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图而已,只要想办法,总会有的。”
凤息梧平静的看着那副囊括了这个时空已知的所有疆域的舆图,冷静道:“东南三国一部出了中州森林,一半与大秦接壤,一般与突厥接壤。
这些年来,东南三国一部势力均衡,从未有人能打破此平衡。
你觉得,聂无名何以能够在短短三个月之内异军突起,稳居北魏储君之位。
还逼的西凉、云羌不敢动弹,打的乾朝无有还手之力?”
舆图上,阻断东南三国一部和北方诸国的云州森林看起来只有巴掌那么大,根本不足以成为阻断东南三国一部和北方诸国的天堑。
而顾行止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任了卫尉大将军的人物。
看着眼前的舆图,听着凤息梧意有所指的话语,他的眼神迅速锁定了突厥。
只是眼神略有迟疑,“突厥是与北魏离得挺近,只要北魏能找到穿越云中森林的法子,突厥与北魏之间便再无阻碍,甚至还能借着云中森林的掩护秘密往来。
以突厥之实力,解兵马粮草给北魏,亦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但火药却是大秦独有的,若帮助那聂无名的人是突厥人,他的火药又从何而来?”
是
了,各方传来的情报很清楚,聂无名麾下大军没有成熟的火器,只有打包打包的火药,虽不比火炮和火铳射程远,杀伤力大。
但胜在量多,对付没有火器的大乾王军也够了。
顾行止最担心的就是聂无名手中的火药,如果聂无名真的一统三国一部,难保不会有一天和大秦对上。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火药无疑是对大秦最大的威胁。
可问题是,作为聂无名后盾的突厥人,其实也不会制作火药,这才是顾行止最关心的。
如此一来,陆卿菀就尴尬了,“抱歉,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手中火药的配方是从我这儿流出去的。”
顾行止一双金鱼眼瞪的超级大,“王妃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陆卿菀相信,如果不是身份压制,顾行止会毫不客气的说一句“帮对手制造武器对付自己你是脑子有坑吧?”
陆卿菀自诩智商在线,情商也还可以,从未被人用这种关爱傻子的眼神关照过,差点被忍住掀桌。
然而,这一次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讪讪解释,“说多了都是泪,总之,他排兵布阵的法子和火药皆是从我这里拿去的。”
有那么一瞬间,顾行止的表情
很是一言难尽。
好在还有个凤息梧,见陆卿菀尴尬的脚趾都快给他抠出一座地宫了,才悠悠然搭腔。
兵法和火药配方可以偷,制造火器和排兵布阵的头脑却是偷不去的。
你回去告诉皇兄和颜相他们,聂无名不会有机会杀到大秦来,若真的有人能一统三国一部,那只会是本王,不会是聂无名。”
顾行止本就已经足够认真的表情更加严肃了几分,有些惊愕的看着凤息梧,“王爷,您认真的?”
凤息梧回到大秦的这几个月把自己的身份摆的很正,他几乎无时无刻的不在身体力行的告诉大秦的朝臣,他是司凤鸣的弟弟,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辅佐司凤鸣。
可若是他出兵一统东南三国一部,那这辅佐者的身份就得大打折扣了。
就算凤息梧心里没有什么想法,大臣们也会自觉的将这兄弟俩当成两股力量来看待,这对凤息梧兄弟俩的感情不是什么好事。
顾行止问这话,既是在求证,亦是在提醒。
可凤息梧却回答的极其坚定,“当然是认真的。
父王母妃的仇已经报了,大秦诸事皇兄有能力摆平,本王和王妃年纪轻轻还没有到荣养的时候,总不能就此赋
闲在家,混吃等死吧?
总要有点事情去做,既能报私仇,又能一展雄心,一举两得,不好吗?”
顾行止愣愣的点了点头,“王爷一展雄心,是要为大秦开疆扩土吗?”
这话问的,陆卿菀都忍不住侧目,凤息梧却是笑而不语。
顾行止遂起身,“下官明白了。
王爷既已经打定主意,那下官就祝王爷旗开得胜,诸事顺利。”
“好说。”
凤息梧举了举手中的茶盏,当做告别。
顾行止面色沉静的离开,陆卿菀看着他走远了,回头笑出来,“顾世子是老实人,你作何吓唬这般他?”
顾行止既是大秦朝臣,又是凤息梧和司凤鸣两人的表兄,所求不过兄友弟恭,无有嫌隙。
结果凤息梧这一通闷雷下去,估计都快给孩子轰傻了。
凤息梧耍赖,“本王是实话实说,这怎么能算是吓唬他呢?
皇兄都没说什么,他若是大惊小怪的,只能说明还是欠练!”
“胡搅蛮缠!”
陆卿菀嗔他一句,话锋斗转,“说认真的,凤青恒那边,你是怎么打算的?”
“等,等到他被聂无名逼入绝境,给他希望,再让他失望,你觉得如何?”
“挺好
!”
陆卿菀满意的弯起眼睛,想当初,原身被赐婚给凤青恒的时候,也是满怀希望。
想着自己成了尊贵的宸王妃,陆思婉和兰玉茹母女俩就欺负不得她了。
可凤青恒放任陆思婉算计她,李代桃僵,甚至在后来,不惜拿她的身世做文章,恨不得将她踩到泥里。
如今,她和凤息梧以秦王和秦王妃的身份给他点希望,让他以为大秦会出兵帮他。
等他满怀希望的时候,再出现在他面前。
让他知道,在大秦只手遮天的人,就是他最为痛恨的假想敌凤息梧和最为厌恶的陆卿菀,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此后,东南三国一部的情报便如雪片一般飞向凤息梧的桌案,而大乾使臣,也终于在陆卿菀坐等吃瓜看戏的心情中抵达了中州。
只可惜,有凤息梧的特地安排,他们莫说是拜见司凤鸣,就连鸿胪寺都不曾派一人去接待他们。
作为正规的一国使团,竟然只能自费住在客栈里。
“王妃您是没看到,那个使臣气的脸都绿了,可因为这是在大秦,愣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乖乖带人去了客栈不说,还再三派人去鸿胪寺递拜帖,被鸿胪寺的人赶出去了才想起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