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没有皇后,一直由叶贵妃统领六宫,所以,这坤宁宫与中宫也没什么区别了。
陆卿菀辞别了凤息梧,在宫人的带领下进入坤宁宫。
坐在罗汉床上吃茶的叶贵妃看到陆卿菀,笑的一脸喜色,“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盼来了,息梧呢,怎的没来?”
“请贵妃娘娘安。”
陆卿菀身为摄政王妃,不用对叶贵妃行跪拜大礼,只福了福身。
“王爷本是要与臣妾一同来给贵妃娘娘敬茶的,才到坤宁宫外,就被人叫走了。
说是边关六百里加急,陛下请他到御书房议事。”
“原来如此。”
叶贵妃热情的招呼陆卿菀,“他们这些大男人就是这样,总也有忙不完的公务,我们聊我们的,不管他。”
陆卿菀摸不清楚这位贵妃娘娘的心思,只能尽力赔笑。
叶贵妃也不介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陆卿菀看。
陆卿菀倒是不介意被她看,但这位贵妃娘娘眼里的欲言又止实在太明显。
她只能配合的引出话题,“娘娘何故如此看着臣妾?”
“昨日大婚结束后就有消息说你一夜之间跟变了个人似的,美成了天上的仙女儿,本宫可不得多看两眼么?”
叶贵妃好奇的盯
着她脸上原来长了胎记的地方,虽然口中尽是夸赞之言,但疑问的眼神更为清楚。
陆卿菀暗道不愧是当朝宫斗冠军,连问人的话都要从别人口中说出来。
不过,演戏么,谁不会啊?
她捂着脸黯然低头,“臣妾倒是宁愿那毒斑一直都在。”
不多言语,问就是太伤心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叶贵妃果然没再逼问她什么,着人上点心茶水。
陆卿菀正庆幸混过一关,抬头的瞬间,脖子上一抹红痕一闪而逝,叶贵妃眼里瞬时闪过一丝暗芒。
“本宫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想着你们年轻姑娘都爱美,这匹流光锦你拿回去做两身衣服穿。
才新婚,不能穿的太素了,让人以为息梧怠慢了你这新王妃……”
“多谢贵妃娘娘,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卿菀示意月儿将那布接下,自己客气的接过叶贵妃身边的宫女递过来的茶水,脑袋里却响起了空间实验室机械的提示音。
“请注意,检测到有毒物质。”
手里的茶盏已经送到嘴边,再放下未免太过突兀,陆卿菀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才将茶盏放回去。
眼神不露神色的观察叶贵妃的神情,却不见丝毫异色,陆
卿菀疑惑了。
如果不是她,又有谁能在坤宁宫里给自己下毒呢?
“娘娘,摄政王着人来接王妃了,说是府中有事,要早些出宫。”
太监尖锐的嗓音将陆卿菀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自己因为公务要提前出宫,怎么连你也不让多待片刻啊?”
叶贵妃笑着打趣陆卿菀,“以前可没发现咱们的摄政王如此黏人的,摄政王妃可真是好福气!”
陆卿菀努力做羞涩状,“娘娘莫要拿臣妾寻开心了,王爷这是怕臣妾在宫里呆久了,给他丢脸呢!”
叶贵妃也笑,高手过招,不就比谁更能演么?
直到坐上王府的马车,感觉苹果肌都僵了,陆卿菀非常不友好的揉着自己的脸,偷瞄凤息梧的脸色。
“不是说有公务么,怎么又这么快出宫了?”
虽然气氛紧张,但她在坤宁宫待了一个小时不到这人就来了,显然事情跟预料的有出入。
凤息梧欲言又止,陆卿菀明理的很,“我就随口一问,若是不方便说的话你就当我没问。”
到底不是这个时空的土着居民,总也不习惯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束缚。
女子不得干政,她的随口一问,怕是犯了忌讳了。
陆卿菀在心里默
默提醒自己,闲事要少管,麻烦要少惹。
却听凤息梧哑声道:“本王与你说件事,你听了,别太激动。”
这话说的,一听就不是能忍住不激动的话题。
她正襟危坐,乖巧的宛若小学生,“王爷您说。”
“西疆大捷,被西凉强占的河西七城系数夺回了。”
“这不是好事吗?”
饶是陆卿菀不清楚大乾目前的战况,也知道打了胜仗是好事啊!
不过,“是不是我父亲出什么事了?”
若只是捷报的话,凤息梧不应该是这副表情。
能让他如此为难的,恐怕也只有原身的父亲遭遇不测了。
“最后一战,陆侯追击溃兵时中了暗箭,身负重伤,怕是,时日无多了。”
心脏一阵抽搐,陆卿菀当即痛呼出声。
她知道这是原身在担心自己的父亲,这种超越医学范畴的疼痛她毫无办法。
捂着胸口艰难道:“时日无多,说明我父亲现在还活着是不是?”
凤息梧艰难颔首,“是。”
事实上,根据阵前急报,陆震霆生还的几率极小。
但看着陆卿菀瞬间脸色煞白的样子,他竟然不忍心说出那等残忍的话来。
“我要去救他。”
陆卿菀眼神坚定的看着凤息梧,
“你让人用最快的速度送我父亲回京,我以快马相迎,总能节省些时间。”
听到父亲重伤,第一反应不是哭喊害怕,而是自己去救人。
凤息梧都不知道该说陆卿菀什么好,“你先别激动,神策营随军侍卫已经暗中将你父亲送回京了,最多三日便能入京。
你父亲手握重兵,多的是想让他死的人。
神策营侍卫带他回京的路线是经过周密安排的,你贸然前往,只会暴露他的行踪,带给他更多危险。”
被原身的情绪带动,陆卿菀明明从未见过那位父亲,却莫名的心急如焚。
素手在膝头紧握成全,“好,既然你们作了安排,我不捣乱。
能不能告诉我,我父亲伤在何处,目前伤势如何?
我想尽可能的准备周全一些,等他一进京,就立刻施救。”
如此合情合理的要求,凤息梧不能,也不会拒绝。
“资料都在这里,你尽管看,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器具,尽管吩咐,本王立即着人去准备。”
防水的羊皮筒中一叠纸上详细记录了陆震霆受伤的前因后果,乃至每天的症状,当真是事无巨细。
比陆卿菀亲自教孟笙写的病历,也就差了个姓名,年龄等基础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