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的身体也并不好。
身后也并无子嗣。
那他夺下这个江山又做什么?
若是说以前还是因为不甘心,可那么久了,这种不甘心其实也应该早就放下了吧?
还有那些突厥人……
他们的牛马都养得那般之好,人人马术一流,本是有着必胜的把握的。他也有自己的一番盘算,不过是通过突厥自己的内斗,以后让他们自己自相残杀。
他布了那么多局。
本是毫无问题的,如果只是按照他的计划来执行,那一定是……
可是结果呢?宁王的眼底幽深,悲哀藏匿其中。每一次都是仿佛天不帮他,他每行一步,结果不会更好,反而会朝向相反的一方!
与宇文铭修的争斗,他都一次次败落。
他用了多少次的方式,最后的结果都是阴差阳错,每一步都反而成了给这夏朝滋生团结的土壤阳光。
“之前本王也许还能赢,可是如今呢?本王却是毫无胜算了。”
“本王原来瞧着这夏朝官与民之间的矛盾积深,富二代与官二代之间走狗斗鸡,完全不知民生疾苦,对于百姓们过得日子毫不关心。所以,本王才能将那些人集中起来。只是……本王万万没有想到
教育之风自学院开始改革。”
“那些年轻一辈在白鹿学院里,接受了苦难的教育,开始理解穷苦人民的生活。这打断了本王的第一步。”
“之后本王又用上了朝廷内斗,保守与改革双方之间的政治斗争,可惜还是败了。还是因为败在了白鹿学院中的二代人的手中。”
“再之后就是蛊毒之发作,引发全京城的恐慌,可是……”
宁王说不下去了。
每一步,每一条路,他都试了的。
后来还用上了刺杀,下毒……
最终的结果呢?
全都是失败了。
就算是原来还有的信心,如今也都彻底被磨灭了个干净。
“大概这天就不是在我这里的,连一个宇文铭修,本王都无法战胜。反而在本王这一次次的谋算之中,朝廷众人与百姓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这天下百姓对于皇上的尊敬也与日俱增,本王没有撼动夏朝的根本,却增生了凝聚力。真是可笑!”
他如今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成了这王朝的试金石。
每一步都显得异常的可悲、可笑。
张夫子皱起了眉头。
他咬了咬牙。“王爷,就算是这样,您也不能就此放弃啊!咱们还是有希望的!王爷
……每一步都是可以好好地做好的!您这……真的不能放弃啊!”
“只要再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出去再找机会,到时候还是可以……”
宁王摇了摇头:“夏朝的江山本就是老祖宗给的,本王还不想等到死的时候回到老祖宗的身边,再挨上几顿骂!如今本王已经是不得势,如果还要继续……只会让突厥人将我们给利用。”
“原本本王能做主,现如今我们的势力都已经被瓦解,再这么下去……只会造成渔翁得利!本王再差劲,也不能让汉家江山拱手给他族!”
“这天下只能是汉家人的天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那些人,只能征服,而绝对不能忍让!”
自古以来,那些外族人一旦得势,对于汉人的屠杀都是可怕的。
所以若是继续这样子,那他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夫子……本王决心已定。败了就是败了,本王还是能承担得起的。夫子也不必劝下去了,本王也想对夫子说一声,您离去吧。”
张夫子的脸色极其难看。
他已经退无可退!
自己一心一意地可是要跟着眼前的宁王继续奋斗的,可结果呢?
这人却要转身就逃跑!
他到底在想什么!简直气死个人了!
张夫子咬牙切齿,目光中闪着几分阴冷。“所以说,王爷是一定要这样做了?不顾我等,您要降了么?”
宁王叹了口气。
“夫子到了如今,还要继续执着么?”
张夫子的脸色阴沉不定。“王爷,我已经退无可退!身后早就没路了!既然你不肯这么做,那就让属下帮您做!”
“来人!”张夫子叫了一声。
而后自门外冲进来即将领。
那将领们一进门,张夫子就立刻开口道:“把王爷绑了!就让他在这里待着别动!我们带着他走!”
宁王没吭声。
这种结果,也是他自己早就已经料到了的。
这些人怎么可能会真的将他当成是天子一样的尊重?
他们也不过是利益性的合作罢了。
宁王也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的,这些身边的人早晚是要想着把他给架空的。如今不过是一个意见相左,失势而已,这些人就已经是暴露了本性了。
宁王了然这一切,倒是淡定不已。
一旁的将领们看着张夫子。
“夫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这外面都已经被宇文铭修带兵给围住了。”
大部分这里的
将领都是早就已经被张幕僚给收买了的。
宁王他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而且失了势的宁王,不过就只是一个病殃子,能有什么用?
他们更多听从的反而是这身边的张幕僚。
张幕僚的眉头紧皱。
他也担心的很,可是不继续下去,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咬了咬牙,张幕僚道:“冲出去!我们这么多人,难不成还打不过一个小小的宇文铭修?要知道,我们其实准备的人马也不比这人少!”
将领们面面相觑。
虽然张幕僚是这么说的。
可他们心底还是有些打鼓的。
出了门之后,几个将领对视着,眉头紧锁。
“我们一定要听张幕僚的?他到底懂不懂打仗?宇文将军那可是杀神在世!又是常年驻守边疆的,那些个突厥都被他给打得屁滚尿流的,我们这些人……能行么?”
他们虽然也平日里练兵。
到底是与血海中磨炼出来的军队那完全不同!
这个张幕僚也不知道懂不懂的,反正他们其实是真的一点儿都无法能理解的,而且……甚至于有些心慌。
“宇文铭修这么多年也一直在京都,他出战也只是听闻。我们也不至于……就有那么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