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岚一共炒了八道菜,五道都被安主任吃的差不多了。
阮岚有些犹豫,“要不我再去炒两道。”
“不用了,”安主任啃了口排骨说道,“不管他们,这个点没回来,八成回来得晚了。”
“你晚上去睡次卧,我在客厅再留一床被子。”
阮岚点头,安主任又问道,“明儿星期天,你要是有时间教教我做饭呗。”
阮岚眨了眨眼睛,“行,行吧。”
第二天一早,安主任就去了趟供销社,买来了不少的肉菜。
阮岚起来时,安主任已经把东西洗好切好了。
“丫头,包子我放桌上了,你吃饱了教我哈。”
正说着,门忽然被拧开,原来是李老头带着谭弈回来了。
两个人通宵做了一夜的实验,这会儿实验报告才结束。
李老头看着拿着勺铲安主任,立马变了脸色,“安同志,您难道忘记上次火烧厨房的……”
安主任皱眉,“李教授,你这么打击其他同志积极性,你合适么?”
李老头无奈的瞅着阮岚,“你答应教她做饭?”
李老头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他瞅着谭弈说道,“你媳妇儿惹的事,你来扛!”
说完,李老头
就回房了。
谭弈沉默了片刻,他要跟去厨房,却被阮岚推了出去,“有我呢,没事。”
安主任不会做饭,那她从最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教起来不就成么。
可鸡蛋才倒入锅里,阮岚眨了个眼,整个锅忽然就起火。
安主任淡定的把勺铲放在桌上,“又着火了,这个锅不行。”
阮岚,“……”安主任您是厨房杀手吧?
阮岚决定改变方式,炒的不行,咱们来蒸来煮的,这不见明火总可以了吧。
没多久,李老头从房间里出来,嗅着鼻子跑到厨房,看到桌上摆放的小碗,犹豫道,“这是……”
“李教授,这是我做的,”安主任挑眉道,“怎么样,厨房杀手的外号您是不是可以收回去了?”
李老头半信半疑看了眼对方,拿着筷子夹了两道菜尝了尝,“媳妇儿,这是你做的?”
安主任瞪着他,“怎么?”
李老头笑眯眯道,“嗯,好吃!”
李老头跟谭弈昨晚在实验室里,做了一夜的颜料测试。
原来是纺织四厂到了安全年审,这次质监局抽中的是他们实验室来化验。
李老头一直忙于农业基肥项目,抽不出空去做染料的
检测,测试的事他交给了副所长。
哪知道昨晚上回实验加班,他看着实验器皿里面数据明明显示是有害颗粒,可一旁的报告上却在安全那栏打了个对勾。
李老头脾气蹭的一下上来,当场就带着谭弈跟林光重新做检测实验。
实验完全反应需要时间,为了确保实验真实性,李老头昨晚这才留在了实验室。
一晚上的劳动结果,显示出染料的确是有问题,李老头当即黑了脸。
国家说过要抓生产,可也说了抓生产的同时,必须确保人民群众的安全。
如今纺织四厂这算什么,顶风作案?!
李老头气的睡不着,更气人的是,副所长竟然在有害物质上面盖了他们科研所安全的章子。
林光刚刚被他放回去休息,也被叮嘱了这件事情先不要说出去。
阮岚在旁边有些愣住,这难道就是命运无形的手,再将谭弈跟江家往一起拽?
李老头皱眉瞥向谭弈,“你不来我们科研所?”
谭弈摇头,“我学历不够。”
“我可以破格提升你。”李老头哼道,“你这水平比科研所大部分同志好太多了。”
谭弈沉思片刻,“我可以兼职。”
李
老头哼声道,“成,我知道你这小子心思不在科研上,你能来就行。”
一直沉默的安主任忽然说道,“这份报告的结果,会直接影响纺织四厂的经营,这可是江家老幺管着的。”
“哼,江老头自个教出来的儿子,还想让咱们管?”
李老头狠狠咬了口桌上的大包子,片刻才重重哼道,“他人不在省城,我给他发份电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吃完饭后,李老头又拽着谭弈去了趟实验室,“这几个实验项目是国际上友人给的,你可以选几个感兴趣的去做。还有这几本文献,你一并翻译过来,有佣金。”
谭弈接过来,翻了翻文献,“这本书里的英文,专有名字我没见过,有没有相关的翻译书籍。”
李老头乐呵,“你小子行啊,这本文献我可给了不止你一个人,就你一个人给我提专业名词,你等等。”
李老头从自个压箱底的柜子里面翻出来一本泛黄的书本,“这本你仔细点,孤本!”
谭弈打开本子,之间里面都是用钢笔写着的英文,旁边标注了读音跟中文翻译。
“这是我留学的时候做的笔记,怎么样,认真吧!”
谭弈挑
选了几个项目后,又从李老头那里拿个箱子装好器皿,然后带着阮岚回了村里。
回到家后,谭弈去了趟老屋,老屋破旧不堪,地势又偏僻,平日里根本没人去。
谭弈将那些实验器皿放好后,这才返了家。
阮岚将嫁妆的订金跟卖手绢的五百块递给谭父时,后者惊讶道,“怎么会这么多钱?”
“三百块订金,剩下都是卖手绢的钱。”阮岚笑眯眯说道,“还有好多没买到的人,着急问我下次什么时候去呢。”
谭父又惊又喜,有些开心问道,“她们喜欢手绢?”
“可喜欢了,尤其是有个男人买了朵右下角绣的桃花的手绢,说是送给女朋友李桃花呢!”
谭父抿嘴笑了笑,“她们喜欢就好。”
阮岚试探问道,“我答应她们下周五还卖,就直接从省城买了些布料跟绢线,您还绣嘛?”
谭父坚定着道,“绣!”
谭父都以为做了这么多年农活,一双手早就废了,没想到现在还能拿得起绣针,他怎么舍得放弃。
“这些钱能用来贴补家用,弈儿也不用那么辛苦,能够专心念书。”
谭父眼中有些湿润,“这些年,苦了弈儿,亏了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