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诵经屋。
容清正在屋中念经文,忽地听见门扉被人推开的声音,他并未睁开眼,而是继续默念着经文。
“何人?”
容清的声音就像是山中的清泉,令人听了之后感受到清凉。
“容清,你连我都记不起了吗?”
月弥步步朝容清靠近,她的眼神中带着幽怨。
故人相见,可却说着最陌生的话。
她与他已经整整五年未见。
如若不是此次天蚕礼,她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容清。
她更想不通,明明曾经是高傲不可一世的江湖名门公子,可如今却入了这寺庙,成为了院首。
说出去,怕是根本无人会相信。
容清,从前乃是千剑门之人。
她之所以会认识容清,源于五年前,那时她还未回到幽州城,而是住在锦州城。无人知晓她是什么长公主,只当她是身体孱弱的贵家小姐,有一日她无意救了受伤的容清。
这一救,便是一个月。
容清被月弥藏在自己的屋子里整整一个月,她爱上了容清,而容清在离开前,被她下了药,所以失了清白。
后来呢?
真可笑!
她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已经将容清
给忘记了,可没想到,只是她以为而已。
“长公主,请注意分寸。”容清睁开眼,他发现月弥已经俯下身凑到了自己的跟前,因为距离过近,她的鼻子甚至都快要碰上他的鼻尖,有那么一瞬间,容清甚至有些慌乱,他朝后一仰,与月弥拉开距离。
月弥眼神中流露出落寞,她知道容清根本不喜欢自己,一直以来,都不过是她的执念而已。
“五年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月弥忽然开口。
容清面上虽然很淡定,但他的心却乱了,像是被人拨动了弦似的。
而此时,顾烟和秦晚晚正朝前殿走来。
顾烟瞧见顾曼似乎在前端,而且好像在听墙角。
秦晚晚伸手指了指顾曼。
顾烟见状,二话不说,快步向前。
她没有立刻提醒顾曼,而是故意从旁边的树枝上抓了一只虫子,丢到了顾曼的手上。
顾曼瞧见手上蠕动的虫子,吓得叫了一声,她的声音一出,屋子里面的月弥和容清都慌了。
尤其是容清。
他站起身,立刻沉声对月弥说道,“长公主,请你先躲躲。”
这诵经阁,可是除了寺庙中的弟子之外,其他人不
允许进来的,更别提女眷,这要是被人瞧见了,就算长了几百张嘴,也根本不可能说得清楚。
可偏偏月弥就喜欢瞧见容清的慌乱,她根本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容清院首,如此着急做什么?莫不是担心被人知道你曾与我的轶事?”月弥调侃道。
“休要胡说!”容清皱着眉,一把拽住了月弥的手腕,将她带入屏风之后,将月弥藏在了屏风后面,他才走出来。
而躲在屏风之后的月弥,偷偷地看了眼容清,不禁勾了勾唇。
看样子,容清也不是对她那么陌生没有任何感情,这不是挺担心她的吗?
思及此,月弥不禁露出了笑容。
吱哟一声,容清将门打开,当瞧见顾曼站在院子时,他平静问道,“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顾曼立马假笑道,“没有!容院首,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无意间走到这里的,打扰大师,实属我不对,我现在就走。”
说罢,顾曼赶忙转身就走。
她明明是瞧见了长公主朝这端走来的,可没想到什么也没有瞧见,倒是自己被虫子给咬了一口。
顾曼走在青石子路上,便与秦晚晚和顾烟撞了个
正着。
“姐姐。”
“嗯,你这是做什么?”
瞧着顾曼抓痒的囧样,顾烟假意问道。
顾曼将手腕藏在了广袖中,“没什么!对了,姐姐,刚刚容院首似乎找你有事,不如你去问问看?”
能够将顾烟给坑骗住,倒也不枉她遭这番罪。
“是吗?那就多谢你了!”
顾烟应了一声,带着秦晚晚朝前走。
“阿烟,你当真相信顾曼说的话?”秦晚晚非常怀疑地出声问道。
顾烟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她摆明了挖坑等我跳,我怎么可能当真跳坑。那诵经阁,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随随便便进的。”
“可我瞧见的那道身影好像不是顾曼!”秦晚晚仔细想了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瞧见的应该是长公主。”
顾烟一怔。
秦晚晚说的话,再次验证了顾烟的想法。
所以月弥长公主和容清院首当真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嘘,不要太过伸张,我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不然麻烦可就大了。”顾烟立马伸手挡住秦晚晚的嘴,不让秦晚晚继续说。
秦晚晚眨巴着眼眸,直点头。
但
她还是因为吃惊而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二人躲在角落,瞧见月弥从诵经阁走出来时,秦晚晚和顾烟更是因为惊讶,连嘴巴都张大了一些。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月弥走远了,顾烟和秦晚晚仍然在角落,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谢景辞的声音。
顾烟和秦晚晚都被吓了一跳。
她们二人同时转身。
“没什么!”
顾烟冷漠地应了一声,径自离开。
秦晚晚倒是没有那么大胆,而是假笑,“王爷,我是陪阿烟来找容院首的,只不过容院首暂时在诵经,我们不便打扰而已。”
说完话,秦晚晚发现谢景辞一直盯着顾烟离开的方向,而且似乎没有听她说话似的,秦晚晚不禁嘴角抽了抽,要不要这样?
明明就舍不得,非要作,现在好了,自己到手的王妃,现在可就只能眼巴巴地瞧着!
“你笑什么?”
谢景辞冷飕飕地声音传进秦晚晚的耳朵里,秦晚晚被吓一跳,她立马止住笑,“我有吗?王爷,你肯定是看错了!我绝对没有笑话你的意思。”
可谢景辞的脸色并没有因为秦晚晚说的话而好转,反而越来越难看,阴沉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