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毕竟是军人出身，身手肯定是醉酒老薛比不了的。
他三两步上去，就把对方给制服了。
“别动！”
老周狠狠地把那个男人摁在地上，陆老爷子走过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他布满沧桑的脸。
即使过去了二十多年，陆老爷子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果然是你！薛东升！”
二十多年前，和顾云卿私奔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薛东升。
只不过，当年的他，看起来还人模人样，现在……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顾云卿和他私奔之前，陆老爷子曾经和顾家的老爷子见过薛东升，对他印象深刻。
当年的薛东升，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白白净净，很受女生欢迎，就是因为这个，才让顾云卿一见倾心。
“薛先生，好久不见。”陆老爷子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
“你……你认错人了！”薛东升死不承认，“我根本不认识你！”
“是吗？”陆老爷子冷声道，“不认识我，你为什么要跑？”
“你为什么抓我？”
陆老爷子懒得和薛东升废话，他开门见山：“云卿在哪？”
这话一出，薛东升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仅说不出话来，而且嘴唇颤抖，浑身哆嗦。
“怎么不说话了？”陆老爷子问，“当年云卿和你一起离开，她现在人在哪？孩子呢？”
薛东升眼神呆滞，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说话！”
几次三番的问他，他都不开口，陆老爷子也怒了。
“云卿……云卿……”薛东升呢喃两句，突然呜呜的哭了出来。
陆老爷子看了老周一眼：“放开他。”
“将军……”
老周虽然不同意，但是还是听了陆老爷子的命令，松开了薛东升。
薛东升爬起来，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就像是婴儿在母体里的姿势一样。
“云卿……云卿她没了……”薛东升哭着呢喃，“她没了……”
“那孩子呢？”陆老爷子怒道，“云卿不在了，你把她埋在哪里了？孩子呢？田丽子是不是云卿的孩子！”
“是……”
听到薛东升的答案，陆老爷子恨不能立刻把他碎尸万段。
“薛东升！”陆老爷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那是你和云卿的孩子！你居然能把她卖掉！你还有没
有良心！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云卿！”
“我也没有办法！”薛东升大吼，“云卿病得很重，给她治病花掉了我们所有的钱，她还怀着孕，很多药都不能用，我跟别人借了很多钱，我还不上，我没有办法……”
“云卿死了，我一个人养活不了这个孩子，只能把她卖个好价钱，然后去还给云卿治病的钱。”
陆老爷子气得恨不能一脚踹翻薛东升：“你放屁！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丽子被你卖了多少钱？十块钱！剩下那些孩子呢？你是哪来的？你这么做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薛东升不说话。
陆老爷子气得也说不出什么话：“老周，去，打电话，找警察来吧。让警察去问他，让他把这些年卖孩子的途径、孩子的去向全都说出来！”
“是！”
“不！不行！”薛东升却突然开始反抗，“陆将军，您不能这么做啊！就算是看在云卿的面子上，您也不能把我送进监狱啊！”
陆老爷子无视薛东升，转身要走。
“陆老将军！”薛东升站在背后，“虽然我把丽子卖了，是我不对，但这些年，我也是担心她吃不好喝不好，我才会在田家村住下来，想就近看看她。”
“你真的是为了她吗？”陆老爷子拆穿薛东升，“你如果真的是为了丽子好，这些年她过的什么日子，你会不知道？”
陆老爷子私下也调查过田丽子，当时是因为想知道陆晋云到底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当老婆，并不知道她是顾云卿的孩子。
当时陆老爷子看着田丽子的身世，尚且觉得她可怜，如今知道田丽子是被薛东升卖到田家的，陆老爷子更是在可怜之余更多了愤怒。
这样的人，怎么配做田丽子的父亲！
薛东升被老周带走了，陆老爷子带着剩下的几个勤务兵，看着身后的孙秀贞。
孙秀贞听到薛东升喊陆将军，才知道面前站着的是怎样一个大人物。
“将军，我……”孙秀贞结结巴巴，“我真不知道，他是丽子的亲生父亲，我……”
陆老爷子没说话，招招手，身后勤务兵上前，把孙秀贞控制住。
“这些话，你留着去和警察交代吧。”陆老爷子说。
“不不不，将军，你听我解释啊！”孙秀贞挣扎着大喊，他们此时正站在去田间的必经之路上，远处走过来几个人，看见孙秀贞，他们匆匆跑过来。
“妈！”田勇冲过来，“你们是
什么人？要干什么！放开我妈！”
陆老将军根本就不搭理田勇，只是看着孙秀贞：“丽子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吗？”
孙秀贞赶紧摇头：“不不不，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田勇听到陆老爷子的话，有些奇怪：“丽子？丽子怎么了？”
孙秀贞赶紧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闭嘴！”
田勇恍然大悟：“是不是田丽子跟你们说什么了？我妈是无辜的，你们别听田丽子胡说！她根本就不是我们田家的人！是我妈把她买……”
“大勇！闭嘴！”孙秀贞尖叫。
田勇吓得一哆嗦，看着孙秀贞不知所措。
“行了，一起带走吧。”陆老爷子懒得继续听，田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全部都被带走了。
他回到车上，闭目养神。司机回过头：“将军，咱们去哪？”
陆老爷子侧头看着一直坐在车上吃东西的陆南沉，问：“南沉，我们回京城，好不好？”
陆南沉点点头。
不过在回京城之前，陆老爷子觉得，有必要让田丽子知道，自己的身世。
“回苏城吧。”
“你说的……是真的吗？”田丽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