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司澜和离烬只当没听见,自己聊自己的。
而比起这这边的剑拔弩张,陆卿菀那边的气氛可就愉悦多了。
陆卿菀和太子妃两个人的身份都足以让她们自信的对朝堂趋势高谈阔论。
但真正能吸引她们的,还是女孩子们喜欢的那些东西。
陆卿菀跟个好不容易交到朋友的小孩子似的,将马车夹层里的首饰,衣服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全都翻出来给太子妃看。
太子妃总能在诸多宝贝中找出陆卿菀最喜欢的那件,然后给出最中肯的评价,惹得陆卿菀连连失笑。
马车外,司寒驾着车,如月和离阳各自坐在车辕上,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离阳忧心忡忡。
“完了,我感觉咱们王爷好久都没能让王妃这么就开心的笑了,王爷该不会要失宠了吧?”
如月故意吓唬他,“这还真说不准,王妃可是说过了,她是名副其实的颜性恋,太子妃长的这般漂亮,又弱的我见犹怜……”
脑袋被敲了一下,陆卿菀虎着脸探了个脑袋出来,“不夜洲到了?
当着我的面儿说我坏话,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吗?”
离阳
蹭的跳下车辕,捂着后脑勺嘿嘿干笑,“王妃你们等会儿,属下去找个渡船来。”
话说完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陆卿菀转身对太子妃咧嘴一笑,“这些个家伙都让我惯坏了,皇嫂别见怪啊!”
太子妃摇头,“出门在外,你唤我一声若昭吧,我也唤你一身阿菀妹妹便是。”
提醒陆卿菀换了称呼,她才艳羡道:“家父是御史,历来讲规矩。
进了太子府,又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最是担心行差踏错,给殿下惹麻烦,府里上下规矩森严,连笑声都听不见。
还是你和凤梧这样好,好玩儿又热闹,我可羡慕死了!”
陆卿菀陪着笑安慰她,“各家都有各家的过法,真让您府上的下人跟这几个混小子这般没大没小的,您第一反应怕不是轻松愉悦,而是觉得家宅不宁,要整顿后宅了。”
“这还真是!”
太子妃忍俊不禁。
她是羡慕陆卿菀和凤息梧、甚至是与他们身边之人轻松愉悦的相处方式。
但正如她自己所说,她生在御史府,长于御史府,那些世人眼中严苛的规矩是渗透在她骨血里的。
她偶尔羡慕别人轻松自在的生活,但若是
真让她置身于那种轻松自在的环境中,她反倒会不习惯。
只会觉得自己与那种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离阳很快就找来了渡船,而离烬早就先一步到不夜洲安排去了。
等凤息梧兄弟二人赶上来,渡船也刚好准备好。
漂亮的小画舫充当渡船将几人接过去,太子妃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差点被满眼景色迷了眼。
“这便是最近在中州名声鹊起的不夜洲吗?”
她大为诧异的道:“早就听说这座叫不夜洲的画舫一到中州,就力压一众老牌酒楼画舫,成了中州酒楼画舫中的翘楚。
我还纳闷就一座画舫能有什么独到之处,今日一见,我都想在这里住下了!”
“这可不行!”
陆卿菀挽着太子妃的手腕喷笑,“嫂嫂夜不归宿,兄长该怪我带坏你了。
不过,不夜洲二楼有成衣坊,还有首饰铺子,二位难得来一趟,可要与我们一同去看看?”
陆卿菀话音才落,特地出来接应一行人的元娘便热情道:“二位夫人要看衣服吗?
不夜洲今早才上架了今年最后一批夏装,等这一阵过去,就换秋装了?
这时节的衣服首饰都是压轴的,奴带两位
夫人过去看看?”
陆卿菀松开太子妃,花蝴蝶似的闪到凤息梧旁侧,眉眼弯弯道:“元娘此言差矣。
不仅两位夫人要看衣服,二位爷也要看的呀……”
元娘看凤息梧兄弟二人无奈的表情,忍笑不已,“是奴的错,夫人见谅。
奴这就带两位爷和二位夫人去看衣服,给你们看今夏最时兴的,权当是奴给二位爷赔罪了!”
说着话,便引了几人往成衣坊去,陆卿菀却得寸进尺。
“仅给我们最时兴的衣服可不行,今儿个我要招待贵客呢,将不夜洲最拿手的菜都备好了,点心酒水也不能少。
稍后再准备一份外带的膳食,我要拿回去给家中长辈尝尝……”
元娘心说陆卿菀孤身远嫁中州,陆震霆战死沙场,家中哪还有什么长辈?
只不过,这不是她一个下属可以操心的事情,是以,她只顾着一叠声的答应了。
“好,都依夫人的!”
……
说着话,素手微扬,旁边一个女伙计就匆忙下去帮陆卿菀安排了。
不知情的太子妃看的目瞪口呆,“阿菀,你真的是第一次来中州吗?”
感觉陆卿菀这个初来乍到的外来者,比她这个土生土长的
中州人还混得开,是她的错觉吗?
陆卿菀被太子妃没头没脑的话问懵了,凤息梧失笑道:“嫂嫂不必惊讶,她就是那种四海之内皆我家的本事。
您以后与她相处的夺了,就该习惯了。”
太子夫妇闻言齐齐失笑,陆卿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掐凤息梧胳膊内侧的细肉,“还好意思说,我若没这本事,你就该提枪上阵四处征战去了。
我替你省了这许多力气,不好好感谢我,还好意思笑我,脸呢?”
这回轮到太子夫妇懵了,“不是,我没太听明白啊!
怎么你性子内敛一些,凤梧他就要去四处征战了?”
说话的是太子,好奇的小眼神儿在陆卿菀和凤息梧之间来回巡视,严重怀疑自家弟弟花大代价娶来的媳妇儿脑袋是不是有什么猫病?
凤息梧揽着陆卿菀的腰身无奈解释,“兄长和嫂嫂有所不知,你们这位弟妹可不是个能受委屈的。
她如今是心大漏风,四海之内皆她家。
若是没这豁达的心境,但还想四海之内皆不受委屈,弟弟我不就要努力将四海疆域皆变成她的家么?”
太子妃很是费解的思索了一阵,才明白过来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