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魔鬼一样,陆宗主没有出现在正面战场,他又从传送阵溜进黑云岛内部了,准备来个里应外合。
其实一开始陆长风曾想过直接从内部进行爆破,做个正义阳光的男人,可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妥。对方可是弓木一,吃不准他有没有发现传送阵泄露,这万一大伙兴冲冲地传进去被包饺子,那就麻烦了。
而从外面打就安全得多,起码打不过可以逃。所以陆长风决定让熊天阔带大部队攻击外面,自己走传送阵,做这最危险的事情。
此时弓木一和顾倾城在阁楼里下棋,并观赏着大门处的战斗,陆长风依旧躲在桥洞下的水中泡澡。弓木一身着黑袍,微方的脸庞平静如水,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看起来就让人讨厌。
顾倾城一袭半袖襦裙,虽只略施淡妆,可还是难掩绝代风华,只可惜细细一看……美人迟暮啊!看到己方溃败,她似乎有些急。
“他们打成这样,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慌啊?”
“不要急,天下为棋局,世人为棋子,身为棋手,你我要做的就是平心静气,下好每一步棋!”弓木一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陆长风:“……”
话说陆长风要是有把握一打二而且速杀的话,他会毫不留情地冲过来一巴掌扇在弓木一脸色:“你个傻逼,你装你妈呢,还世人为棋子,你他妈配吗?”
身为一个独立自由个体,陆长风有自己的意识,既不想支配别人,也不想被人支配,他打心底厌恶弓木一这类所谓的大人物把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行为,你算老几呀,凭什么支配别人……所以陆长风一直想刀弓木一不是没原因的!
顾倾城道:“那个天星剑宗……宗主,他迟迟没有出现,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要担心也是你担心,那可是他的传人!”说话的时候,弓木一意味深长地望了顾倾城一眼,似乎话里有话。
顾倾城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道:“这什么话,我为什么会担心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倒是你,听说那孩子年纪轻轻就拥有武神境九重的修为,你有把握胜得了他吗?”
弓木一呵呵一笑,随手把玩着手中黑棋,说道:“他的传人,资质悟性这些自然是不会错的。只不过年轻人心高气傲,做了几件事情后,难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如此就算修为再高也不过匹夫之勇,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顾倾城冷冷地道:“是吗?既然你如此有把握,又为何对他束手无策?”
弓木一眉毛一挑:“束手无策?何以见得?”
顾倾城正色道:“他就在你眼皮底下搞了很多小动作,商会没了,宗门旧址毁了,连圣物都被他夺了,现在他公然带人来黑云岛,可你连他面都见不着,这还不够吗?”
弓木一无所谓地点点头:“当然,这些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给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是吗?难不成要等他攻占了黑云岛,亲手取了你我二人的性命,你才会正眼瞧他?”说话之时,顾倾城将一粒白子落入。此时的棋盘之上,白棋步步紧逼,气势如虹,反观黑棋则一盘散沙,即将陷入被白棋逐个击破而至溃败的境地。
“那倒是不必如此,再说他也没那个本事!”话音方落,弓木一果断落入一枚黑子。原本是一潭死水的黑棋瞬间活了,并对白棋形成反攻之势。
“你……”面对黑棋的反攻,顾倾城沉思良久,始终没能找到化解之法,只能轻叹一声,无奈放下手中拈住的白子。
弓木一微笑道:“身为一名棋手,你应该保持最基本的冷静。须知先赢不算赢,真正的高手,只赢最后一手。正如司马苍松,他这辈子处处领先于我,结果还不是……”
“咳咳……”顾倾城似乎不太舒服,咳嗽了两声,随即正襟危坐,脸上略显愠色。
此时躲在桥底的陆长风也暗自叹息一声,看来弓木一对司马苍松怨念颇深啊!话说他们两人……难不成都是因为顾倾城?
弓木一摇摇头,随即冲顾倾城抱歉一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
顾倾城面色一寒:“我不管你是棋手还是棋子,总之我就一句话,这黑云岛可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我死也要死在这里,我不允许你丢了这个地方。”
弓木一轻笑道:“既是顾仙子有命,在下自当遵从!”
“你……”顾倾城面色一滞,轻啐道:“一把年纪了,还如此不正经!”
“哈哈,在我心目中,你永远都年轻!”弓木一的笑声说不出的油腻,听得陆长风头皮发麻。
“……”
即便是用脚趾头想问题,陆长风也能想象到弓木一此时的模样有多么恶心!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当舔狗,是真有两下子,无怪司马苍松不是他对手。
“依你看,他现在会在什么地方?”顾倾城看着远方,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弓木一奇道:“你指的谁?”
顾倾城沉声道:“那个年轻人!”
“嗯?”弓木一注视着顾倾城,不解地道:“你就那么怕他?”
“当然!”顾倾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幽幽地道:“你会小看那个人,可我不会,他看中的人,绝对比他可怕得多。我有一种预感,那个年轻人会毁了这里,也会毁了一切,包括你我!”
弓木一笑道:“你多虑了吧?”
“但愿是吧!”顾倾城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黑云岛禁制警钟长鸣,听这声音,显然是禁制遭到了强力的攻击。
听着这如同催命一般的钟声,顾倾城突然心头一紧。弓木一伸手在顾倾城肩上一搭,一股柔和的灵力涌现,顿时让后者舒心了不少。
“准备会一会这些客人!”
听闻此言,桥下的陆长风暗暗骂了一句:老东西,喜欢下棋是吧?待会哥们让你哭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