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二爷,我跟多多说两句话,马上过去。你先回去帮我说句话。”
“行,你抓紧时间啊!”周和平转身走了。
“东哥?”
许多多知道周齐东早晚要回部队。但是三个多月得相处,突然要分开,许多多有点伤感。
“部队紧急召我,我必须马上回。多多,你在家,凡事别逞强,东西不能露白。
有事等我回来给你出头。到了部队我就给你写信,每个月的津贴我也给你寄回来,你在家好好照顾好自己。”
周齐东拉着许多多的手,进了院子。把柴火放在院子一边码好。
“进屋吧!我走了。”周齐东转身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身跑过来,抱住许多多。
“多多,听话,一定在家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周齐东深深的看了许多多一眼,亲了一下许多多的额头,转身跑出院子。
许多多回了她的西屋,关上门,拉上窗帘,进到空间给周齐东收拾了一些吃的,打包好出了屋,直奔周齐东住的房子。
周齐东已经换了一身军装坐在车里,吉普车刚刚开动,许多多在后面追着吉普车,喊周齐东的名字。
周齐东从窗户伸出头。
“东哥,把吃的带上。”
周齐东接过吃的,对许多多摆着手。
“多多,回去吧!乖乖在家等我。”
吉普车载着周齐东驶向了远方。许多多站在原地不舍得望着远方。
“就说谈对象不找军人吧,说走就走了。叫你贪人家美色。”
许多多自己骂着自己,回了家,自己在炕上挺尸。
周蓉挺着大肚子,串门回来,看许多多躺在炕上,伸手摸了摸许多多的额头,
“也不发烧啊!你这丫头咋了?哪里难受啊!”
“周齐东被部队召回去了,刚走。”许多多有气无力的说着。
“啊?咋这么突然呢。唉!闺女啊,咱不上火,再过一年,你年龄够了,就跟东子去随军去。也就不能分开了。”
“嗯。我明白的娘。”
许多多被周蓉开导了一下,又满血复活。国家有召,召必回。这就是军人。她就是没有了周齐东的陪伴一时还有点难受。
“咱晚上吃啥啊?”
“你这不是因为齐东走了闹心,这是因为馋病犯了吧!”
周蓉逗着许多多,看她又恢复了精神头也放下了心。
“你姥给拿了几个鸡蛋。今天晚上娘给你煮鸡蛋吃。”
“娘,不吃,留你月子里吃。”
“这鸡蛋放到我生的的时候,都得臭了。听话,做了你就吃。”
……
周齐东走后,许多多继续天天上山。
周蓉说,过了年,肉眼见许多多长了个子,长了肉。袖口和裤腿都短了一大截。
周家小舅妈还打趣说,这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周齐东走了一个多月了,他承诺的信一直没有到。许多多心里着急但是也只能等待。
好在,时间来到了1966年的5月。
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分走了许多多的精力。
这天,广播开始播新闻。许多多知道,这个历史上的十年黑暗时期,到了。
公社给大河沿大队,派下来了一个新支书,叫吴文革。
据说是为了响应国家这次运动,后改的名字。
吴文革是公社下派来大河沿村的,不是本村人,每天都要周老汉赶着牛车去公社去接送他。
吴文革是什么样的人,许多多不知道,但是单凭每天早晚都要周老汉去接他这个事,许多多打心眼里就烦他。
大河沿村离公社步行,大概是一个小时左右。小孩子都是走着去上学,他一个大人却要牛车接送。
吴支书每天到村里的时间是7点,周老汉就需要每天五点就去套牛车,然后赶去公社,有的时候去早了这个支书还没有起床,要等一会。
许多多想着哪一天好教训教训这个吴文革。
这还没有等他教训人呢。村里就开始了一场批斗大会。
前一天晚上,周老汉接到电话,要他第二天早上五点到公社去接吴支书,说第二天有很重要的事。
第二天六点半,还不到上工的时间,上工的铃声响了起来。周和平的大孙子特意跑家里来,说周和平让周蓉和许多多也要去。
许多多扶着周蓉到了晒谷场,民兵已经搭好了台子,不多时,支书上了台,开始讲话。
“现在国家刚刚成立,有很多反动的分子混进了我们革命的队伍中,拉我们的后腿,妄图动摇我们的根本。我们要高度警惕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
吧啦吧啦,“现在,我们就揪出了混在镇医院的一批反·革命分子。乡亲们,这些藏着坏心思的反·革命分子藏在医院里,拿我们的生命为草芥。我们能容忍吗?我们能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吗?”
“不能。”
“把人带上来。”一个人牵着绳子,牵上来四个被双手绑在后面的人。三男一女。
“乡村们。这就是混在我们革命队伍里的毒瘤。这个女人,不好好给人看病,就拿手指头号脉,能看明白病吗?那不是拿我们生命胡闹吗?
这个人是她丈夫。药房的。这一家子,一个看病不好好看,一个随便给人抓药。对我们的生命他们根本不负责任。
还有这两个拿着手术刀的,好好的人就死在手术台上了,我们能饶过他们吗?”
“不能。”台下的村民也开始激动。
“乡村们。我们要不要打倒他们。”
“要。”
“打倒反动派!”吴文革在台上举手喊口号。
“打倒反动派!”台下的群众也跟着喊。
“乡亲们,我们每个人都上台来,用自己的方式来斗他们,我先来。”
吴文革对台上的四个人每个人打了两个巴掌,吐了一口口水。
“乡亲们,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村民们激动的排好队,一个一个上台,许多多看见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满脸阴郁的拿着一个石头上了台。对着台上四个的头,每个人砸了一下。
“哎呦,不得了,陆支书这小儿子平时看着那么老实,这也太狠了。”
“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当初在村里作威作福的惯了,陆支书倒了,他家的老实估计也是装的。”
“你们被他骗了,陆家一家都坏透了,陆有华怎么能是好东西。”
“咬人的狗都不叫。”
周围村民小声说的话,让放出五感的许多多听到了。
原来是跟她家有仇的陆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