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验证云闲鹤的这句心声。
半夜的时候,那位‘骑士’出现在了系统摄像头的画面中。
漆黑的夜幕完美笼罩了对方的身影,窗外的雨水也在为其做掩护。
要不是落地窗被打开的声音太大,以及那道突然造访的闪电光亮,就连一直因为想事熬夜的<柯南>可能都无法发现。
画面中的小侦探在敌人出现的一瞬间就试图让云闲鹤清醒过来。
根本就没睡的云闲鹤闭着眼睛,默默在心底说着:
<提前睁眼不就把人吓跑了吗?>
然而就在云闲鹤思考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抓个人赃并获最好的时候,一旁的<柯南>先一步替他做出了决定。
对方似乎是打算用那都没绷带怪人手臂长的身量来拦住那个成年人。
原本还在装睡的云闲鹤几乎是瞬间睁眼,一把直接将<柯南>护在了怀里。
<“不是说过,不要莽撞吗?”>
<你这小身板根本拦不住啊!>
<干什么冲上来!躲起来啊!>
稍显絮絮叨叨的心声,话里话外都是对<柯南>不知道优先保护自己的关切。
当然,对方很明显也没有资格说教。
毕竟在绷带怪人将目标转移到<柯南>身上的时候,对方也是下意识直接冲了过去。
观影厅内的众人看着系统面板上随之出现的‘脱臼’,不免叹气。
“你们这不是一样吗……”
松田阵平半月眼的吐槽了一句。
前座的萩原研二转头看他:
“在这一点上,小阵平也是一样的哦。”
那个‘本该发生的故事’里所描绘的松田,一个为了友人而不断申请、最终却没能成功报仇的家伙。
“还有hiro、Zero跟班长。”
“这么说,在场的人都是这样吧?”
一旁的诸伏高明说了一句‘公道话’。
众人目光游移、时不时小声轻咳嗽两声,看起来都很不自在。
大和敢助还在嘴硬:
“谁跟他一样啊,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敢助君明明、”
“哈?我才没有!”
被反吼回来的诸伏高明看着对方稍显别扭的模样,不免轻笑了笑。
对方从小就嘴硬这一点,也还是一点都没变。
“明明你在这一点上更严重一点,你说是吧?高明。”
名字的尾调被喊得有些轻佻,带着些许的挑衅意味。
一瞬间想明白对方是在说什么事的诸伏高明额角青筋绷起一个井字,不过面上依旧是笑眯眯的:
“哈哈,这一点就不用敢助你提醒了。”
“哼哼哼——”
不远处的萩原研二跟伊达航觉得气氛不太对。
要不还是换回原本的位置去吧……
画面中的战斗很快就以敌人的逃跑宣告结束。
大抵是对方并没有想到云闲鹤的身手这么好,明明看起来那么弱的说。
<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人打晕从桥上扔下去。>
将所有人都支出去的勇者一边为自己处理伤口,一边这么在心底说着。
生气?
算不上。
只能说是一点点的郁闷。
<这破病症还真会拖累人。>
<下次再打起来的时候,应该先把任务目标扔远一点。>
这么想着的人正在将从系统空间里取出的轻薄甲板固定在手臂上。
众人看着少年咬着纱布的一角,熟练的用另一只手往胳膊上绕。
……就像是进行过千百遍这样的动作。
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自己处理伤口了。
几十万年嘛,孤独也算是一种常态了,
甚至在这种情况下,将这种程度的伤交由他人处理起来的速度,都没有他自己来得快。
<原本打算放过你的……>
画面中,起身给自己换了一件宽松的衣服的勇者毫无感情的说道:
<“真可惜。”>
不知道是在为没能躲过去的凶手扼腕,
还是在为这世间确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良善感慨。
但总归,能听出点不开心来。
也正常,不管是谁睡到一半突然被拽起来打架、还被砍上一刀,都不能太开心。
众人甚至有一瞬间觉得稀奇。
大概于云闲鹤没有直接了当的将那位凶手按倒在地。
不过在看到整个战斗过程的时候,就会发现对方从一开始因为柯南的突然入场,一直处于一个‘因为保护而被迫接招’的状态。
外加浑身关节疼痛的风湿,跟之前被拆卸过的手腕……
“是我拖累了他。”
观影厅内的柯南说出了这句话,却也没有更多的想法。
再怎么说都是无济于事的补救,至少无法弥补当初那个时间段的云闲鹤。
……还是想一想他身上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能在999那里换到跟云闲鹤通信的‘邮票’吧。
相较于前几次小打小闹、勉强算是什么力都没出的破案。
这次的案件主场几乎完全可以说是云闲鹤本人了。
当揭晓的答案被所有人否认时,少年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动摇的人群。
<你们也没有那么信任他。>
云闲鹤这般在心底这么说着,又在<柯南>靠近的时候,稍微侧眸看了对方一眼。
<嗯?选择相信我吗?>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非常有底气跟自信的心声。
就像是在宣告‘选择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但在一开始的时候,云闲鹤似乎并不觉得在场会有人能信任自己。
就连彼时的<柯南>,这个算是与他拥有的共同秘密的初级友人,都不在对方的考虑范围内。
有条不紊的声音将案件的真相一点点扯开。
而当事情的主谋打算一死了之的时候,众人听到云闲鹤在心底轻啧了一声。
<逃避吗?>
<胆小鬼。>
毫不留情的叱责。
在对方说完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后,云闲鹤更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真讨厌啊,自我感动的家伙。>
<或许一开始我就错了。>
<“不过是一个披着幻想好人皮的恶魔罢了。”>
<从一开始就不该对这种家伙抱有侥幸心理的。>
这么说着的勇者将视线从几近崩溃的人身上移开,转而望向窗外。
夏雨不知何时停息。
在这个即将破晓的清晨,来自异世的勇者以及其冷漠、讽刺的语调在心底问着:
<那雨是在可怜谁?>
倘若雨水是世界的眼泪,那么方才又是在可怜谁?
观影厅内的众人猜对方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