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东明君初承爵位,岳家有了新主,底下多少不服新主之人,朝廷之中又有一位一直忌惮防备东洲的皇帝,前是狼后是虎,这样的情况下,东明君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派人去在东洲以外的地方大肆寻找姜婉下落。
一开始的时机被耽误,后来再有机会的时候,这人便已经石沉大海一般的找不到了。
是以这些年来东明君一直为此事后悔,若当初再坚定一些、再有血性一些,说不定便能尽早找到姜婉,那个记忆中的爱人,便能再活得长久一些。
“本王不过是想看看在性命和所爱面前,顾家这个小子会如何选择,若他选择放弃你,本王不会让负你之人活着离开,幸得你挑人的眼光不错,这小子没让本王失望。”
如今看着顾沧澜和宁红叶不论生死也要同去同归,也算是弥补了他当年因为忌惮太多、没有勇气,而错失了机会的遗憾。
宁红叶突然有些心疼顾沧澜,因为上一辈的事,凭白受了这么多的苦。
“你不该用自己做错的事来试探别人的真心,或许你是真的喜欢我母亲,但同我母亲比起来,你的氏族和东洲更为重要,
这一点你不能否认。”
虽说眼前之人所为情有可原,但她还是没有办法原谅,这些时日她内心受到的煎熬和顾沧澜那一身的伤,让她没有办法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便是姜婉活过来,她也得好好劝一劝姜婉,重新好好考虑是不是要和这个人在一起。
既然误会都已经解开,且东明君的初心不过是想要试探顾沧澜对宁红叶的真心,也不算什么坏心眼儿,是以顾沧澜也未将此事如何放在心上,再提及的时候只能苦笑。
“看来日后为夫不能欺负娘子了,有这么一位冷面阎王护着娘子,为夫只怕受不住这位的折腾。”
宁红叶眯了眯双眼,略带威胁语气的看向他。
“你还想欺负我?”
她已经吃下软骨散的解药,就顾沧澜眼下这翻个身子都得腰酸背痛的模样,只怕想欺负她也是有心无力。
顾沧澜看着自家娘子握起来的拳头,当即摇头:“不不不,为夫怎么舍得,天大地大娘子最大,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何来欺负一说!”
宁红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好话都叫你一个人说干净了,快些吃药,等你内伤养好,咱们
就回盛京去了。”
杏儿等人这些时日也是被关在王府之中,误会解开之后第一时间便放她们回宁红叶身边。杏儿抱着宁红叶的手狠狠哭了一顿之后,发誓日后再也不来东洲了,全然忘了来时路上所言的那些对东洲盛景如何喜爱的话。
这会儿看着自家少夫人喂小侯爷吃完了汤药,便上前俯首禀报。
“方才郡主那边派人来说郡主要过来拜访少夫人,算算时辰这会儿该是到了。”
自顾沧澜在枫园住下之后,灵珊郡主再来找宁红叶的时候便没有那么随意了,都是差人先过来说过之后,再去前院等宁红叶,这礼数做得十分周全。
小花厅中,宁红叶看着岳灵珊手里的东西。
“这便是兵符?”
兵符是号令千军的东西,也是一个人身份地位的象征,其模样大多同某种动物的外形相似,而眼下岳灵珊手中这一枚虎符,仅仅只是一块形状有些怪异的青铜而已,别说什么动物,便是宁红叶绞尽脑汁的想形容一下这东西是个什么形状,也实在找不出一件东西同它相像。
“对啊,父王亲手给我的,说是让我送过来。说起来,你当
真不愿意做父王的义女吗?你这般有趣,懂的东西又多,若是能成为我的姐姐,我定然是开心的!”
宁红叶收下虎符,笑着同岳灵珊摇摇头。
“若是有交情在,便是没有这么一个名分,日后见了也不会觉得生分;若是没交情,就算认了关系,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往来,实在不必。”
况且当初确实是东明君有负姜婉和宁红叶,她不过是一个后来者,没有资格替那二人决定如今是否原谅东明君。
岳灵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开始劝起她。
“那你当真要离开东洲?听白姨娘说,盛京城虽然好玩,可也是个吃人的地方,便是聪明如你,日日待在那处也是要时常担惊受怕的,还不如留在东洲,有父王同我在,必然不会让旁人欺负了你!”
小丫头对自己认识的这个新朋友很是仗义,便是对方没有答应做自己的义姐,她也决定要事事护着对方!
宁红叶挑眉一笑:“白姨娘这是担心你乱跑所以吓你的,盛京城哪有那么可怕,待下次有机会,你亲自来盛京看看便知道我所言不假,届时我亲自下厨设宴招待你。”
二人才说着
,便听圆圆来报,说是白姨娘求见。
白姨娘来自然是来找宁红叶说正事的,岳灵珊便也不打扰,当即告辞离去。
如初见那日一般,白姨娘一身锦衣,打扮得十分大方得体,看见宁红叶也不再妹妹的叫,倒是唤了称呼。
“叫你少夫人倒是将你叫老了,既然王爷有心认你做义女,我便同他一般唤你一声丫头,你可莫要嫌我僭越。”
白氏笑着走进来,那行走间摇曳生姿的模样,端的是柔弱无骨,哪里像是个武功高强的练家子?
实则白氏这话说得客气,白氏保养得极好,是以容貌秀丽过人,实则年纪也是三十岁往上的人了,唤宁红叶这个小辈一声丫头,实在算不上僭越。
这会儿她坐下来走到宁红叶身边,将怀中一方锦盒递给宁红叶。
“那虎符是王爷给你们夫妻拿回去交差之物,而这东行令,才是真正能在东洲境内用得上的东西,你自个儿留着,日后到了东洲地界,见此令如见王爷,无人敢为难于你。”
见她知道的东西不少,宁红叶有些疑惑。
“当日红叶所问,姨娘还未告知红叶,您真的只是这府中侍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