗诏,成了割裂二人感情的最后一把利刃。
陆卿菀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出了毛病,她茫然看着司凤梧,“先帝将大乾留给你,你不高兴?”
司凤梧不答反问,“你可知,传国玉玺上写的是什么?”
陆卿菀想都不想,张口就道:“不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吗?”
大天朝那枚缺了一个角的传国玉玺对于稍微有点文化水平的
人而言都不陌生,陆卿菀亦不例外。
这种问题的答案,她张口就来。
司凤梧反倒被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给弄的懵了一下。
低头从马车的暗格里掏出一枚玉玺来,仔细端详了下,将玉玺抬起来给陆卿菀看。
“凤定乾坤,山河永固,这才是大乾传国玉玺,看清楚了吗?”
陆卿菀点点头,又摇头,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道:“这传国玉玺是真的吗?
这该不会是个赝品吧?”
司凤梧无语的瞅着她,“这是皇兄亲自给本王的,他手里的玉玺会是假的?”
“那就当是真的吧。”
陆卿菀撇撇嘴,反应过来司凤梧方才的低迷情绪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先帝留给你的这道遗诏其实跟闻相那不靠谱的建议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一道遗诏,一枚传国玉玺,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将整个大乾都托付给司凤梧了,可司凤梧这个新朝皇帝的玉玺上刻着个“凤定乾坤”算是怎么回事?
司凤梧颔首,“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本王若是不想认的话,自然也可以让这些东西只发挥本王想要的作用。”
陆卿菀眼珠子滴溜溜转的飞快,很快就反应了
过来,“你在大乾朝中还有人?”
遗诏、玉玺这些东西都是死的,怎么解读,还不是他们这些活人说了算?
当然,如果大乾朝中有人能比司凤梧更早的提出让司凤梧了却景佑帝遗愿,保大乾子民无忧就更好了。
毕竟,有些话的确是借别人的口说出来更加有说服力。
司凤梧故作神秘的看着她,故意吊人胃口。
陆卿菀张牙舞爪的要闹他,想严刑逼供一番,只是还没闹起来,外面就响起了离烬的声音。
“王爷,司寒已经到了。”
陆卿菀掀开帘子一看,司寒为首,将近三百人的仪仗队打着大秦亲王的倚仗站在宫门口,可谓是大张旗鼓。
像是要告诉所有人,他司凤梧,又回来了。
司凤梧长臂一伸,把陆卿菀探出车窗的脑袋抓了回来,冷声下令,“进宫。”
陆卿菀不死心的继续掀开一点缝儿去看,就看到武装到牙齿的玄甲军将皇宫围两个水泄不通。
心中已然有了某种猜测,陆卿菀再不多话,坐在司凤梧身侧乖乖进宫。
不知他手下的人是怎么处理的,一架没有丝毫标记的马车登堂入室,直入宫门那些守卫们竟然也没有阻拦。
马车在宽敞的宫道上走了许久,陆卿菀才听到一声严厉的“何人胆敢擅闯皇宫,给本将拿下!”
这是一道陌生的声音,陆卿菀可以肯定,她在上京时从未见过此人。
下意识的侧首,想知道司凤梧要如何应对,就听离阳在外面张扬道:“哪里来的生瓜蛋子,连我家王爷的马车也敢拦?
如此厉害,怎的不去翡翠河打北魏铁骑?”
话说完,也不给那人说话的机会,扬声道:“把他给我叉开,继续赶车。”
一阵含糊不清的吵闹声过后,离烬的声音传来,“王爷,金銮殿到了。
所有在京的官员系数到齐,凤青恒正在训话。”
“大胆,何人胆敢直呼皇上名讳?
马车里是何人,还不快滚下来,金銮殿前乘车不下,脑袋不想要了么……”
独属于太监的尖锐嗓音刺的人耳朵疼,陆卿菀才皱起眉头,就听到了一声哀嚎。
“哪里来的贱奴,敢对着王爷和王妃指手画脚?”
陆卿菀听的眉心一跳一听的,和司凤梧想携下车,就看到两个玄甲军将士拖着一个太监迅速离去。
而离阳和离烬几个则在金銮殿外一字儿排开,俨然已经有御前护卫那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