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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修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而皇上却早已渐行渐远。

    她如梦初醒般匆忙躬身施礼,口中轻声说道:“臣妾恭送皇上。”

    待皇上身影完全消失后,宜修才缓缓直起身躯,抬头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腊月二十五,按照惯例,皇上已然搁笔不再处理政务。御书房又怎会有何事需要皇上亲自前往呢?

    宜修暗自思忖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和愤恨。

    一旁的剪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皇后,她敏锐地察觉到皇后那充满怨恨的神情,惧怕得不敢说话。

    皇后打破了沉默,语气冰冷地说道:“本宫倒是小看了她!入宫不过短短三月,竟然得以晋升位份,如今更是身怀龙嗣。看来,是时候启用安插在延禧宫的那颗棋子了。”

    听到皇后所言,剪秋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娘,宝娟她……”

    “宝娟怎么了?”皇后不耐烦地打断了剪秋的话。

    “宝娟遭皇上责罚,现已被送至慎刑司受审。”剪秋惶恐地说道。

    “什么?”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怒声说道:“她怎么会被皇上责罚?”

    剪秋连忙解释道:“回娘娘,奴婢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今晚用膳时,听到其他宫女说宝娟在延禧宫犯了错,被皇上责罚了。”

    “废物!”皇后狠狠地骂道,“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要你们有何用?”

    剪秋吓得连忙跪地叩头,求饶道:“皇后娘娘息怒,请恕奴婢死罪。奴婢一定会尽快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绝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皇后冷哼一声,说道:“最好是这样。如果这件事情办不好,你就别想再在本宫身边待着了。”

    “是,娘娘。”剪秋连忙应道。皇后目光冰冷的盯着剪秋,她还做了什么?淑贵人还让皇上陪着她去了太后的寿康宫请安。

    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她那双原本犀利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惊愕与愤怒,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一般。

    她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般汹涌澎湃,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一直以来,皇后都自诩这后宫之中谁都无法摆脱,她那如同天罗地网般严密的掌控。

    现实却无情地给了她一记沉重的耳光。那个看似微不足道的淑贵人,不仅轻而易举地拔掉了她精心安插的棋子。

    更是巧妙地说服皇帝一同前往寿康宫,向太后寻求庇佑。

    更令皇后难以置信的是,皇上居然会亲自出面劝说自己免去淑贵人的请安之礼!

    这在她看来简直是荒谬至极,满了愤恨与不甘。

    “好啊……”皇后终于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无尽的愤恨与不甘。

    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也不止,似乎想要借此来缓解内心的怒火。

    有多久了,都不曾有这样的对手。

    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淑贵人竟然把自己打得过措手不及。真是好本事,给本宫好好上了一课。

    “一个棋子没有就算了,延禧宫不止住她一个,还有机会,你挑几样掺在赏赐里,随便去探探她的底。”皇后说道。

    剪秋听后,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应道:“娘娘请放心,奴婢定办好这件事。”

    宜修送来掐手掌的手,眼珠一转,接着说道:“本宫记得库房有一对血红玉手镯,就赏赐给淑贵人吧!”

    剪秋回答:“是。”

    景仁宫顿时在无声音,过了一会儿,宫女才熄了灯。

    皇后同意免了自己的请安之礼,安陵容知道皇后是不会罢休的,就忙里偷闲地享起这会儿的悠闲。

    美梦还没做完,安陵容就被莲儿小声地叫醒:“小主,小主……”

    安陵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忙问道:“怎么了?”

    就看到莲儿焦急地等在床边!莲儿看见安陵容清醒了,伸出双手扶起安陵容。

    莲儿说道:“剪秋替皇后娘娘送来赏赐,小主你赶紧起身吧。”

    安陵容问到:“秋芳在陪着剪秋?”

    “秋芳姑姑在陪着剪秋姑姑说说话。”莲儿的话让安陵容一惊。

    “你扶我起身。”安陵容说着,转身去拿自己的外衣。穿好衣服后,莲儿她手脚麻利地给安陵容挽起头发。

    外殿,剪秋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耐烦,她景仁宫里的执掌姑姑,走到哪宫,谁不是对她客客气气的。

    就算是苏培盛也不敢拿乔,怎么到延禧宫送赏赐,一个时辰了还不见正主?

    轻笑到,“秋芳,是不是你家小主不愿见我?景仁宫里还有其他的事,要不我先回去?”

    秋芳听后脸色难看,她心里清楚剪秋的身份,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笑脸说道:“剪秋姑姑,我家小主初次有孕,身体弱,太医都说要好好静养,多歇歇,并非如此怠慢姑姑。”说完,她递了一个大红包过去。

    剪秋摆摆手,说道:“秋芳不必如此,皇后娘娘向来是不允许奴婢们收受红包的。既然淑贵人不适,我就先回去,回禀皇后娘娘,改日淑贵人好转再来延禧宫。”说完,她准备转身离去。

    这时,一道声音传出:“秋芳,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剪秋?”

    剪秋听到声音停了下来,眼里闪现一丝不满。她心想,自己来这么久了,淑贵人的侍女不可能不告诉她,可淑贵人一开口就是不知情的意思,这让她怎么能忍?

    剪秋膝盖一弯,也不成跪下去,开口道:“奴婢给淑贵人请安。”

    安陵容静静地看着剪秋,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剪秋姑姑,快起来吧。本宫近日身体不适,未能及时迎接姑姑,还望姑姑莫要怪罪。”

    剪秋直起身来,说道:“淑贵人言重了,奴婢怎敢怪罪贵人。只是皇后娘娘对淑贵人的身子一直挂念,特命奴婢前来探望。”

    安陵容想今日自己故意为之也是有效果的。剪秋都失去了平日里的素养。

    只见安陵容缓步走向主位坐定。她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朱唇微启,轻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让剪秋姑姑在此等候多时了。听闻今日您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而来,带来了赏赐。

    剪秋听后心想;淑贵人这前后颠倒的行为是为何?剪秋微微蹙眉,毕竟是宫里了老人,就算有什么想法都不会表露出来。

    剪秋随后点头露笑说到,昨日皇后娘娘知道淑贵人有孕,给淑贵人送来贺喜的赏赐。

    说完拍了拍手,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大托盘进来把东西放在桌上,剪秋说到“;奴婢就耽误淑贵人了,景仁宫里还有事,奴婢告退”。

    剪秋话落,礼都未行就转身离去。安陵容轻笑一声,到底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做事情就是雷厉风行。

    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皆噤若寒蝉,无人敢轻易搭腔。

    安陵容再次开口说道:“莲儿、秋芳,你们去瞧瞧,皇后娘娘赐予了何等赏赐?务必要仔细查看清楚!”

    莲儿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逐一将那几个精致的盒子打开。

    安陵容的目光迅速扫视了一圈,突然间定在了一对血红玉手镯之上。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轻声道:“哼,皇后娘娘出手果然大方,这份礼可真是贵重啊!

    莲儿,赶紧把这些东西用锦缎包裹好,放入库房中专门隔开的那片空地上。记住,任何人都不得触碰!”

    “是,小主,奴婢即刻便去办理。”莲儿盒子装好各种礼物,找了东西包裹好,抱着然后转身匆匆离去,按照安陵容的吩咐行事。

    秋芳筹了过来,小主,剪秋毕竟是皇后宫里的老人,你这样随意,传到皇后耳中会不会不妥?

    安陵容揉了揉手腕,声音冷淡地问道:“秋芳,你可还记得我问你对纯元皇后的想法?你是怎么回答的。”

    秋芳心里一紧,不知道安陵容为何会突然问到此事,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奴婢记得。”

    安陵容说:“记得就好,现在我还是想再问问你的想法?”

    秋芳瞟了一眼安陵容的脸色,心里怦怦直跳,心虚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主请说……”

    安陵容突然抬头轻笑道:“你不必紧张。你我二人虽然认识不久,但也不短。你入宫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能看清。”

    安陵容紧紧地盯着秋芳,继续问道:“之前的皇后你不愿说,那你说说我们现在这位贤惠在外的皇后,你又是怎么看的?”

    秋芳猛地一惊,自己果然猜中了安陵容的问题。她发现安陵容正在密切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想不回答都不行。

    秋芳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小主,奴婢觉得,皇后娘娘其实是个可怜的人……”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有些害怕安陵容的反应。

    安陵容微微皱眉,追问道:“哦?可怜?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秋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皇后娘娘虽然位高权重,但她也承受着许多压力和责任。

    还默认自己丈夫不停选新人入宫,自己还要开心准备一切。

    她要管理后宫众多嫔妃,还要应对各种复杂的局面,这对她来说并不容易。而且,她也有自己的无奈和苦衷。”

    秋芳道:其实奴婢是从王府一起入宫的………,安陵容打断秋芳的话,你这样说就怕我认为你是皇后安插在延禧宫里的棋子?

    秋芳笑了笑开口道:小主,在王府是奴婢只是一个伺候花草都小婢女,入宫后就在太妃宫里任职,哪里能被皇后娘娘看中。

    要是娘娘看中的话,奴婢不是自夸,奴婢都要碎玉去伺候了,而不是费劲力气才来延禧宫。

    安陵容静静的听着秋芳说,看她自信的样子,自己这段时间也来从来没见过,安陵容回到,竟然说到碎玉轩,那你应该很清楚里面的情况吧,你在说说。

    秋回答;是,小主,莞常在特殊,是在于她与纯元皇后长得有五分相似,安陵容顿时眼一眯。

    秋芳知道莞常在与纯元皇后相似,那自己的刻意模仿的声音,她岂不是也清楚?

    随后问到,那你觉得我可有特殊的地方?

    秋芳尴尬的笑了笑,请恕奴婢愚钝。

    安陵容心想;或许秋芳真没听过纯元皇后的声音,像她所说的远远见过而已。模仿声音这事还是先不让她知道。

    片刻后安陵容再次问到你说皇后有苦衷,你认为是什么苦衷?

    秋芳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起很久远的事,开口道,小主你知道,皇后娘娘之前有个儿子。

    大阿哥,奴婢虽然打理花草的奴婢都听闻,大阿聪明,三岁便开始启蒙,识文断字,被称为才子,却早早夭折。

    甚至去世之前还没有名字,长子,就算是庶长子也太可怜了点。

    秋芳所说的,前世自己都没皇后提过大阿哥,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安陵容问到;不是觉得大阿哥没有名字与纯元皇后有关?

    秋芳回答;有没有关奴婢也不敢断定,奴婢只知道大阿去世是府里所有太医都在纯元皇后房中,甚至剪秋想冲出府去请大夫都被阻止了。

    听了秋芳的话,安陵容顿时震惊,怪不得,怪不得,皇后这是么恨纯元皇后…………

    自己只是从皇后的零星的话推断出皇后害死纯元皇后。原来背后还有这样些事。

    杀子之仇,别说皇后,就算是自己也会拼命报仇。当年早夭的大阿哥跟皇后在如何怜,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现在的皇后不是在想害自己的孩子吗?安陵容想到这里伸手摸了摸自己尚未拱起的肚子。

    只是曾经的猎物如今变得心狠手辣而已,虽说是被逼的,自己怎么能对她心慈手软呢?

    今日剪秋送来的不就有两三样,常人都没见过的,藏了“好东西”的赏赐?想到这里,安陵容心中冷笑。收起对皇后的点点可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