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龙虎他们醒来的时候,陆长风已经趁夜飞离了海滨城,踏上去中州的路。有御风术,他一路格外轻松。这一日黄昏,他正好经过苍风城,曾经他和宁虹玉来过此地,并且有一些不完美的回忆,于是他突然起了旧地重游的心思,就落了下来歇歇脚。
几年过去,苍风城变化不大,陆长风还是认得路的。跟上回不一样的是,这次他用斗笠遮住了面,还刻意收敛了气息,以免被人认出来。完成伪装后,陆长风自我感觉还不错,就随意在街上闲逛起来。不知不觉中,他逛到湖边来了,也就是他当年猜字谜的地方。
想当年,老夫连猜八十一个,抱得美人归……想起当年的壮举,陆长风心神一阵恍惚。今夜恰逢这里有个节日,不过没有猜字谜,而是表演歌舞,还是由醉月楼出面。
六七年过去,醉月楼的头牌换了人,不再是那如烟姑娘,而是一个叫小青的姑娘。陆长风暗暗可惜,不过他也能理解,这行就是吃青春饭的。虽然那如烟姑娘到现在也不能算老,可是已经及不上刚出道的小姑娘了。
“哎!”
陆长风叹了口气,感叹物是人非。于是买了串糖葫芦,一边走一边嚼着,权当过个嘴瘾。街边东一簇西一波站着些人,在窃窃私语着。
“听说了吗?前街老张家又丢孙子了,上月才生的,忒可惜了!”
“怎么回事,这年头为什么老丢孩子,照这样下去,谁家还敢生孩子?”
“你不知道,我听说后街的老王家,进贼的时候他们家发现了。可怎么样,人家明目张胆地抢,直接把孩子抱走了。随后老王报案,结果还不是不了了之……”
“要我说呀,这世道呀,已经不行了。有钱最好去吃喝嫖赌,千万别娶老婆,更不要生孩子,生了也是要被抢被拐……”
“别乱说话……”
说话那几人声音很小,可是瞒不过陆长风的耳朵。他顿时有些懵,这苍风城丢孩子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怎么现在还在丢,这里官府干什么吃的,区区几个偷孩子的毛贼都抓不住吗?
不对,陆长风突然想起来。当年负责此事的是那铁血捕头聂天方,他乱抓人抵罪,结果抓到自己头上。宁虹玉还想找他算账来着,可惜被冷飞宇拦住了。现在陆长风都这么厉害,那还怕啥?走,找找那聂天方的晦气,让他知道当差不能那么黑!
为避免搞错,陆长风特意问了人:“几位大哥,请问下,这城里的捕头还是还是聂天方聂大捕头吗?”
一个醉醺醺的年轻人瓮声瓮气地道:“当然还是那狗东西,除了他还能有谁!”
另外一个人提醒他道:“别瞎说,小心惹祸上身!”
醉酒年轻人道:“本来就是,那姓聂的吃人害人,也不知道害了……”
“嘘,你找死啊!”另外那人赶紧捂住醉酒年轻人的嘴,不由分说把他拽走了。“真是的,你跟个外乡人多什么话啊?”
……
城南聂天方宅院。
陆长风很是奇怪,按说聂天方这厮贪赃枉法这么些年,口袋里肯定不缺钱。可他居然没有换个豪华的宅子,反而窝在这小院里,这是何苦来着?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陆长风借着夜色掩护,直接翻墙入院。对付聂天方这种凡人,他连魅影无形都懒得用。稍微用灵觉一扫,陆长风就知道聂天方在客厅,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他身边有几位凡间高手。这厮居然升级配置了,有护卫了都!
要是以前,陆长风没准还得费一番功夫,比如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几位高手什么时候走。可现在完全没必要,他直接闯了进去,在这些凡间高手反应过来前,他已经随手把他们打晕了。
房中的聂天方惊道:“什么人?”
话音方落,陆长风凌空一抓,直接把聂天方抓过来,随手点住他麻穴,再将他扔在椅子上。这全程下来,聂天方毫无抵抗之力。陆长风心里暗爽,成了高手就是好,所有人在自己面前都是渣渣。最关键的是,他这控鹤手练了许久,总算能用来装逼了!
在聂天方惊恐的目光中,陆长风凑上前笑眯眯地道:“聂大捕头,好久不见!”
不过,陆长风高估了自己的知名度,更高估了他在聂天方眼中的地位,只见这厮一言不发,似乎在努力回想眼前之人到底是谁。十余息后,这厮结结巴巴地道:“你……是谁?”
我尼玛,居然连老子都不认识,看来聂天方陷害的人太多了,脸盲了都!陆长风心头火起,直接给了两巴掌:“想起来了没?”
这两下子虽然没有动用灵力,可却是在恼怒状态下扇的,所以很扎实。聂天方一张胖脸顿时红肿起来,可他还是想不起来,当即摇了摇头。那无辜的眼神更说明了一切:你哪根葱啊,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我……陆长风抬手正要再打,可又突然想起这厮可能真忘了,就不跟他较劲了,于是直接进入正题:“我问你,这城里的婴儿屡屡被盗,你为什么抓不住罪犯?”
“下官无能,请大侠恕罪!”聂天方嘴上说得谦虚,可眼珠子却转个不停,应该是一直在思索陆长风的来历。对于陆长风提的问题,他并不意外,因为这些年质问他的多了,背后议论者更甚,但他从来不放在心上,推诿扯皮就完了,只要上头不当回事,那就不叫事。
“无能?”陆长风在聂天方面前坐了里无能了?”
聂天方讪讪地道:“大侠说笑了,下官这些年一向秉公办事,力保苍风百姓的太平,哪里……”
“得得得,我不跟你扯了这些。说吧,关于婴儿失踪一案,你知道多少?”玩心计,陆长风自认不是聂天方这种老油条的对手。上次吃的亏,他还历历在目,所以他没兴趣跟他绕了。
聂天方苦笑道:“大侠……”
陆长风站起身来,冷冷地注视着聂天方:“我不想再听你扯皮,赶紧交代,别跟我说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