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主意的李小白一把弹起,朝身后玩命逃去。
老人嘴角有些上扬。
“这就找到了我拳技的缺陷了吗?”
同为二阶老人的速度要比李小白慢上不少,一时间竟被牵扯住了。
老人在他身后愈发猛追,李小白就越确定自己心中所想。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不知进行了多久。
李小白速度开始减慢,体力被大量透支。
另一边的老人也好不到哪去,拳技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李小白停了下来,站在离老人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他。
打定主意后李小白直接一个近身就放倒老人,这一次他没有再手下留情,一拳直接砸下。
黎洪被一把放倒。
“老头子认输吧,你已经没有力气了。”
李小白信誓旦旦的看着躺在雪地里的老人。
黎洪哈哈一笑。
“小兔崽子你确定吗?”
黎洪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轻声道:“半气”。
一瞬间肉眼可见老人身上的真气重新恢复到半数。
“小兔崽子,我打完还能恢复,怎么样这两个拳技不输你那两个了吧?”
拳技的强弱由拳谱决定,对此并没有明确的划分拳技的品阶。
而对于普通武夫而言,这辈子能有一个拳技就已经不错了,甚至有些人由于天赋过低连拳技都没有资格觉醒。
像李小白这种二阶就有两个拳技的人,是少之又少。
黎洪自认自己当年突破到四阶时,自己才学会第二个拳技。
李小白心里一阵骂娘,但管不了这么多了,恢复了,那就打!
“好了,游戏结束了。”
黎洪收起笑容,一样是二阶但是气势完全不同。
残影划过,真气像一个圈一样把李小白团团围住。
少年也毫不逊色,直接迎了上去,他其实已经看出来了,老人恢复的真气质量远不如刚才,而且体力也直线下降。
刘以安看着这一场爷孙间的较量,深知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
果不其然李小白很快就占据了上风,一拳停在了黎洪鼻梁前,这一次他同样没有出拳。
而黎洪也没有偷袭,反而是畅意大笑道:“小兔崽子,你赢了。”
李小白收回拳头,脸上尽是疲惫。
“小白你是时候该出去闯闯了。”
黎老头叹了口气,眼神充满不舍的看着李小白。
“老头子,你在开啥子玩笑,我走了你一个人咋整?”
“老头子我还需要你陪?开什么玩笑,赶紧收拾收拾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李小白摸了摸鼻子,低下头嘀咕着:“不去,就是不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人一拳撂倒。
“臭小子这个可由不得你,要么出去看看,要么在家天天吃我拳头,你选一个吧。”
李小白苦着个脸,刚刚打赢了二阶的黎老头,有些得意忘形了,差点忘记老人真实的武道水准远远不是他能比拟的。
“哎呀此事再议吧黎老头。”
李小白赶紧拽着刘以安离开了雪地。
老人有些落寞的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一个人呆呆的立在雪地上,深邃的眸子安安静静的看着李小白远去的背影…
“唉,可这时间可不等人啊!”
仿佛那天从那对年轻夫妇手里接过这个孩子时,还在昨天,一晃十年就过去了。
“我啊,还真有些舍不得你的。”
“老头子我杀了一辈子妖,最要命的一次是在蛮荒大陆,整个身躯被一头王座大妖的飞剑贯穿,武道根基被打断,都未曾害怕过一分,如今老了倒是变得有些怕死了。”
老人低声低语着,回忆起年少时的经历。
沉默许久,他起身朝私塾走去。
“余先生,叨扰了。”
余墨笑了笑当作回应,手里头开始沏茶招呼黎洪。
“余先生,小白你想好把他送哪了吗?我现在老了也看不清现在大陆的局势,这孩子的事不能再拖了。”
余墨静静地听着,将冲好的茶推到老人跟前。
“黎村长,我思索了很久,无论将这孩子送去哪最终都会被找到,只是时间先后的问题罢了,所以与其把他藏到那些偏僻的小宗门里,不如直接送到中州三宗里面去,如此被发现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黎洪有些吃惊,毕竟整个大陆最顶尖的宗门莫过于中州的“三宗”。
分别是“道宗”、“元宗”、“剑宗”。
其中道宗位于天武城,元宗位于灵魄城,而剑宗位处于中州的最外围,宗门的修士散落发布,并无具体的宗门范畴。
但每当有外敌入侵,剑宗总是那个冲在最前头的宗门。
据说当年那场大战,死去的剑修有一半皆是来自剑宗。
中州一共也就五座主城,三座岛屿,却是整个大陆最为重要之地。
而如今把李小白送去如此显眼的地方,真的合适吗?
黎洪沉默了一会,他相信余墨有他自己的打算,于是点了点头回应道:“今年过完年就把他送去吧。”
”黎村长放心吧,他们俩我会亲自把他们安全送到的。”
黎洪感谢了一番,离开了私塾。
余墨安排完了李小白开始想刘以安送到哪去。
大陆一共也就四个书院,中州的“天酬书院”、南冥的“白鹿书院”、东海的“观雨书院”、北域的“北庭书院”。
余墨思索了很久,咬了咬牙自言自语道:“老子就不信他这都能猜到!”
当机立断决定让刘以安去东海求学。
思索完这些的他翻了翻有些泛黄的日历,离过年还有三天,时间也不多了。
余墨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么多了吧。
他有些不舍的摸了摸私塾那块大黑板,这来到北域已经记不清是多少个年头了,只记得刚来北域时的自己还是那样的年少轻狂,觉得这天地也就这般高罢了,他余墨一人一笔也能把这方天地捅出个大窟窿来。
现在他发现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在时间的长河中压根不值一提。
那些年少轻狂在岁月中渐渐被磨平。
但当他在博弈落子之时,仿佛又看到那个当年全天下最潇洒的读书人又回来了。
那年手执“墨宸”,一袭青衫,谁人见了不喊句先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