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紫阳关和各路藩王甩给幽州王,陆卿菀一路快马加鞭入了京。
各路藩王入京,更始帝昏迷不醒,至少司凤鸣这个监国太子得做出相应的安排,否则,她做再多都是藐视藩王,挑拨君臣关系。
陆卿菀已经想好,幽州王说服各路藩王将随从留在紫阳关外。
她借司凤鸣的名义给那些藩王的随从准备吃喝营帐,安顿好他们,至少能让他们别在这种时候添乱给凤息梧和司凤鸣添乱。
如此想着,陆卿菀一路快马加鞭回城,只是到皇城外时却怔住了,勒紧马缰,吁……一声吆喝,马儿前蹄高台,随即停下。
陆卿菀拧眉看着城楼上下的守军,回头问身边的随从,“是我看错了吗,这城楼上的守卫怎的这么像玄甲军?”
嘉萍霜月齐齐摇头,“主子您没看错,的确是玄甲军。”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她们证明,陆卿菀自己的眼睛没毛病,而且,那些守卫们已经认出陆卿菀,见她驻足不前,都已经跑上前迎接她了。
略微眼熟的小兵抱拳弯腰,“参见王妃!”
陆卿菀颔首,“你们怎的在此处,东皇关那边战事结束了?”
那小兵脑袋一扬,颇为骄傲,“冀州王一死
,魏武卒群龙无首,王爷又接连斩杀了几个领头的,他们就缴械投降了。
眼下秦将军带了一万玄甲军守着东皇关,王爷带我们杀进了皇城。”
陆卿菀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从东皇关回到紫阳关的两个时辰,凤息梧竟然也没闲着,给她送了这么一份惊喜。
当即下令,“开城门,我要进城!”
“是,王妃!”
守卫应声而去,等陆卿菀进城门之时,小心翼翼的呈上了一把短刀。
陆卿菀意外挑眉,“这是做什么?”
守卫双手捧着那把短刀,眼神虔诚的像是在朝圣,“属下听说王妃随身携带的匕首在紫阳关战场上丢了,属下这把刀,比不得王妃的刀精致,但也还算锋利。
王妃的钢鞭太长,在城里施展不开,王妃若是不嫌弃,还请手下这把刀,以作防身之用。”
那是一把很朴素的短刀,牛骨做柄,寒铁为刃,刀鞘是卷起来的牛皮,看着就跟那守卫一样不起眼。
陆卿菀久不开口,那守卫以为陆卿菀是嫌弃他的刀其貌不扬,讪讪的想将手收回去,陆卿菀却伸手接过了那把短刀,倏地将短刀入鞘。
“我正愁手上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谢了!
你叫什么名
字,万事落定后,我请你喝酒!”
守卫稍稍往后提了一步,把陆给她让开,“属下韩宇光!”
“韩宇光,我记住你了!”
陆卿菀摆了摆手,打马进城,没看到身后的守卫感激涕零的眼神。
而这厢,陆卿菀已然被城内景象给惊到了。
视线所及之处,一派安宁,既看不到行色匆匆,躲躲藏藏的百姓,亦看不到四处飞窜,凶神恶煞的金吾卫和御林军。
她策马奔向皇宫,一路经过的军事重地皆由玄甲军把手。
只两个时辰,整座皇城好像已经成了玄甲军的驻地。
就连宫门口都是玄甲军在把手,而陆卿菀也在这里看到了等候多时的离烬。
对方一看到她便迎了上来,示意身后将士将陆卿菀的马看好,离烬跟着陆卿菀进了宫。
不用陆卿菀多问,他便向陆卿菀做了系统的汇报。
“大秦各方彼此算计,可谁也没有那个实力力压群雄。
更始帝、冀州王和蓝桉、青州王彼此算计,却要拿太子殿下和王爷做筏子,连累的您也不得安宁。
王爷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在大乾隐忍了十年,在这里,他不想忍了。”
离烬说着,眼神落在陆卿菀手上
的万凰之王上,“王爷让属下转告您,他会以最快的速度荡平中州所有的障碍。
王妃若是不嫌他这决心下的太晚,就到紫宸宫看着他呼风唤雨,力定江山。”
陆卿菀挑眉,“这是他的原话?”
离烬讪讪摸鼻子,笑而不语。
陆卿菀也不再刨根问底,径直向紫宸宫走去。
凤息梧忽然搞这样一出,的确出乎她的意料。
但仔细想想,这一切并非全无预兆。
她心里很清楚,凤息梧从来不是池中物,只是看待事物的眼光比同龄人更为久远罢了。
如今这样子,看来,是想好后路怎么走了。
正好她懒得动脑子,既然凤息梧支棱起来了,她跟着凤息梧当个米虫,挺好。
不出意外的,皇宫也为玄甲军所把守,一路走到紫宸宫,竟然除了玄甲军,再没看到任何一个兵卒。
陆卿菀无语的脚步微顿,随即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不出意料的,紫宸宫内吵的跟菜市场似的。
陆卿菀阻止门口的侍卫和内侍通报,径直走了进去。
不出所料,紫宸宫早就吵翻天了,全是四品以上朝廷大员,吵起来跟菜市场的市井小民也无甚区别。
陆卿菀才进去就听有人歇斯
底里道:“你说冀州王谋逆他就谋逆了啊,冀州王可是圣上一母同胞的兄弟,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是先太子遗孤,谁知道究竟是与不是?
就算真的是先太子遗孤,当今圣上在,你也不过是个宗室王爷,有什么资格调兵遣将,还让你这私兵将我们困在此处?”
“太仆寺卿说的没错,冀州王乃是圣上胞弟,岂会轻易谋逆?
你一个晚辈,怎可随意对他下杀手,还擅养私兵,围困我等朝廷中重臣!”
……
凤息梧任由那些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也不辩驳,直到隔着人群看到一身戎装的陆卿菀,他眼中迅速凝聚了不易察觉的喜悦。
随即朗声开口,“诸位如此笃定冀州王不可能谋逆,可冀州王带着六万魏武卒直闯东皇关。
东皇关两千守军十死九伤。
他若不是谋逆,难道是你们当中的哪位求着他带着那六万魏武卒从东皇关入中州的?”
这话可谓是诛心了,朝中大臣邀请藩王带兵入中州,走的还是对皇帝有着特殊意义的东皇关,这不摆明了扣帽子吗?
那几个大臣闻之色变,“休要血口喷人,我等从中昨日清晨就被困宫中,如何能邀请冀州王入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