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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如此甚好

    柳月没回答李长生的那个问题,只是说道:“师父,有事就吩咐,没事我可回府了。”

    李长生喝了一口酒,然后轻飘飘地落在柳月身前:“柳四啊柳四,你这脾气最近见长啊。”

    柳月:“我没有,明明是师父你胡搅蛮缠。”

    李长生笑了笑:“行了,不逗你了,今年光是各地名门以及各路江湖世家推举出来的考人就有四十名,之后还有前来拜学的江湖游侠,你就去筛一筛人吧,要留多少人,你应该知道。”

    柳月无声叹气,这苦差事还是落在了他头上。

    “是。”柳月微微低头应道。

    李长生大笑调侃:“为师这里没其他事了,你还是回去陪你的小美人吧。”

    柳月拱手一礼,随后就出了学堂,回了自己在城里的府邸。

    灵素在府门口等着,一瞧见柳月,就立马上前问道:“公子,先生怎么说?”

    柳月:“还能怎么说,初试之前,先把人筛选出来吧,之后的事就交给他们了。”

    筛选人总比主持学堂大考要好,至少不用抛头露面。

    *

    蓝别香在柳月郊外的别院休息了一晚后,才知道柳月提前进城的事,听到是稷下学堂李先生的吩咐,她抿唇笑了笑,柳月真是失策了。

    “公子吩咐了,若姑娘还不想进城,那便留在别院里多休息几日,快到大考再去也行。”木杪将早膳一一摆上桌后,才对着正在梳头的姑娘说道。

    蓝别香应声:“我也想逛逛你们口中的天启城,用过早膳后,你便带我进城吧。”

    她不知道稷下学堂在哪,与其进了城去问路,还不如让柳月的人直接带她进城,省心还省事。

    “是。”看着蓝别香梳好头后,拿起那卷云纹的抹额比划了许久,木杪走到她的身后,说道:“我帮姑娘吧。”

    蓝别香摇头:“多谢,不过不必了。”

    抹额乃重要之物,怎可让他人随意触碰。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这抹额她怎么戴都不满意,好像无论往上往下,都不是原来的位置了。

    纠结了半晌,她才将抹额戴好,用过早膳后,就在木杪的引领下进了城。

    柳月府邸。

    蓝别香抬首看向那紫檀木牌匾上的两个烫金大字——柳府。

    府名很平常,但牌匾很奢华。

    蓝别香道:“我还以为你家公子就住在稷下学堂。”

    木杪挥手招来门口的小厮,吩咐他们把马牵下去,之后听见蓝别香的话,她才回答:“学堂没事的时候,公子才会在自家府里待着。”

    蓝别香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木杪引着蓝别香进了柳府,一路上也没见有人,蓝别香有些疑惑,偌大的府邸,不会只有门口的两个小厮吧?

    穿过花园,又走过木廊,木杪才停下脚步。

    内院水榭中,垂纱之下,透出一个蓝色身影,他手执书卷坐在桌旁。

    “姑娘,到了。”

    “多谢。”蓝别香对木杪微微颔首。

    木杪拱手行礼,之后就退出了院落。

    柳月刚才听见蓝别香声音后,就将手里的书放下了。

    “蓝姑娘来了,过来坐吧。”

    蓝别香闻言,便朝柳月所在的水榭走去。

    挑开垂纱,走到他的面前:“听闻昨日是你师父让你回来的,可是有事?”

    他今日又没戴幕篱,是知道她要来吗?

    柳月抬手给她倒茶,回道:“让我为这次学堂大考,筛选出一些人。”

    蓝别香见状,就在他对面坐下,视线落在了他刚看的书上。

    “不是要筛选人吗?怎么这般悠闲地看起了棋谱?”

    将茶递给蓝别香,柳月笑道:“我让灵素去了,正好让她历练一番。”

    灵素要是听到这话,绝对会对着柳月翻白眼的。

    “你对她是否太过苛刻了?”蓝别香抿了一口茶。

    柳月:“她很坚强。”

    所以柳月相信,灵素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蓝别香轻轻摇头,神色有些无奈。

    “我想逛逛天启,柳月公子可否给我安排人?”

    柳月温柔一笑:“为什么不是我?”

    “什么?”蓝别香愣住了。

    柳月笑着解释:“我说,为什么要让我安排人,而不是直接让我带你去逛天启城呢?”

    “我看你似乎没空。”蓝别香的视线落在那本棋谱上。

    柳月微笑着将棋谱合上:“不,我有空。”

    说完他就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石凳上的幕篱,戴在头上。

    ……

    出了柳府,又拐了一条街才到闹市。

    此行只有他们二人,所以理所应当的,柳月成了引路人。

    “这一条街,云集了各地美食还有好玩的小物件。”

    蓝别香一路边走边看,她此前也去过许多地方,但都没有好好逛过当地集市,今日也算是开眼了。

    路过一个挤满人的烤肉摊子,蓝别香停下了脚步。

    柳月看了看她,问道:“要试试吗?”

    蓝别香摇头:“人太多。”

    逛集市可以,但她不想去摊位挤来挤去的。

    柳月思考片刻,就将蓝别香带出了人群。

    “那是北蛮烤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的北蛮烤肉才是最正宗的。”

    “好。”

    百品阁。

    门口的小二看到来人柳月,就恭敬地把人请了进去。

    这位可是百品阁的贵客,往日都是同另外几位公子一起来的,今日竟破天荒的带了个姑娘来,真是稀奇。

    进了百品阁,柳月走到柜台前,对掌柜的说道:“老位置,一壶琼花酿,外加一大份的北蛮烤肉。”

    掌柜的笑眯眯应道:“好嘞,公子且去雅间里等着。”

    柳月携着蓝别香上了百品阁的三楼,进了雅间后,就把门给关上了。

    见蓝别香还在打量着房间,柳月便率先坐下:“这边靠近闹市,一二楼太吵,所以往日我们来此吃饭,都是在三楼。”

    “三楼视野很好。”蓝别香站在窗边,窗外景色尽收眼底。

    柳月轻声道:“视野好,也不见得就好,你若进了对面的包间,我保证你绝不会想要开窗。”

    这一面能看到天启最美的夜景,但对面却只能看到天启最吵闹杂乱的夜市了。

    蓝别香转身:“所以这个雅间就被你们常年包下了?”

    柳月点了点头:“有个有钱的小师弟就是好啊。”

    蓝别香垂眸,走到他对面坐下:“我倒是觉得你更有钱。”

    一块府邸牌匾就要用紫檀木,而且从名剑山庄一路到天启,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产业与居所,这已经不是有钱,这是太有钱了好吗。

    柳月将折扇一收,往桌前靠了靠:“是啊,我是真的很有钱,所以你敞开了吃,不用担心我给不起银子。”

    蓝别香笑了笑:“那就多谢柳月公子款待了。”

    柳月撩开白纱,看向蓝别香,神色很是认真:“但我有一个要求。”

    蓝别香问道:“什么要求?”

    柳月回答:“以后不要公子公子的叫我,叫我柳月就好。”

    蓝别香的眉梢微微上扬,她道:“那我往后便叫你柳月。”

    柳月的眉眼弯了弯,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