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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颛顼功成身退,源诚五居其三

    要不说说盘古一脉,当真不凡。谢源诚此际不管真假,反正颛顼都说他身怀盘古精血,那么,这会儿学起那五行极力之力来,自是事半功倍,进展飞快。

    颛顼的法力,估摸着也就仅次于圣人一线。

    虽说是圣人之下,皆为刍狗。

    可这些老牌儿的混元金仙之巅的存在,所造出来的界也是强横无比。

    界中光阴流速更是不知道比日常慢了多少,说不好听的,就是在这界中住上百把年的,估计外面可能也就过个一天半天,那算不上什么大事。

    所以有这么强横的存在作为后盾,谢源诚修炼起来才是个心无旁骛。

    也就是他一路走来,都是靠着玉剑给予的顿悟之力乱撞,并没有系统的修行过。

    这就导致他这会儿修炼起来,多少有些吃力。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谢源诚的身后,慢慢的开始透漏出星星点点的红光来。

    这红光开始还是一点点的,散步在背后,可随着日子久了,慢慢的就聚点成线,继而连线成片,估摸着也许过了有个二三十年。

    突然有一天,谢源诚背后红光大作,更有各色甲骨文隐隐于光中透出,腹内的金丹也是深深的一道红色印记印在其上。

    到了这会儿,便是不用颛顼提醒,谢源诚自己也清楚,这是已经火德俱全了。

    只要勤练不缀,不受三灾劫数,寿元几乎没有尽头,迟早也能仗此火德之身,修至那成佛作祖的境地。

    这可惜,身而为人,在这天地之中摸爬滚打,又怎么可能不沾因果,不逢劫数呢?

    谢源诚此刻非但没有生出来忿念,或者是什么自满之心。

    而是随着修为的增长,道行的逐渐精深,对这方天地,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加之这颛顼界中,法力灵气满满当当,几乎无穷无尽,于是他稍作休整,便又开始炼化那残余的水之极力。

    不同于他自己靠着业火之力,慢慢撬开火之极力的大门。

    颛顼的水之极力,乃是共工亲授,加上颛顼本身法力,高过他何止千万倍?

    再一个,有了炼化火之极力的经验,这会儿炼化起那水之极力来,更是速度飞快。

    也没觉得多少时日,谢源诚的背后也就荡漾起来点点水珠,这一个个珠子晶莹剔透,看起来煞是可爱。

    随着炼化的速度加快,对水的亲和日渐更胜,这些水珠慢慢的就开始两两相吸,慢慢的汇聚成球。

    谢源诚使了神念,去操控他那水球。

    这水球时而蒸腾气化,时而冻结成冰,时而在化冻为水。

    谢源诚感觉到,他已经能和水融为一体,只需一个念头,就可以任意将水的形态改变,而不是还和当初一般,只能冻点儿冰壳壳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谢源诚长长的吐出来一口浊气,整个界中,忽然湿意盎然,就连颛顼身前,也凝出了道道水雾。

    不用问,这必然就是他谢源诚的水德之身,也修得俱全了。

    水火完备,那剩下的自然就是土了。

    都说混沌之中不记年,依照谢源诚这会儿的微末境界,在颛顼界中莫说饥饿了,就是困乏的感觉也是全无。

    这却是他有所不知了,那修士一途,本来就靠的是气。

    只要灵气足够,便是嚼松柏、饮甘泉也无甚大碍,更何况颛顼布置一界,内中几可自成世界,灵气法力俱都不缺,又怎么会有饥饿存在?

    便是在沧澜域中,修为只要到得金丹境,什么吃饭喝水睡觉,那都不是事儿。要不前世那些搞辟谷的、搞闭关的,还不早就化作白骨一具了?

    不过机会难得,谢源诚倒是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许久,而是专心致志的开始研究土德之身。

    有了前番两次经验,谢源诚上手的倒是挺快,没过多久,背后便生出黄澄澄一片晶光来。

    可毕竟谢源诚的御土之能,无非也就是之前研究族长大印之时,凭空而来的一点点御土之能,再剩余的,可能就是禹鼎之内,本来就有息壤的缘故,这息壤并不会用的少了,只不过是残留一些气息。

    简便如此,这些一点点的微末土之力,还是太过单薄了。

    这黄澄澄的晶光持续了没有多久,竟然慢慢开始消散了。

    谢源诚察觉到这变化,心里说实话,就有些慌得一批。

    难不成,这还是碰到什么走火入魔了?

    谢源诚的慌促,颛顼自然看在眼里,也知道是土之极力不足的缘故,不过颛顼见多识广,这等小事自然不是什么走火入魔,先示意谢源诚稍安勿躁,接着便心下思量。

    可颛顼毕竟没有土德之身,思来想去也没个拿法。

    可这次冲不过去这关卡,下次难度就不知道有多大了。

    颛顼考虑再三,面色隐隐一痛,紧接着就又坚定了下来,却是又自怀内摸出了禹鼎。

    大手径直往鼎里一伸,立时掐出了米粒大小一枚息壤。

    一掌打出,这一点息壤就悄然飞进了谢源诚的泥丸宫中。

    息壤飞入谢源诚的泥丸宫中,可供炼化的土之极力,对比之前的火之极力、水之极力,浓郁了何止千倍?

    简直是黄澄澄的一大片,如同大雾一般,浓厚了不知道多少。

    谢源诚此时完全不能察觉外物,也就只能内视己身:

    只见丹田内那颗金灿灿的金丹,原本是刻画了红色和蓝色的两道印记。

    这档口被土之极力一冲,忽然就裹上了一晕土黄。

    金丹如同一了一剂十全大补丸一般,自顾自的转了几转,就把那土黄直在金丹的周身染过。

    染黄了金丹之后,谢源诚浑身一震,又觉的泥丸宫内驻进一座小山。

    小山虽说不大,却是各种地貌俱全,隐约间,山顶上郁郁葱葱,山沟里小溪潺潺,山底下更是仿佛有那金色的矿藏,和那无边的熊熊地火。

    那小山时而明光大放,时而固若金汤。

    又过了一阵,却是凭空里出现了一条土龙,弯弯曲曲,直接就盘踞在了谢源诚的金丹之上。

    土龙盘上之后,也不乱动,只是绕着金丹有规律的吐息。

    不多时便盘旋上升,不多时又俯冲下降。

    动不过几次,倏的一下,便钻进了金丹之中。

    土龙入了金丹之后,谢源诚整个人也起了变化。

    乍一看时,好似没得变化,又好似莫名的多了些韵味。

    紧接着,谢源诚整个人便仿似入定一般,再也不做任何动作了。

    入定了又大约有个月余,谢源诚忽然就清光大作。

    整个人也好像雾蒙蒙的一般。

    有了之前的经验,颛顼倒是驾轻就熟了。

    只屈指一弹,就有一枚晶丸也打入了谢源诚的泥丸宫中。

    谢源诚正觉得丹田之内,金丹布满龟裂,好像要爆裂开来一般,刚要急的大喊。

    就忽觉丹田内一阵电闪雷鸣,紧急着就要降下甘霖。

    随着雨水倾泻,雨幕中便有水珠慢慢凝结。

    先是形成了一串串水珠,接着这水珠便连接了起来。

    七绕八绕,就绕成了一条小小的水龙。

    水龙摇头摆尾,放声怒吼。

    紧接着就有瓢泼大雨降下,这大雨却不像小山那般稳重。

    直下的丹田内仿似泥泞一般。

    待这大雨把丹田下了个透以后。

    就见得金丹上慢慢升起一轮日头来。

    日头从小山上攀过,水渍也渐渐散开。厚重的大地上仿佛要生出一抹绿色一般。。。

    这时节,谢源诚也从入定的状态里逐渐回转。

    颛顼把他的变化全都看在眼里,却也依旧耐着性子,一动不动的就是看着。

    又过了好一阵子,谢源诚又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

    随后二目圆睁,眼内精光四射,那对眼仁之内,隐约就可看见七色流转。

    浑身的气息更是内敛,丝毫没有外放,倒让人觉得此刻的谢源诚,非但没有一丝修为在身,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好个宅源诚,好个谢氏族长,好个圣人之徒!”

    谢源诚的心神甫一回转,便听得颛顼击节叫好。

    如此,便是傻子也知道,大功成矣。

    除却火德之身外,他已初具水德、土德之身。只要勤加修习,必将得尽全功!

    毫不夸张的说,此刻的谢源诚,乃是这天地当中,除却三清以外外,身具五行极力最多之人。

    此时,若把蓐收之该斧、句芒之长生树借与他体悟,不出三百年,谢源诚当可称为小盘古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身具三德已是天下第一等的奇遇了。自当用心体悟方为正道。”心火刚起,谢源诚不动声色,就将其暗自熄灭。

    由此可见身具土德之辈,养气功夫也如那黄土一般,能纳天下万物了。

    “多谢玄帝成全,小子敢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谢源诚诚心向颛顼拜道。

    颛顼也不谦让,便受了这一礼。

    他于谢源诚之恩德,便是重生父母、再造爹娘也不可比拟,自然受之无愧。

    “你那老祖的诉求,无非就是重塑肉身而已,以吾之能,须臾便可解决。不过,汝却要先行想好,如何安置他了。

    吾观你这老祖,魂魄应当是掺杂过其他灵体,没有那般纯粹了。

    不过,得益于在你身旁守了五百年,此刻修为不退反进,眼见都能凝聚元神了!”

    颛顼见多识广,自是知晓堵不如疏的道理,可如何重塑谢道运的肉身,却是还需和本家商讨过才好。

    跋扈独断,并非人皇气度了!

    那谢道运何等的造化?

    这天外来客虽说得了他两次传功之德,可就蹲在谢源诚身边的这五百年,所获哪是他自己苦修能够得来的?

    而且,方才那修为高绝之人,赞叹他这便宜孙沫子时,一句“圣人之徒”,他可是听的明明白白。

    若不是此际还言语不得,就是让他谢道运同学,给谢源诚磕几个,那都是划得来的很呐!

    只是三皇五帝枯坐火云洞万年也不止,如今得了志向传人。

    却是万不能有了闪失,一旦谢源诚被这小小因果沾染,不能妥善处理,将来怕是讨不好去。

    “若依玄帝之见,又该如何化解。”谢源诚也自晓得利害,还是向上古人皇请教才是正理。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若下得了决断,那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他那被沾染过的魂魄,并非一类两类,还是怨气深种。

    若是只维持如今的状态,自然也没什么妨碍。

    只是若要再接再厉,还求修为精深,那么若不立时出手,将来必生祸端。”

    颛顼这一番话,却是老成持重、过家之道了。

    就他谢源诚而言,自无不允。

    只是还未得谢道运自身首肯,方寸之间却是不好拿主意了。

    谢源诚转身看向谢道运那团清光,郑重其事的揖了一揖,刚要开口,就被谢道运打断。

    “源诚呐,你莫要分说了。方才这位大帝说的明白,老祖也是有向道之心的。无非就是剥魂之苦,老祖受得住。”

    原来,颛顼跟谢源诚说完之后,就朝着那团清光指了一指,故此谢道运虽然还是一团清光,倒是能开口讲话了。

    既然主家无碍,那这几人当下就计较得定。

    颛顼先使谢道运的清光和那个晶莹剔透的小人儿,个儿挨个儿的摆好。

    随后掐了个决,只用手指一指。

    就见那团清光之上,泛起来一道洁白的光芒。

    那白光开始时尚缓,不多时便急促起来,一时间照的界内也白光大作。

    随后颛顼又屈指弹了一枚晶丸,这枚晶丸寻着清光的周身绕了几绕。

    就又带着清光入了那小人的泥丸宫内。

    紧接着白光便熄了下去。

    随后界内就响起了“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痛煞我也!”

    喘了半晌,就听得地上的小人儿一声呼痛。

    小人从地上就地滚了三滚,站起身来,慢慢的就变的大了起来,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终于也变成和谢源诚一般高低,不过却是个道人模样。

    这道人站起身来,就看见谢源诚盯着他,接着又看见谢源诚身边还站着一人。

    乍看有一些眼熟,再看时便知悉了那人是谁。

    这人不是颛顼人皇,又是哪个?

    “谢过大帝,谢过大帝,谢过源诚呐!”

    谢源诚看到谢道运喜不自胜,也是不由得想起来他那老族长爷爷。

    一时之间,就有些失神。

    颛顼乃何等样人?早就见多了生死离别、劫后相逢。

    故此也没什么好动容的,只是在一旁看着他祖孙二人。

    两人心知这不是叙话的地方,又齐齐谢了一便颛顼。

    颛顼见得此间事了,又使谢源诚予了谢道运一个圈圈,却正是谢灵运的七星宝剑所化。

    此乃斩断因果的法子,由不得谢道运不受。

    随后又传了谢道运一门阵法,教其回去之后,好生操练谢氏的子弟。

    便放谢道运出界回转白帝城不提。

    谢源诚见颛顼做事,不论头尾都是兼顾得到,心下也是更加感念不已。

    “源诚小友,此间事了,也不枉吾在人间流转这年月。

    万万莫要失了本心。

    吾也该回转火云洞,好叫诸位同仁也同享欢喜。”

    颛顼自把谢源诚的元神从空中唤至界中,也有五百年的光景。

    传道受业解惑自不必说,更是与他托难解厄、赐宝传艺。

    然这伴君千日,终有一别。

    他火云洞中的真身终归缺了这道神念,又无圣人那般本事。

    如值看管火云洞的老子首徒、玄都大法师察觉,终是不美。

    “玄帝珍重,今日之赐,源诚铭感五内。他日再见,小子必遂诸皇志愿!”

    谢源诚恭恭敬敬的跪下,向颛顼行了大礼。

    就见这界“啪”的一声,如同那肥皂泡一般消失不见。

    眼前,只留下颛顼挥手道别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