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一番查探以后,顾琼思才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了,眼前的女人,实在是很不一般呐!
叶幼仪体内所隐藏着的秘密,几乎可以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我是万万没想到,这里还能出你这样的人才……所以,你和柳疾风是老乡?”他沉默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自从柳疾风走了以后,他和华兆国那边依旧有一些联系。
眼见着华兆国内部的争端愈演愈烈,他的内心可谓是毫无波澜。
听说,就连华兆国太子爷都是个公主……这件事让朝野震怒。
若是柳疾风还活着,看到这么多好玩的事情,心里肯定是乐坏了的。
叶幼仪清脆地笑,很是灵动地道:“应该算是吧,不过我们也不是一个年代的人。说白了,我们没有任何老乡,自己只有自己。”
眉冬似懂非懂地喝了口茶,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词汇在现在都是词穷的。
“哦……”顾琼思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抱歉,我对这件事无能为力。”
“师父,您要不再看看?”眉冬生怕叶幼仪会失望,于是连忙说道。
但是,他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自己的师父运行了毕生的功力,看出的东西,自然算是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
若是连自己的师父都无法去应对……
顾琼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地道:“我要是有这本事,我还能坐在这里?”
怕是早就去将自己的道家发扬光大了!
叶幼仪很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礼貌客气地道:“我知道了,多谢你了。”
要说失落,定然是很失落的。
不过,人力有时穷,顾琼思无法解决这件事,也是说得过去,人到底是没办法与上天对抗。
除了失落,更多的还是感慨,天意莫测。
原本自己已经甘心这样过一辈子了,却又给了她新的路去走……
“凤来公主,今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要与你说。你若是回到了你的家乡,切记事事小心,否则你来回穿梭,与天伦有背,怕是要遭受天地制约。”
顾琼思见她神色从容平和,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姿容,心里倒是起了两分爱才之心。
叶幼仪还未开口,眉冬便很是不舍地道:“您…
…真的要走了吗?”
虽是知道无法挽留,但还是想要努力尝试。
“我还没想好。”叶幼仪思索了一番,很是诚实地说道。
在这个世界里已经很难避免地拥有了羁绊,如果要回到家乡,必然是会和这些羁绊说再见的。
她并非是铁石心肠之人,很难以作出决断。
眉冬垂着脑袋,很是失落地道:“我知道了……”
“你先出去吧,我有话想对你的师父说。”叶幼仪伸手摸了摸眉冬的脑袋,笑眯眯地道。
眉冬正好也需要梳理一下自己的心绪,便乖乖地走了出去,和谢倾城站在了一起。
谢倾城倒是想要嘴贱两句,但是眉冬一副不想配合的模样,他也只能悻悻地作罢了。
顾琼思正襟危坐,一双眸子清得发亮,道:“凤来公主,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若是我走了,还得烦劳顾道长替我做一件事,替我将眉冬小友送回海外,叫他也回家吧。”
叶幼仪浅啜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说道。
顾琼思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从容道:“看来,你是倾向于离开了。”
对面的少女没有回话,轻轻地低着头,盈盈一握的腰肢更加显得纤细,将她漂亮的脸蛋衬托得有点可怜。
离开还是留着,都会有无穷无尽的遗憾。
当遗憾席卷而来的时候,无论她身处于哪个时空,她是否可以做到让自己不后悔,不难过?
夕阳西下的时候,雅间内只剩下了叶幼仪一个人。
顾琼思带着谢倾城和眉冬一起走了,据说是打算离开京城,好好游历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眉冬一步三回头的,有无限的话想要说出口,到底是什么都没能说得出来。
毕竟,他心里始终有着叶幼仪,但是叶幼仪却不能和他在一起。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叶幼仪一个人坐到茶楼打烊,才慢吞吞地回了府,她遣散了四下里的丫鬟,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面,连一盏灯都没有点。
黑漆漆的,只能看见星光星星点点撒下来的斑点,模模糊糊,就像是叶幼仪脑子里凌乱的思绪。
随后一连两三日,浮水院的大门都没有打开过,叶幼仪就像是一个人在里面销声匿迹了似的。
丫鬟们都被拦在了外面,忧心忡忡地想着,主子
不会是不吃饭了吧?
“不吃饭倒是不可能,每日小厨房送去的饭菜,都是有被动过的,”有个机灵的丫鬟道,“只是摄政王府来人来请了,咱们主子也不肯见,难道是和摄政王殿下吵架了?”
想来,叶幼仪也不是那种会绝食自戕的人。
于是,其他的丫鬟们都是纷纷点头,承认了这个说法。
摄政王和凤来公主有了龃龉,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脚似的,在京城疯狂地流传了起来。
叶幼仪自然是不知道外界在说什么的,她把自己关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面,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
从白天睡到黑夜,再从黑夜睁眼,思索到白天。
她在床榻上翻了个身,耳朵倏然捕捉到了一丝动静,她敏锐地喝道:“谁!”
“咔嚓——”
细微的响声过后,屋内悄然亮了起来。
镜之曜坐在桌边,他刚刚点亮了一盏油灯,如今油灯的灯芯一跳一跳,显得他愈加俊朗无双。
他侧着眸,淡声问道:“为什么不肯见我?”
“嗯?”叶幼仪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难免,还是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