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四十分，临近营业结束前，餐厅内门可罗雀。
陈超与其他服务员正在一起收拾最后一桌客人的残渣剩饭。
兰晴盯着电脑屏幕，统计并结算日营业额。
她认真、仔细地核对每张结账打印单的总金额，用计算器一张接着一张敲下每一笔金额。
半晌之后，兰晴怔怔地望着电脑系统上结算后的总金额比当日实际发生的营业额减少两百元。
她瞅着一叠结账打印单，无所适从、一筹莫展。
皎洁的月亮悬挂在天空，夜色越来越暗淡，街上的行人越来越稀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兰晴开始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不知为何，她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必须立刻打电话给夜班的女同事。
自以为地认为是夜班女同事之前的账目出现问题所致。
兰晴毫不犹豫地拨通：“喂？”
电话那边传来睡眼惺忪的低声：“嗯……，喂？”
此时，老板正巧走过来，站在兰晴的身后，轻声嘀咕：“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给秀丽!”
“这个时间点，秀丽肯定在睡觉。”
“你这个小姑娘做事太莽撞，不经大脑思考。”
兰晴闻言，并没有急忙解释，而是继续问道：“秀丽姐，今
天的账，我少收了两百元，怎么办？”
秀丽迷迷糊糊、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老板实在看不惯兰晴的行为，直接夺过传声筒挂断电话。
她高声训斥：“明天白天上班后问一下美娟。”
“或者等秀丽交接班的时候，你再问她。”
“没必要这么火急火燎，非得三更半夜打电话，严重干扰秀丽休息。”
“看你年纪轻轻，文文静静，做事极其不考虑他人感受。”
“你不要再对账了，整理一下，赶紧回家，任何事明天再说。”
对于从小到大养尊处优、自命不凡的兰晴来说，此番如此严厉的批评与责骂。
她虽内心不悦，却无言以对、无可置辩。
半晌之后，兰晴披星戴月，独自走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
她的内心独白：“哎，又是一个人。”
“如果是美女的话，这么晚肯定很多男人排队来接下班吧！”
十分钟后，她走进公交车站台内，迅速地走向一块竖立的站牌，停下来。
上下扫视之后，锁定并记住抵达出租屋的公交车号。
随即，她安静而耐心地站在那里候车。
不一会儿，一辆公交车从左侧方向缓缓地驶来，兰晴伸长脖子一瞅正是开往出租屋方向的车辆。
她急忙从包里掏出一张公交IC卡，紧紧地拽在手里。
淑女般彬彬有礼，一切准备就绪。
当公交车稳稳地停靠至站台时，兰晴快步地奔向靠近车门的第一个站位。
车门一开，她迅速跨上台阶，嘟的一声，刷完乘车费。
她贴着车内拥挤的乘客，慢慢地挪步至车身后方，环顾四周发现没有空座。
于是，她站在靠近下车门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抓住栏杆。
四十几分钟后，兰晴听到广播里传出即将下车的站点名。
快速移步至下车门前，稳稳地抓住栏杆。
此时，王明站在相隔一人的身后，隐约瞅见是兰晴。
半晌之后，车辆平稳地停靠站点，车门打开后，兰晴下车。
王明伸长脖子，透过车窗，仔细地记住站点名。
随即，他依依不舍地望着兰晴远去的背影。
翌日，上午时分，意大利西餐厅。
九点零五分，兰晴比营业时间提早到了两个小时左右。
西餐厅内，门庭冷落，仅有几位服务员在打扫卫生，整理餐桌的摆放。
兰晴也在收银台前擦拭台面，整理账本，检查现金是否完好无损。
半晌之后，一位青年推门进来，扫视四周后，朝着兰晴走过去问：“你们老板在吗？”
兰晴起身站立，不知所云：“老板还没来。”
她也没问清楚这位青年到底来做什么。
而是鲁莽地去叫了一位女服务员随机应付：“这边有一位客人，你去接待一下。”
这位女服务员正拿着抹布在擦桌子，懵懵懂懂地随了兰晴的话语，走过去。
随即，兰晴回到收银台，瞅着他们在那里东拉西扯。
四十几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
兰晴转身接起电话：“喂？”
还未等兰晴反应过来。
老板就对她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你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
“为什么让一个搞不清楚的服务员去接待重要客户呀？”
“为什么要乱找人，乱说话？”
“我们餐厅刚刚被那位客户投诉了。”
“说我们为什么要找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跟他谈判，虚报价格，乱说菜名。”
“乱讲一通我们西餐厅的经营理念和企业文化。”
兰晴闻言一头雾水，内心虽然委屈，但又无可辩驳。
她的内心独白：“老板为什么这么凶的骂我呀？”
“在家里，就算我做错事，爸爸妈妈也不会这样责骂我。”
“我到底哪道工作流程做错了？”
“惹得她这样来羞辱我、指责我。”
老板没有给兰晴任何解释的机会，一口气骂完后，狠狠地挂断电话。
兰晴怔怔地杵在原地，半会儿没缓过神来。
时间到了十点三十分，每天的晨会时间。
年轻漂亮的高个子领班，高声：“请大家集合，开晨会。”
半晌之后，陈超与其他几位服务员，陆陆续续地赶来。
因为领班没有邀请兰晴，兰晴也没有主动提出参与晨会。
所有与西餐厅相关的业务知识、客观关系、业务往来。
兰晴统统一无所知、心中无数。
十五分钟后，领班与大家一起鼓掌，高声：“晨会结束。”
大家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准备就绪，迎接第一波客人的光临。
此时，趁着空档，陈超走近收银台，热情地问：“晴晴，这瓶鲜牛奶给你喝。”
“早上去超市刚买的，新鲜甘醇，营养丰富。”
还未等兰晴答应，陈超快速地将鲜牛奶放在兰晴的面前，转身离去。
兰晴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打开盖子，抿了一口。
此时，王明朝着兰晴挥挥手。
兰晴下意识地起身，快速地奔过去，不知为何有点小雀跃。
她脸色泛红，跟在王明的身后。
兰晴走进小仓库，余光瞟到王明站在那里盯着她。
她不敢抬头直视王明的眼神，小紧张地问：“要领什么？”
王明已然心思不在货物上，像一道闪电般吻向兰晴洁白、细嫩的脖颈。
兰晴被突如其来的吻，惊震地撞到铁制的货架上，脸色红润得像红富士苹果，手足无措。
随即，王明从货架上拎起两瓶调味料，欢欣雀跃地奔出仓库。
嘴里不停地喊道：“Hello, Maam！Hello！Hello！”
兰晴望着王明活蹦乱跳的背影，惊喜交加。
她的内心独白：“为什么他会吻我，难道是喜欢我？”
“绝不可能，他长得这么帅，怎么可能喜欢我这个丑女呀!”
“亲爱的兰晴，请不要做白日梦啦！”
“请人间清醒吧！”
半晌之后，兰晴故作镇定地坐回到收银台前，就当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平心静气地等待着下一波客人们的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