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家主一边在心里埋怨皇甫文廉,一边琢磨对策。
他当然不想给景炎嫡长子的身份。
一方面,韩涟漪那边不好交代,他倒也不是怕韩涟漪的叔叔,主要是从大局考虑。
另一方面,他对皇甫曜寄予厚望,不想让他对自己生出嫌隙。
还有一个原因,面子上过不去。
凤溪嘚啵嘚了一通,他就改变了初衷,这不是让他颜面扫地吗?!
于是,他上前“扶”起了景炎。
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是拽,景炎的修为和皇甫家主相差悬殊,哪怕他不想起来也没办法。
“炎儿,祖父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当年的事情很复杂,总而言之,韩涟漪才是你父亲的正妻。
你放心,虽然族谱上是庶长子,但一切资源待遇都比照嫡子,该给你的一样都不会少。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定不会让祖父为难,对不对?”
景炎这一次没有去看凤溪,他看着眼前的皇甫家主,勾了勾唇。
皇甫家主被他这一笑晃了一下眼。
“您可能不知道,我一直都不太懂事。
要不然我师父也不会让小师妹来给我这个师兄保驾护航。
既然您舍不得给我嫡长子的身份,这族谱不入也罢。
至于您说的资源待遇,我不需要也承受不起。”
皇甫家主心里很是恼怒景炎的不识趣,不过还是笑着说道:
“我已经给你外祖父发了讯息,他得知你回来很是高兴,估摸着过两天就到了。
他对于你庶长子的身份并没有异议,你一个做晚辈的就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他说这话显然就是在威胁景炎。
若是他不听话,那么他外祖父一家就要遭殃了。
凤溪在心里暗骂皇甫家主卑鄙,用神识对木剑说道:
“你不是最喜欢作妖吗?今天到你表现的机会了!
一会儿想办法让他们的灵剑闹出动静,我好做文章。”
木剑顿时来精神了!
“好嘞!干这种事情我最有经验了!”
凤溪吩咐完木剑,冷笑道:
“皇甫家主,您当着皇甫世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威胁自己的亲孙子,您就不怕祖宗们怪罪吗?!”
皇甫家主对凤溪的容忍已经到达了极限,正想发作的时候,不少人的灵剑开始瑟瑟发抖,嗡鸣作响。
就连祠堂之内悬挂的传承之剑也在不断地颤抖。
这把传承之剑是初代皇甫家主所用,对于皇甫世家的人来说,这是精神的传承,是家族延续的象征。
皇甫家主第一个反应就是景炎激发了苍穹剑。
但是景炎并没有唤出苍穹剑。
再说,苍穹剑的品阶比不上传承之剑,它没有这样的能为。
那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君闻小声嘀咕:“不会是祖宗们真的显灵了吧?!这是在发怒呢!”
说是小声,在场很多人都听见了。
顿时一阵惶恐。
皇甫家主正要怒斥这是无稽之谈的时候,传承之剑从墙上掉落了下来,砸在了正下方的皇甫世家老祖宗的牌位上面。
牌位掉下来砸在了第二层的牌位上面,然后又砸在了第三层的牌位上面……
牌位稀里哗啦掉落了一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看来凤溪说的没错,家主的所作所为激怒了祖先,所以列祖列宗发怒了!
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这辈子都没这么虔诚过。
皇甫家主也跪下了。
他心里有些惶恐,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可他也是为了家族啊!
现在怎么办?
这时,皇甫文廉说道:
“家主,虽然当初的事情有隐情,但青川和叶青青确实拜过堂,把炎儿以嫡长子的身份写入族谱也说得过去。”
他一带头,三长老、四长老和五长老也都附和起来。
只有二长老没言语。
皇甫家主见状也只好妥协了。
祖宗怪罪,长老们也不支持,其他人更是有意见,他再坚持那就众叛亲离了。
他后悔啊!
早知道这样,拿到族谱的时候就该直接把名字写上去,不给凤溪嘚啵嘚的机会。
虽然心里十分懊恼,但他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苦笑道:
“我何尝不想把景炎这孩子列为嫡长子,毕竟他和我长得最像,我能不偏疼他吗?!
只是我怕你们有意见,所以才不敢开这个口。
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以后炎儿就是青川的嫡长子!”
凤溪很佩服皇甫家主,毕竟能和她脸皮肩并肩的人不多。
皇甫家主说了违心的话之后,站起身将景炎的名字写入了族谱。
嫡长子。
他心里叹气,韩涟漪母子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少不得要闹腾。
也罢!
到时候就把事情都推到凤溪身上,让他们去掐吧!
族谱写完,下一步就是景炎进到祠堂里面跪拜。
但是现在显然行不通,因为牌位散落了一地,得重新“请”上去才行。
这事儿,只能家主来做。
皇甫家主步伐沉重的进了祠堂。
凤溪甚至看出了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不就是请牌位吗?至于这样吗?!
这时,皇甫家主跪在了地上,说道:
“皇甫世家第五十八代家主皇甫文仲拜请先祖!”
说完,磕了三个头,将初代祖先摆在了最上面。
然后,继续跪在地上“请”第二代祖先的牌位……
凤溪:(??????)
原来“请”一个牌位就得磕三个头啊!
等到把这些牌位都请上去,皇甫家主的脑门非得磕出血不可!
还真是解气啊!
她觉得这一幕很喜闻乐见,哪怕不是为了给四师兄出气,她也十分喜欢看到这一幕。
毕竟对于她这种淋过雨的人来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到别人也被淋成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