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后,松清紧张的看着沈意欢,眼里是浓浓的愧疚。
“郡主,七皇子有没有伤害到你?都怪奴婢不好,如果奴婢再警惕点,七皇子就不会闯进去了。”
听她这么说,沈意欢沉默片刻,
“我没事,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这可能是他早就筹谋好的了,咱们防不胜防也是情理之中的。”
安顿好松清,沈意欢就回了房内。
看着桌子上的字帖,其中有几页是皇叔的字迹。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如果皇叔在京城,她就该期待着皇叔这会从宫里回来了。
走到外面,凉凉的夜风吹过来,长廊上有不少的长明灯。
沈意欢朝左边去看,皇叔一直亮着的书房,这会也是暗的。
如果思念有声音,该是怎样的震耳欲聋。
沈意欢叹了口气,皇叔才离开不到半个月,她就已经想他想的不行了。
也不知道剿匪还顺利吗?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想过她。
她把袖子里的荷包拿了出来,其实那日她做了两个。
一个绣着欢,一个绣着逍。
这样的心思,她不敢表露,也只敢把这个看似一对的荷包,偷偷藏起来。
—
军营内,灯火阑珊,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
战南逍和邕王,以及几个副将在兵营大帐内分析了漠山的地形。
几
乎到了快天亮,他才回到自己营帐内。
坐下后,战南逍倒是并不觉得有困意,将腰间的荷包摘下来,放在掌心内。
这个荷包还没有手心一半大,看上去小巧精致。
只要闲来无事,他就会拿出来去看。
这上面,都是那个小丫头一针一线秀出来的。
战南逍嘴角扯动。
这会天都快亮了,今日国子监休息,她应该还是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吧。
想起沈意欢温软乖巧的面庞,他眼底的寒冰就消融了几分。
不等战南逍把荷包收起来,一个女子就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虽在行军中,女子穿的甚是美艳不已,一看就是特意打扮过的。
看到战南逍的时候,女子垂着眸子,娇羞一笑。
“王爷,这边天气凉,你先把暖身子的汤药喝了吧。”
此人正是白清瑶。
皇上没有透露任何消息,却让人暗中把白清瑶送到了这里。
随行而来的太监告知在场众人,皇上亲自吩咐白清瑶过来随军出征,为受伤士兵诊治,任何人不得有所怠慢!
这也是明里暗里告诉战南逍,再不乐意,也得忍着。
战南逍冷厉的眸子看向她,毫不掩盖的厌恶,
“谁让你进来的?”
白清瑶陷害过沈意欢,战南逍怎么可能容忍她。
没想到战南逍对她说话
如此不留情面,白清瑶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和难看。
她的手用力捏着托盘,目光看着战南逍手里尚未收回的荷包。
这种刺绣一看就知是女子所绣,战南逍的身边从未有过旁人,所以,这个刺绣必然是出自沈意欢之手了。
一想到这里,白清瑶的心里就窜起浓浓的嫉恨。
凭什么这么多女子都得不到的男子,却偏要爱上沈意欢?
那个贱人,她压根就不配得到王爷的爱。
她到底哪里好?
“本王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战南逍的声音冷冽了几分,白清瑶连忙抬头看向战南逍,
“王爷,方才是我不对,应该先让人通传的,只是我也是惦记王爷的身体,还请王爷不要跟我计较了。”
说完,白清瑶就自顾自的把汤药放在了战南逍的案桌上。
“这是我特地熬了许久的汤药,王爷喝了吧,切莫辜负了。”
言语间透露出几分娇憨。
白清瑶虽然心里嫌弃沈意欢,可姿态和神色却不自觉的刻意去模仿她。
战南逍看了一眼手边的汤药,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男人薄唇中吐出,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
“看来,你是听不懂本王的话了。”
说完这句,只听啪的一声,汤药直接被战南逍扬手打翻。
这一举动把白清瑶下的脸色苍白,
呆滞的看着战南逍。
汤药流了一地。
白清瑶眼眶顿时就红了。
战南逍的眉眼里尽是阴桀,“以后本王的营帐你若再不经通传进来,休怪本王不留情面。”
“王爷,我千辛万苦的跟着行军的队伍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跟在王爷的身边而已。王爷真的要对我如此绝情吗?”
白清瑶不可思议地看着战南逍,话语里面皆是委屈。
战南逍拧紧眉头,显然是被白清瑶痴缠的有些烦了。
他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更不屑于对女人发火,可如今面前这个女人却实属聒噪,让他厌恶。
“你是什么心思,本王心里清楚,即便你这辈子都跟在本皇的身边,本王也不屑看你一眼!还要本王说的再清楚点么?”
白清瑶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眶里的泪水涌了出来。
她一直以为战南逍只是为人冷淡,不喜说话,想着若她只要变得更好,在其她女子中显得与众不同,慢慢靠近战南逍,走进他的心里,是不是战南逍爱上她。
抱着这样的幻想,她才不惜一切代价跟了过来。
可没想到,战南逍这般绝情薄凉!
“王爷当真以为沈意欢是个单纯的女子吗?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她压根就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与众不同,王爷没必要爱她,这
些都是她故意演给王爷看的。”
她得不到战南逍的青睐,沈意欢也休想能留在他心里!
战南逍正在看公文的手蓦然收紧,冷眼扫过来,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让白清瑶彻底止住了话。
那一瞬间,所有的恐惧从她心底蔓延。
她甚至后悔自己方才口无遮拦说出来的话了。
因为她能感觉到,她激怒战南逍了。
白清瑶强忍着心惊肉跳。
战南逍的目光锐利凌然,“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本王让人进来丢你出去?”
白清瑶被羞辱了一番,心里难受的不行,咬紧贝齿,忍着破碎的尊严,从营帐内退了出去。
她刚出去,鹤羽就匆忙进来了。
看到白清瑶哭着跑出去,再加上地上一片狼藉,鹤羽就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王爷恕罪。”
方才他被人支走了,这才让白清瑶没得通传就进来了。
战南逍目光在看公文,声音冷淡,
“再有下次,自己去领罚!”
“是。”
“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出去。”
战南逍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看过去。
等鹤羽收拾完出去,战南逍这才将手中的荷包拿着,重新戴了起来。
想到王府里可能在翘首以盼等着他回去的小小女子,战南逍躁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其实,他也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