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灵素才说道:“之前就听过这血月楼的九人丧葬队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还刺杀过公子你。”
柳月笑了笑:“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三秦看着那些被他和灵素打趴下的杀手,询问道:“公子 那这些人怎么处理。”
“问问幕后主使,问不到就杀了。”柳月摇着扇子就上了马车。
全程唯一没动手的人就是蓝别香了,不过那个哭丧鬼确实又是被她杀的。
柳月上了马车后,就坐在了她的对面。
“刚才她没伤到你吧?”
蓝别香摇头:“她没机会伤我。”
蓝氏抹额是法器,如果感应到主人受到威胁,那么就会自动生成结界护主,而刚才击飞哭丧鬼的是朔月,也许朔月是想替蓝曦臣守护好他的女儿。
柳月这才舒了一口气,虽然他知道蓝别香不同常人,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约莫一炷香,外面已经回归平静,三秦走到马车旁,低声道:“公子,没有消息。”
柳月叹了一口气:“还以为多少会知道一点呢,既然没有,那就走吧,血月楼会来收尸的。”
蓝别香出声了:“等等。”
柳月心中一跳:“蓝姑娘可是觉得我太狠了?”
不仅杀人,还曝尸荒野,这与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样。
“并非。”蓝别香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以抒琴,悠悠地道:“你说哭丧鬼刺杀了你三次,那她应该知道幕后主使吧?”
柳月愣一下才答道:“或许,不过她都死了,就算不死,她也不会告诉我。”
蓝别香点点头:“交给我吧。”
随后,在柳月不解的目光下,蓝别香抬手抚琴,琴音一落,她移开手后,又是一段音律流出。
柳月有些震惊,这又是什么秘术?
蓝别香看向他,欲言又止。
柳月问道:“怎么了?”
蓝别香收了琴,轻声答道:“幕后主使叫柳云。”
柳月捏着扇骨,沉默着没应声。
倒是跟三秦坐在外面的灵素开了口:“堂二公子!他怎么会雇杀手来杀公子呢?”
柳月的声音有些低沉:“三秦,到别院后给山庄传信,禁足柳云,把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撤了。”
三秦应声:“是,公子。”
如果此刻掀开柳月的幂篱,那么蓝别香一定能发现柳月的脸色有多么的阴沉。
将心中复杂的情绪压下去后,柳月才看向蓝别香,轻声询问:“你刚才那又是什么秘术?”
蓝别香答道:“蓝氏问灵术。”
柳月点了点头,随后就不再说话了。
蓝别香轻咳一声,问道:“柳云是你的弟弟?”
柳月“嗯”了一声,又解释道:“是我的堂弟,他父母早逝,而他少时发生了意外,双腿断了,之后就一直待在山庄里,从不出门。”
蓝别香继续问道:“你们的关系不好吗?”
柳月轻轻摇头:“我还在家的时候,关系还算不错,只是出了江湖,他似乎很不愿,几次闹着让我回去,我没有理会,他便没再闹了。”
蓝别香了然,或许是因为嫉妒吧,嫉妒柳月能够潇洒肆意,行走于江湖之中,还有了那般响亮的名号。
“那你就这般信我?”
柳月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蓝别香的意思。
“其实有迹可循,只是我自己不想往坏处想。”柳月轻笑出了声,语气也放松了不少:“再说了,你又不认识他,那我还有什么不信的呢。”
蓝别香还是听出了柳月话语里的落寞,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的亲堂弟,被自己的堂弟背叛,总会难过的吧。
这一路上灵素就跟三秦坐在外面,她可不敢进去,这种时候,还是蓝姑娘在公子身边比较好。
月上枝头,一行人这才到了别院。
下了马车之后,柳月对蓝别香说道:“舟车劳顿,今夜好好休息。”
蓝别香点头:“你也是。”
……
沐浴梳洗后,柳月坐在软榻上,悠闲地喝着茶,只是他眉间攒着一缕忧愁。
现在算是真正的撕破脸皮了,但终归是他的堂弟,就算如此,他也不想对柳云下杀手。
观星台。
蓝别香因为白天裂冰的事睡不着,所以就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观星台。
今夜的夜空很美,月亮又圆又亮,星星虽少,却也闪耀。
她踏上木台阶,往观星台上走。
而柳月也因为睡不着,所以也想闲逛散散心,没想到他刚走进庭院,就瞧见观星台上的那道倩影。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柔和中又带着几分落寞。
柳月捏了捏衣摆,便朝观星台走去。
“平日不是亥时就睡了吗?”
听见柳月的声音,蓝别香恍然回神:“心中有疑惑,故而睡不着。”
也不一定每天都要亥时就寝,特殊情况下这个规矩可以不守。
柳月轻笑一声,在方桌旁坐下,问道:“蓝姑娘会下棋吗?”
蓝别香转身看向桌上的棋盘,轻轻点头:“略懂一二。”
柳月轻挑眉梢:“那不如来一局?”
柳月没戴幕篱,所以他的表情都落入了蓝别香的眼里。
蓝别香唇角微勾:“好。”
落座后,柳月让蓝别香执黑先行。
蓝别香面带微笑,也不拒绝,虽没见过柳月下棋,但她见过灵素下棋,如此看来,柳月定然更厉害。
两人在月色的陪伴下,一来一往的下着棋,下了一炷香,他们二人势均力敌。
柳月有些惊讶,能同他下那么久,还不处于弱势的真是少之又少,蓝姑娘还是谦虚了。
蓝别香也是越下越心惊,她知道柳月厉害,却不曾想竟如此厉害,两人都快下了有半个时辰。
又过了半刻钟,终究还是柳月技高一筹,蓝别香败下阵来。
柳月轻笑:“蓝姑娘真是谦虚,这般实力竟还说是略懂一二。”
蓝别香轻轻摇头应道:“和你比起来,可不就是略懂。”
柳月没有答话,只是盯着蓝别香看了许久,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手就要落在蓝别香的额前。
蓝别香察觉到他的动作后,身子连忙往后撤。
柳月笑的温柔:“别误会,你的抹额歪了,我只是想帮你调整一下。”
虽事出有因,但蓝别香的神情还是很严肃,她缓缓开口解答:“蓝氏家规有云:抹额乃重要之物,非父母妻儿不可触碰。”
“妻儿?”柳月愣了一下,很是疑惑。
蓝别香一怔,接着解释:“抹额意为规束自我,不可擅动他人抹额。”
柳月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子,声音低沉悦耳:“可你还没解释妻从何来呢?”
蓝别香脸颊微红,低声道:“妻的反义。”
那就是丈夫。
柳月微微一笑:“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
柳月看向蓝别香的眼神尤为炽热,他觉得总有一天,眼前人的抹额定然会被他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