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后,石磊就迈步出了房门,他并未跟母亲和妹妹知会一声,直接离开了院子。
从家里出来以后石磊就直奔村支书刘博明家。
石磊过来的时候刘家就刘宁一个人在家。
看到进来的是石磊,刘宁就忙笑着问:“磊子,你是找我爸的吧?”
石磊道:“是啊,我找刘伯父帮个忙,他在家不?”
“他在大棚那边呢,正好我也要过去,你就跟我一起过去吧。”说着刘宁就把堂屋的门儿锁上。
刘宁跟石磊岁数差不多,过去他们曾一起上下学,后来石磊出去当兵,见得少了,关系才渐行渐远。
石磊知道刘宁跟孙娟订婚了,他就顺嘴关心了一句:“你跟孙娟都订婚了,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呢?”
刘宁一脸不好意思的说:“等孙娟够了登记年龄再说,她说她不打算那么早结婚,我尊重她。”
看到刘宁提起自己那未过门的媳妇还害臊,石磊拍着他的肩打趣:“没想到你小子跟孙娟是一对,孙娟看上去很文静温柔,将来肯定是个贤妻良母。”
“那还用说。”刘宁得意的笑了笑,在他心里头未婚妻孙娟那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儿。
看到刘老二那一脸嘚瑟劲儿,石磊着实还真有些羡慕。
他多希望自己早点儿跟婷婷光明正大的恋爱啊。
说话间就到了刘家大棚那边。
刘博明两口子正在收白菜和萝卜,等下蔬菜代理商会过来拉。
他们家如今弄了三个大棚。
看到石磊过来,刘博明忙放下手里的活儿:“磊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石磊忙道:“回来一会儿了,刘书记,我有点儿事想求你帮忙。”
“你这臭小子,再称呼刘书记我捶你。”刘博明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就跟着石磊到了外面。
石
磊忙殷勤的把烟朝刘博明递了过去。
刘博明瞅了一眼石磊手里的软中华烟:“你小子都抽上这种好烟了,真是出息了哈。”
大部分人都是抽卷的那种烟,就算是抽盒装的那种,也都是大前门,哈德门为主。
软中华在农村一般是见不着的。
抽了根儿烟后,石磊才把自己拜托村支书刘博明的事给说了出来。
“你小子打算让我给你和婷婷做媒?”刘博明想要再次确认一下自己听到的。
石磊郑重其事道:“是的刘伯伯,我和婷婷其实早谈上了,可我妈就是不同意。没办法了,我才想到请刘伯伯您出马。”
说着石磊就又递了一根烟到刘博明手里。
刘博明一手接烟,一手拍了拍石磊的肩:“臭小子,你为了娶媳妇真是啥招儿都用上了哈。万一我出马你X妈还不同意呢?”
石磊道:“刘伯伯出马我相信我妈不会不给面子的。我爸工作的煤矿关停了,很快他的户口就得从矿区那边转回来。他的户口回来了,肯定得分地啊。地咋分,分多少还不是刘伯伯您一句话的事儿嘛。”
刘博明微微咂摸了一下石磊刚才这番话,脸下意识的一拉:“你小子是说我这个村支书在滥用职权对不?”
看到村支书脸色不好,石磊忙解释:“我知道刘伯伯是最公平公证的了,但像我妈他们这些没见识的最爱以小人之心揣度君子之怀了。”
抽了几口烟后,刘博明才又开口:“跟我说说你X为啥不让你和婷婷谈?”
当初刘博明两口子可是打算跟胡长民家作亲,可惜婷婷不乐意。
刘博明到没有因为婷婷拒绝了刘宁,从而耿耿于怀。
他仍旧很喜欢婷婷这个晚辈,同时觉得婷婷跟石磊似乎更加般配一些。
石磊微微叹了口气,这才跟
刘博明解释母亲反对他跟婷婷在一起的原因。
“你X可真糊涂啊,婷婷要模样有模样,要事业有事业,而且还很温柔乖巧。谁娶了婷婷啊,谁家算是烧了高香。”刘博明觉得石母太过短视了。
石磊无奈的搓了一下手:“如果我妈不钻牛角尖,我跟婷婷早就订婚了。”
“磊子,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不过我也不能完全打包票,你还是得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村支书知道自己面子大,别的事他到可以利用一下手里这点儿权利。
不过家务事他这个村支书还真的不能太用力,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因为石磊的父亲不在家,村支书不好直接去石家,故此他就让妻子代替自己去石家一趟。
吃了晚饭后,村支书家的就溜溜达达的去了石家。
虽已入秋,但天黑的还是很晚,六点来钟太阳还没落山。
村支书家的过来时石母跟石英也才吃饭。
石磊早就回县城了。
娘俩的晚饭很简单,主食是玉米煎饼,菜是炒茄子,另外还有一碟子香椿芽咸菜。
看到村支书家的过来,石母忙热情的让座。
“大嫂子吃了没?如果没吃就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点儿。”石母对村支书家的甚是热情,说着就要准备去拿筷子。
村支书家的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是吃过饭过来的。”
石母知道村支书家的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大嫂子,你来家里是不是有啥事儿啊?”石母试探着问,同时她还不停的朝卷饼里夹炒茄子。
等石母把卷饼卷起来后,村支书家的才开口:“春生家的,我打算给你家磊子做个媒,我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对象,所以先来问问你。”
得知村支书家的要给石磊做媒,石母顿时一喜:“我家磊子还没对象
呢,不知嫂子给我家磊子介绍的是个啥样的姑娘啊?”
村支书家的道:“那姑娘十八.九岁,模样特别出挑,脾气很好。她跟着父母一起干小买卖,家里活儿地里活儿都是一把好手。”
村支书家的一听姑娘那条件,脸上的笑容随之淡了些:“大嫂子,我们家磊子怎么着也得找个有正式工作的啊,你介绍的那姑娘没正式工作,跟我家磊子不太合适。”
石母直接拒绝,到不是因为她已然猜出村支书家的说的那姑娘就是婷婷,只是她单纯觉得这个姑娘配不上石磊而已。
村支书家的没想到石母会拒绝的如此干脆,她都没让对方知道那姑娘是婷婷,她就拒绝了。
村支书家的也不是头一次给人做媒了,却是头一次碰钉子。
不知不觉,村支书的脸上就凝上了一层冰:“春生家的,你家石磊是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的。不过你想让他找个有正式工作的姑娘,你不觉得这条件有些高吗?十里八村跟石磊他们这么大的女孩子有几个有正式工作的?再说石磊也没有正式工作啊,如果你真的帮他寻到了个有正式工作的,姑娘会看得起石磊这个没有正式工作的吗?你难道希望你儿子跟咱们村老周家的二小子似的,高攀了女方家,成天在媳妇面前受气吗?”
村支书家的提到的老周家二小子,名叫周国顺,他中专毕业后在市里工作,然后娶了个市里的媳妇。
结婚这些年周国顺在媳妇和岳父母面前跟三孙子似的,作为公婆想看一眼孙子,都得先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攒大半年的钱去市里,也就是看一眼,当天就被打发回来了。
村支书家的刚才这番话到是说动了石母。
石母原本觉得她那么优秀的儿子哪怕没了正式工作,照
样可以找个有正式工作的,没准还可能娶个城里姑娘呢。
不过村支书家的拿老周家二小子来说事儿,着实让石母不淡定了。
她可就那么一个儿子,若是娶个优秀的儿媳妇,儿子比女方矮一头,肯定得在婚姻里受鸟气。
没准到时候她这个做婆婆的也得跟着受委屈。
石母既不希望自己儿子在婚姻里被女方拿捏,同时更不乐意她做了婆婆后还得跟受气小媳妇似的。
就在石母左思右想,权衡利弊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村支书家的的声音:“听说春生工作的煤矿要关门了,不知道春生是继续去别的旷上干还是回来种地啊?”
石春生工作的煤矿比较小,开采了十来年后就面临无旷可采,自然要关门大吉了。
眼下的煤矿都是国营的,只要去旷上工作很快就能转成工人,户口也就被从村里迁走了。
工人们工作的煤矿停产关门了,工人也就就下岗了,如果想继续当煤矿工人,就得四处活动,争取到别的旷上继续当工人。
如果没有门路活动,那也就只能回来种地了。
石春生偏偏就是个没啥门路去活动的,矿上歇了,他只得回来种地。
村支书家的特意在这个时候关心起石春生未来就业的问题,并非真的关心,单纯就是要提醒石母你一些事罢了。
听到村支书家的关心她家男人未来安置的事宜,石母的心忽的突突了一下。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村支书家的给得罪了。
得罪了村支书的媳妇,那就等于得罪了村支书啊。
村支书虽然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但对于全体村民而言却是轻易得罪不得的。
平常村支书兴许没什么用,保不齐哪天你需要开个证明,弄个介绍信啥的,若村委这边稍微一卡,那麻烦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