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不亮,许布和许多多洗漱好,许布扛着装满报纸的麻袋。许多多拎着帆布兜子。
两人下了楼。
来到楼下,就看见柳传家已经在楼下等待了。
“柳大哥,你怎么来了。”
许布开心地说。
“送送你姐俩儿。”
柳传家接过许布肩上的大麻袋,扛在自己肩上。又接过许多多手上的帆布袋子。
“你俩以知青的身份下乡,虽然是家也在村里,还是要跟知青搞好关系。
那些知青离乡背井的,看你们一家团圆也可能会嫉妒,咱防人之心的有。
你姐俩注意点。,咱不惹事,但是咱也不怕事。
有事就到镇里派出所找我同事,要不就给我打电话。”
柳传家慢慢的走。怎么都不放心啊。
刚出炉的媳妇,还没有拉够小手呢,这就下乡了。
独留他一人在县里害相思病。
“嗯。你放心。有事给你打电话,平常我给你写信。”
许布红着脸说。还好,天不亮,也不怕人看。
“柳大哥,我们一家都在村里了。老许家要有什么事,你写信告诉我们哦。我怕许老头,许老太作妖。”
“放心。我一定给你看好了。”
三人身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大都是扛着,背着行李的。
来到街道办门前,车还没有来,大都一家人、一家人聚在一起。
耳边传来有低低的哭泣声,还有有带着对新生活的向往傻笑声,慈母不放心的叮咛声。
许多多,许布随意找了个空地站好,等待着。
柳传家把麻袋和帆布包放下。把身上的斜挎的两个军包分别给了许多多和许布递了过去。
“小布。包里有早上买的包子和煮鸡蛋。一会上车饿了,你和多多吃啊!还有一个水壶。我给你装了热水。一会温了就喝点。”
柳传家看着许布,是满眼的不舍。
“还有我的份啊!”许多多乐呵呵接过军包。
“怎么能少了你的?里面还有派出所给你写的表扬信,这回自行车就有出处了。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柳传家没有好气的看了许多多一眼。
大半夜刚睡着,周齐东就来找他。把这军包递给了他,让他今天早上转交给许多多。
他熬了三天了。好不容易眯一会,被周齐东弄醒了。
看着周齐东给许多多准备的东西,一想到他的小布,就要下乡了,他心塞地就又睡不着了。
许多多打开军包,里面有一封信,估计就是表扬信了。还有一包大白兔奶糖,一个军用水壶,还有一把刀。
这包应该是周齐东给她准备的。这刀应该是让她防身用。
“谢谢啊。柳大哥,你真不容易。”想想周齐东被当了一回信使,她就乐的欢。
柳传家不理许多多。看着她的笑容他心塞。
“包里还有两个信封,其中一个信封里面写有我同事的名字,你到镇派出所找他取行李。还有我派出所的电话。有事就按照纸上的号码,给我打电话。还装着你家的新户口本,回村给大队长办落户。
另一个信封里面有钱和票,你下乡别苦了自己。找大队长换最轻省的活干,他要不给你换,你就不干了。咱不差那点工分,我有工资,我每个月都给你邮过去,我养活你。”
柳传家这个不放心啊。现在就有个冲动,直接去村里,跟二根叔和婶提亲,把小布娶回来,不让小布下乡了。
“哼,狐狸精。”
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周围依依送别的气氛。
大家寻着声音,望过来。
许多多,许布也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许多多看过去,嚯,不是别人。是那个售货员,罗萍萍。
“看什么,这骚气都冲天了。”
罗萍萍看许多多,许布看过来。更是大声骂起来。
许多多冷眼看着罗萍萍。这个蠢货。
周围开始窃窃私语,对着许多多,许布指指点点。
柳传家脸黑的能滴水。
罗萍萍本来当上售货员就很开心,还是卖自行车的清闲柜台。一个月钱不少赚,不累不说,来买东西的哪个不是捧着她说话。
没干几天,就遇上这俩姐妹,她被激怒的说了很多错话,尤其是柳传家的话,让她更是羞愧的跑回了家。
结果她下午就被红袖章抓走了。
虽然晚上就被大伯领了回来。她也吓死了。回到家又听见一个噩耗,她被退亲了。
家里说她供销社的工作,暂时是去不成了,得下乡避一避风头。
所以从小娇生惯养的她,被家里安排了下乡。
虽然家里说的千好万好的,说找最近的公社去,想他们了回家也方便。
她去了农村,也不用干农活,家里不差她那点工分,每个月会给她汇钱的。但是她也恨的要死。
今天刚到街道办门口,看见那两姐妹不说,居然柳传家也在。三个人在一起说话,看似还挺亲近。
这不明摆着那狐狸精把她的未婚夫抢走了吗?
她好好的售货员工作,就因为她两姐妹,搅和黄了不说。她定亲的人,也被抢跑了。
让她怎么咽下这口气。
“说你们俩那。怎么当了狐狸精。第三者,现在哑巴了。不是你们,我能下乡去受苦受难吗?都是你俩骚货,贱人。”
罗萍萍看着许多多看着她,不说话,更生气。
甩开她爹抓着她的手,跑过来。指着许布开始骂。
柳传家挡在了许布前面。
“罗萍萍,我后妈是背着我,跟你家定亲的。我根本不知道,也不可能同意。现在讲究婚姻自由,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嘴巴放干净点。”
“呸,说的比唱的好听。谁知道是不是你俩在背后早就有一腿。故意去供销社找我麻烦。”
罗萍萍恨毒了许多多,许布姐妹俩。
“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女人前天在供销社,当着大家面。口口声声对着我说,我穿破衣服不配看自行车。
咱们大领导都提倡咱们勤俭节约,到这个女人嘴里就是让我撒泼尿照照,看看我的穷酸气配不配自行车。这是不是宣扬资本主义思想啊!”
“哎。前天我就在供销社。就是听着这么一回事。敢情她就是那个营业员啊?”
一位送孩子下乡的大婶开口说。
“我的天,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当知青呢。”
“这样的资本主义反动思想可要不得。离她远点。万一被他思想腐蚀了我们,就不好了。”
听着周围的人,一边倒的开始向着许多多,许布说话。罗萍萍眼睛通红,大声喊着。
“你们不要听她瞎说。她说谎,事情不是这样的,是他们故意来找茬的。”
“怎么说谎了。前天下午你就被红袖章以公开宣扬资本主义思想为由抓了。这个是事实。你要不是说过这样的话,怎么会被抓了。大家不信可以去红袖章问一问啊!
这么反动的思想,还公开在供销社传播,红袖章怎么把你放出来了?不是你家行贿了吧。我得举报问问,谁给你放出来的,收了你家多少贿赂。”
红袖章的宁胜利,你等着,我时时刻刻都记得给你找点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