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点到为止,陆卿菀也没阻止,“以我的名义给沈将军写封信,告诉他兵部调令的来历,还有万凰之王。
我代王爷予他全权调动玄甲军之权力,朝廷这边有我在,他不用担心。
只要能救出王爷和雪山中的玄甲军,他做什么,我都替他兜着。”
离苏拿了笔墨照陆卿菀的话迅速草拟了一份给沈达的信,转而拿到陆卿菀面前,“王妃您看看,这样可以吗?”
毕竟是凤息梧身边的得力助手,草拟个信件还是没问题的。
陆卿菀点点头,“誊抄一份,拿我的摄政王妃印盖上,立刻送出去。”
离苏重新拿了一张纸誊抄起来,“除了沈达将军,能调动北疆一线所有玄甲军的,便只有林风眠将军了。
他职位虽不及沈达将军,但在玄甲军中德高望重,但他看重玄甲军更甚于王爷。
属下担心,万一若是让他带兵驰援,他可能会救玄甲军,但不会花太大精力去救王爷。”
陆卿菀怔怔望着逐渐沉下来的夜色,幽幽道:“我对玄甲军的将军们不甚了解,若你觉得林将军可用,就以他为备用之人选吧。
那么多玄甲军,就算林将军不想救王爷,只要玄甲
军得到王爷身陷囹圄的消息,四十万玄甲军中,哪怕十之一二的人愿意救王爷,希望也很大了。”
离苏叹了口气,拿出印玺盖上。
出门的功夫,陆卿菀吩咐她,“明日一早叫我,我要上勤政殿面见新帝。”
离苏应了一声,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陆卿菀转身就进了空间实验室,大白和腾蛇一下子就溜了过来。
一个自觉的攀上陆卿菀手腕装手镯,一个下意识的往陆卿菀怀里扑。
看到陆卿菀受伤的手,硬生生在空中转了个弯儿,落在了陆卿菀肩膀上。
它们一个是与陆卿菀结了本命契约的灵兽,一个是和陆卿菀伴生的空间实验室的守护兽,它们两个都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到陆卿菀的情绪。
两个小家伙平日里跟个争风吃醋的妖妃似的,一看到对方出现在陆卿菀的视野里,就恨不得杀个昏天黑地。
然而今日,感知到陆卿菀心情不妙,它们便不再争风吃醋了,两只一起团在陆卿菀身上,只想讨陆卿菀开心。
只可惜陆卿菀现在实在是没心情与它们玩儿,摸摸大白的毛,陆卿菀恹恹道:“大白,你和腾蛇自己去玩儿吧,我今晚很忙。”
大
白喵呜一声,语带担忧。
陆卿菀扯了扯嘴角,“我没事,你们去玩儿吧,过几天就能陪你们玩儿了”
大白再度嗷呜一声,和腾蛇一起溜到外面去了。
陆卿菀转身走到书桌旁,拿起那份炮弹的制作解析材料就进了实验室。
翌日一早,离苏早早伺候陆卿菀洗漱更衣。
用早膳的时候陆卿菀问了一句,“闻相答应替我亲自督促户部筹措粮草和冬衣,这一晚上过去,应该有所动静了吧?”
离苏低着头回她,“暗卫一直在留意户部和兵部的行动,可以确定,陈建章的确已经发动户部所有可用之力量在筹措粮草了。
第一批粮草已经运了出去,但因为目前已经入春,冬衣储备不足,所以冬衣可能要临时赶制,会晚一些到前线。”
“晚一点不要紧,只要没刻意拖延就已经很好了。”
陆卿菀知道,无论凤青恒的人品有多不堪,只要他还在皇位上,他做事就永远比她方便。
能借凤青恒之手谕让兵部和户部调援兵驰援凤息梧,加派粮草冬衣,她已经是竭尽所能了。
凤息梧这边,她能做的都做了,现在,该轮到陆震霆了。
那个明知自己不
是他的亲生女儿,还是为了她付出性命的男人就那样死在了西北的雪山上。
离苏他们都瞒着自己,以为不告诉她,她就不知道陆震霆的遗体被北魏人带走的事情了。
可端月是她的人,她还有那许多无孔不入的兽兽情报大军,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马车停在宫门口,守卫们看到她这么早入宫,面色都有些惊讶,但还是跪地见礼。
陆卿菀无视所有人或打量或同情的眼神,一路走到勤政殿,不出意外的,被守卫拦住了。
这次拦住她的是一个挺眼熟的人,应该是唐骁的下属。
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拦在她面前,态度不失恭敬,“王妃请恕罪,皇上和大臣们在商讨朝政,卑职不能让您进去。”
“你去通禀一声,见不见,皇上说了算。”
那神策营将士看了看陆卿菀,转身进了勤政殿。
不出意外的,凤青恒被昨晚的两管药剂吓的不轻,一听陆卿菀来,二话不说就让人召她进去了。
大乾铁律,后宫不得干政。
勤政殿某种程度上就是朝政正统的代表,陆卿菀
一进去,就对上了一堆不赞成的眼神。
她才站定,那户部尚书陈建章都顾不得自己和新帝有诸多龃龉,就怒而控诉道:“陛下,先祖有规矩,后宫不得干政。
摄政王妃一届妇人踏入勤政殿此等重地,于礼不合。
恳请陛下先让摄政王妃出去,天大的事情,待早朝结束再说也不晚。”
女子上勤政殿,的确触及了许多大臣的敏感点,陈建章一出声,附和者接二连三的站了出来。
凤青恒脸色难看的能滴出墨水来,这群大臣一个个上纲上线,难道他想让陆卿菀上勤政殿吗?
还不是被她威胁了?
正恼火呢,就听陆卿菀痛声道:“本妃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亦不愿干政。
可若是今日本妃没踏入这勤政殿,你们这些有权干政之人,谁能替本妃将家父遗体接回来?”
一句话,像是无形的大手掐住了所有朝臣的脖子,再说不出一句指责陆卿菀后宫干政,牝鸡司晨的话来。
陆震霆为官多年,多的是与她关系交好的同僚,新上任的刑部尚书韩光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
他惊讶非常的道:“敢问摄政王妃,本官没听错吧,你是说,昭烈候,阵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