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郁蕾刚从卫生间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毕竟两人刚才一前一后进了卫生间,沈如昔是从卫生间出来后就不见了戒指。
果不其然,下一刻沈如昔就直言对郁蕾开口。
“郁小姐,虽然我知道你对我的敌意很深,但那终究是当初我和时夜的订婚戒指,对我来说很珍贵,你想要什么别的,我都可以给你,希望你可以把戒指还给我。”
沈如昔对她伸出手,又微微抿唇,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倔强,又仿佛受了不少委屈。
顾时夜站在一侧目光悠然的看戏。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有没有随机应变的能力。
“没想到沈小姐到现在还留着顾先生的订婚戒指。”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沈小姐和顾先生的恩怨吧?一个女伴哪儿来这么多事?”
“一看就是出于嫉妒不甘心,才自作主张把戒指拿走了呗!”
宴会上议论声四起,没等郁蕾开口,就直接给她定下了罪名。
见郁蕾没动,沈如昔更加迫不及待了,直接走向她——
“刚才只有我们两个在卫生间,我从卫生间出来后,戒指就不见了。”
她伸手探向郁蕾的包,作势要当众翻找:“你敢说,那戒指不是你拿的?”
郁蕾眨了眨眼睛,心想这女人厉害啊!
她参加宴会无非就是想跟顾时夜攀上关系,利用那枚订婚戒指,一来,让大家觉得她跟顾时夜还藕断丝连,余情未了着,二来,还能嫁祸她偷盗东西,解决她这个情敌眼中钉。
回想起刚才沈如昔临走时故意撞自己的那一幕。
郁蕾可以判断,那枚订婚戒指肯定就在自己的包里!
可不能让沈如昔自己翻找出来!
郁蕾直接闪身躲过沈如昔的手,故作无奈地一笑:“沈小姐,真正有敌意的人是你吧?”
她直接当众从背包里掏出那枚戒指,理直气壮地说——
“你刚才洗手的时候,自己把戒指脱下来放在洗手台上的,临走的时候,是你忘了拿。”
“我好心帮你收着,想出来还你,结果你说我偷?”
一番话,直接将自己从偷盗戒指的贼变成做好事的热心人。
沈如昔当然不肯放过大好的栽赃嫁祸机会,她气急败坏地嚷嚷着:“我刚才压根就没洗手,这戒指也不是我脱下来的!怎么会被你在洗手台上捡到?明明就是你偷的……”
郁蕾瞬间噗嗤一笑,幽幽地反问她:“你说这话,你问大家相信吗?”
“进洗手间,不洗手,你进去干嘛?拉屎啊?”
郁蕾更加好笑地反问她:“拉完屎那更得洗手了,沈小姐该不会没这习惯吧?”
沈如昔再度哑口无言了。
她总不能说自己破防不甘心,跑去洗手间找郁蕾的麻烦吧?
周围的人听郁蕾这样说,纷纷对沈如昔露出复杂且嫌弃的神色。
郁蕾顿了顿,直接拿出那枚戒指,又说:“再者说了,你也看到了,这枚戒指很紧,如果不是沈小姐自己脱下来的,就算贼王来了,想摘掉你的戒指,沈小姐也会有感觉的吧?”
“最重要的是,我跟沈小姐才刚认识,刚才要不是沈小姐亲自说,我还不知道这枚戒指是时夜送你的订婚戒指,它在我眼里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戒指,我很穷么?干嘛要去偷?”
沈如昔再度说不出话了。
面对周围人探究且怀疑的目光,她瞬间如芒刺背,开始冒起了冷汗。
事已至此,沈如昔知道,自己彻头彻尾地输了。
刚才她只不过是被气昏了头,灵机一动,想起这栽赃嫁祸的手段。
原以为自己演戏足点儿,再加上周围人附和怀疑着,就能坐实郁蕾偷盗戒指的罪名。
万万没想到,这女人脑子转得这么快。
直接掏出戒指说是为她捡回来的,现在还反将她一军,把她推上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沈如昔咬牙切齿地瞪着郁蕾,最终只能不甘心地澄清说——
“是我记错了,戒指是我不小心摘掉的,多谢郁小姐帮我捡回来。”
她刚要伸手去拿戒指,却被郁蕾故意抬手躲避了过去。
面对众人和沈如昔不解的目光,郁蕾幽怨地转向顾时夜,问——
“你觉得,这枚订婚戒指,还需要还给她么?”
一瞬间,众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大家将目光落在顾时夜的身上,就等着当事人之一最后的抉择。
下一刻,郁蕾又仿佛生气吃醋的小女友似的,摊开手掌,将戒指呈到顾时夜的面前。
她冷呵了一声,又说:“既然沈小姐说,这枚戒指是你送给她的,不如,你给她戴上吧。”
顾时夜侧眸瞥向郁蕾,掠过一丝赞赏。
这女人,确实很厉害。
脑子灵活,随机应变,说话做事,准快稳狠,绝不会留一点祸患。
沈如昔则紧紧地咬着牙关,她呼吸急促,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她知道,顾时夜不会把戒指还给她的。
郁蕾故意闹这一出,完全是把她挂在架子上烤,让她当众被顾时夜羞辱。
这一瞬间,她甚至开始后悔。
这枚戒指,是她唯一留着的有关顾时夜的东西了,也是她唯一的念想。
原以为孤注一掷拿出来,能唤起顾时夜对她的一点感情。
可现在,却将她跟顾时夜推向了绝路,
只要顾时夜当众将戒指收回,就等同于顾时夜当众跟她断绝了关系。
她连这最后的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郁蕾还能巧笑嫣然——
“对沈小姐来说,这枚戒指如此重要,可见她到现在还没放下过往的感情,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今天遇到了,不如你就帮沈小姐解开这个心结吧?”
郁蕾声音柔和,宛若正宫一般的落落大方,更显得沈如昔像是偷窥别人幸福的暗道老鼠。
顾时夜被迫拉入混战当中。
却也没有任何不满的反应。
他接过戒指,又在众人屏住呼吸认真看戏的时候。
直接将戒指松手掉落在地上。
戒指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光滑的地板上滚动几圈,掉进了哪个缝隙当中,没了踪迹。
一如他和沈如昔所谓的过去,早就在这些日夜中消失殆尽。
“沈小姐,过于执着只会徒增烦恼。”
“曾经的过往,就如同这枚戒指,该往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