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四个小时的路程，因为我自己不懂路况，所以前半段路程的行驶速度比较慢，等我们赶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过去了将近六个小时。
长途的驾驶，让我感到疲倦，但自己还是强忍着不适，陪着佳佳，带着阿姨办理住院手续和透析准备。
直到晚上十点的时候，阿姨进行透析，我和佳佳、梁乔坐在医院过道的长椅上简单地休息。
梁乔是男人，一天的工作让他早已经感到饥饿，便以本地人的身份，了解附近的店铺情况，主动提议去买饭给我和佳佳。
我点点头，接着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休息。
梁乔走后，除了偶然间路过的护士外，便只剩下我和佳佳坐在长椅上，相顾无言。
我很困，但清楚佳佳的情况也和我一样，紧张的一夜，估计她昨晚并没有休息，又加上长时间的颠簸搭乘，她应该早就累坏了。
我轻轻地碰了碰佳佳，对她建议道：“放心吧...这里是市区大医院，不会有事情的......你先休息一下吧...我看你累得不行了。”
佳佳微微抬起头，看着我，平静地对我说道：“你睡吧...开了这么久的车，你比我累。”
“别这么犟...你昨天晚上应该没有睡吧...走了这么久的山路，你估计都累坏了，趁现在眯一会儿，等会阿姨出来还需要你照顾呢...”
佳佳白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你也犟，还爱逞强...那双眼睛早就没有神了，困得都要立马睡着了吧...还担心我？你才是应该要眯一会的那个人......要不然，你先去酒店吧，我陪着就好了，非亲非故的，你已经很帮我忙了，我妈能了解，不会怪你的。”
“话说得真难听啊...好像把我说的是为了得到阿姨的夸奖才陪你在这里一般......你就死犟吧！到时候累垮了，直接进医院得了。”
“我的身体和你没什么关系...少操心了。倒是你，这么大的公司还是需要老板的...而且何柔清还需要你，你可别因为朋友而先累垮了，我可没办法赔偿给她。”
佳佳的话语犀利，显然她还是将当初的事情参杂在我们此刻的对话中。
我不想和她起争执，但身上的疲倦，属实难耐，于是自己站起身，想要去吸烟区简单抽一支缓解一下。
来到吸烟区，我摸索着口袋，却发觉自己的香烟已经在不知觉的情况下抽完了。
发出一阵牢骚后，正准备悻悻赶回去，却看见佳佳也来到了吸烟区。
她站在门口的地方，我靠在窗口处，彼此之间有着一段距离。
佳佳拿出香烟点燃后，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抽烟而站在吸烟区，似笑非笑的对我说道：“来吸烟区看月亮吗？”
我没有理会她的调侃，而是伸手讨要：“给我一支...”
“颜悦昨天抽完了......我只有软八红河...”
我顿了顿，看着佳佳，静静思索着自己对香烟的需要，内心信仰的选择，最终还是想抽原先的牌子，于是摇了摇头：“那算了，抽烟喉咙痛......我少抽些，你也少抽点......”
佳佳愣了愣，缓缓从自己的口中吐出烟雾，又伸手摸索口袋，拿出一包烟，抛给我，夜色裹在烟盒的外包装上，一时之间我看不清是什么香烟，而是在拿稳后，透过微弱的月光，看清楚了彩色了鲜花标识，确认了这是一包颜悦。
佳佳明明撒谎了，但她还是嘴硬的说道：“漏网之鱼，送你了，拿去抽吧......”
我呆滞的望着佳佳，她静静抽吸着，并不想理会我。我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间抽颜悦，但是猜测与那晚我所说的‘海洋天空’有关系......
我抽出一支，塞入嘴中，点燃后，将剩下的烟想要归还给佳佳，却被她拒绝了：“说送你了，就拿走吧...我不需要这么沉重的香烟，抽多了呛喉咙......就像是靠游泳圈才得以感受海洋的辽阔和舒适，却自认为自己是会游泳的人，大声对海洋说出了自己喜欢大海舒适的想法...可脱离了游泳圈，自己便会失去畅游的能力，掉进海水中，喉咙也会像灌海水一样呛的难受......”
佳佳接着抽吸，吐出一口浓烟后，接着感慨便说道：“不是我的永远不会是我的，强行的融入只会让自己淹没在海洋里，被呛到无法呼吸，痛苦至极...虽然我抽了很多次，但我始终没办法适应......所以，这烟你带走吧，我没办法习惯这样的烟，就像我没办法走进你心中的海洋天空一样...带走它，可以让我轻松些。”
我清楚佳佳表述的真实意思，她不是我心中最爱的女人，能够在海洋天空里遨游，也只是因为我那时候所需要的平凡。可她终究不是我心中那片海洋天空的主人，脱离了游泳圈，便会沉溺在这样的海浪里，一点点淹没...如果她执着不放，这片海洋，便会吞没她......
我看着手中的烟盒，最终决定带走它...还她轻松自在......
我点点头，将烟盒塞入自己的口袋里，就好似收回了当初和她所说，却留在佳佳心中，本不属于她的‘海洋天空’......
佳佳将烟夹在指间，认真地注视着我，对我接着说道：“程枫...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陪着我，也谢谢你帮助我，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会帮助我，让我不再是一个人...也谢谢你让我看见了你心中的海洋天空...只可惜我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没办法成为海洋天空的主人...没办法真正感受它的美丽......”
她又笑了笑，我不清楚她苦涩的笑容里，蕴含了多少心碎和苦楚......
我看着佳佳，通过香烟来进行短暂的掩饰，对她说道：“是我应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这么快取得成功，建立清风...也要谢谢你陪伴了我的荒唐时候。”
佳佳缓缓走过来，将手中的烟头按熄灭，站到我的面前，忽然间靠在我的怀里，给了我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并不是很漫长，却让我感到心悸......
短暂的拥抱后，佳佳在我的怀中低语道：“如果...一开始我没有帮你，你也没有帮我...就好了......这样，你就会选择我，让我成为你的妻子，尽管我们是被生活压力制约的普通人，但可以每天下班靠在一起抽着廉价的香烟和啤酒...你教我弹尤克里里，我听你唱歌，再一起做饭，围在一起看月亮...这样的生活，该有多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