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子道:“只是切磋而已,我看看你的武艺有何奇妙之处,绝不会伤你便是。”语气中颇为自负。
谢源诚见赤松子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颇为不服,便道:“若动手也寻个好所在,这里怕只一招便房倒屋塌了。”
赤松子想了想,道:“言之有理,你那斧头的确笨重得很。”
谢源诚自使这金箍当兵刃以来,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它笨重,不由得哭笑不得。
赤松子引他出了屋子,足尖一点,像线牵着一般直直升至空中,手中尘扫一挥,道:“上来吧。”
接着谢源诚二话不说,擎起玉斧当头便砸,他不知赤松子修为如何,这一斧头只用了一成力道。
赤松子见他留手,手中尘扫一卷玉斧,向外一抛,谢源诚就觉这斧子第一次不受自己所控,险些脱手。
赤松子正色道:“莫要留手,尽管来吧。”
谢源诚喝道:“好!”此番再不冒进,按照胸中斧法一招一式使将出来,不时夹杂几式与六耳猕猴交战悟出的心得。
赤松子越看越是心惊,他只使尘扫轻描淡写格挡,待得谢源诚将一路斧法使完,也不能将赤松子奈何,见赤松子如闲庭信步的神态,他才知这人修为实在是深不可测。
于是干脆收了兵刃,深作一揖道:“雨师莫要捉弄晚辈了。”
赤松子落在地上,呵呵笑道:“想不到,你竟然是大禹弟子。走走走,我带你去寻他!”
谢源诚心想,自己无非是得颛顼大帝眷顾,使禹鼎炼器一番而已,怎地竟成了大禹弟子?
他还要说话,赤松子却不听他解释,只一把扯过,拉起人便纵身而起,直往远处飞去。
须臾,到了一处更为清静所在,此地三山环绕,山坳前一道数丈宽的溪水奔涌而过,水中飞鱼欢腾跳跃,偶有跃出水面的,溪边却有一小童,于花丛草间将鱼儿拾起,又丢入水中。
赤松子看见那童儿,叹道:“已矣乎,错分明,能知悔悟亦豪英。”
山坳中茅屋数间,场院里五谷分明,一位老者坐在院中水井旁,遥望赤松子挟着源诚,喃喃道:“可笑清静无为人,妄想顽空了性命。终究人力难敌因果,该来的,总会来。”
赤松子落在地上,手一松开,谢源诚才得自由。
见面前这老者,皓首苍髯,也说不清岁数,难道这便是那个治天下洪水,划万民疆界的上古大神大禹?便是他炼得四根如意金箍棒并两轮,又擒了水猿大圣无支祁?
谢源诚实在难把这许多功绩,与面前这个耄耋老者联系在一起,再一个,这位人皇先生,不是应该正在火云洞中苦熬苦业吗?
只见赤松子草草施了一礼,道:“大禹啊大禹,没想到你避世许久,竟留下一个徒弟,恐怕你尚不自知吧。”
大禹恍若未闻,从上至下缓缓打量着谢源诚,那一双眼睛神采逼人,好似能把他看透一般。
谢源诚在这目光注视下,觉得浑身不自在。
大禹神色喜忧参半,忽而又深深思索,然后又摇头,似是无法断定什么事。赤松子在旁看的颇为专注,只见大禹忽然脸色一变,而后悲戚神色浓郁,双眼紧闭,泪水自眼角溢出,沿着满脸沟壑流了下来。
赤松子急问道:“怎么?他莫非是。。。?!”
大禹点了点头,道:“是,真的是,真的是啊!”
赤松子激动得双手紧握,然后又伸直双臂仰天长啸,喝道:“天可怜见哪,终教我得脱这几万年的囚牢!”
大禹喝道:“大罪未赎,神猿未允,你莫将话说的太早!”
赤松子满脸尴尬,手掌连搓,道:“是是是,还是先,先坐吧。”
一个威震天下、早就混元金仙之巅修为的上古雨师,此时竟激动得手足无措。
谢源诚被大禹的反应和赤松子,突如其来的殷勤搞得一头雾水,又什么“天可怜见”,又什么“大罪莫赎”,正当他苦思之时,大禹与赤松子二人同时作揖,道:“请神猿落座。”
大禹一挥手,远处几个石墩移了过来,谢源诚自然满心忐忑坐下,不知这两个上古神人能弄出什么玄虚,再一个,神猿是什么意思。。。
大禹与赤松子却不落座,大禹又是一揖,与谢源诚道:“灵明神猿,此事实是复杂,况又有万年之久,还请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
谢源诚站起道:“二位请坐下,如此长幼倒置,叫我惶恐不安。”
大禹道:“有罪之身,不敢在神猿面前落座。”
谢源诚道:“好,你不坐便不坐,却先告诉我,这灵明神猿又是什么意思?”
大禹见他茫然的样子,面上神色更加悲戚,讲出了一段上古秘辛。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周天之内渐渐生出十大物种。上一等——”讲到这里,大禹苦笑一声,接着道,“上一等乃是五仙,分别为天地神人鬼,指的便是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这五仙中,鬼仙最弱,天仙最强。这五者,即便是走了旁门左道的鬼仙,地位也强于下五等中的任何一个。”
“下五等可是蠃鳞毛羽昆?”谢源诚插了一句。
孰料大禹露出了笑意:“果然是灵明神猿,灵智开得也恁早。你既然知道,我便简略道来。”
“如你所说,下五等被称为五虫,乃是蠃鳞毛羽昆。后四者都易懂,皆为有鳞有毛有羽有壳之物。唯有这嬴最为奇特,他无羽毛无鳞壳——”
“那是什么东西?”谢源诚又问道。
“那便是人了,凡人皆为嬴。这嬴排在下五等的首位,却是有学问的。他灵智非凡、聪敏好学,若福缘深厚,亦能飞升得道,入天仙之流。那上五等的天地神人鬼,其实亦是由下五等逐渐修行,才有了修为道行,才敢称仙。”
“除此之外——”大禹似是有意买了个关子,问谢源诚道:“除此之外还有哪些物种,你可知晓?”
谢源诚茫然摇头,他只是隐隐感觉到,这大禹口中的答案,定与如来所说的“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类之种”不同。
大禹继续道:“除此之外,又有七大神猿,乃是天地造化而生,这排名第一的,便是灵明神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谢源诚一眼,“便是你。”
什么?
谢源诚大为震惊,灵明神猿居然是我?
灵明神猿!灵明石猴!
这大禹所说到底是真是假?我特么明明是圣人弟子,金箍仙马逐!怎么反而变成了灵明?
那我为灵明,悟空又是哪个!!!
若是真,那如来为何隐瞒真相,而七大神猿其余六个又是谁?若是假,若是假。。。
谢源诚想了想,这帮上古大神显然身陷困境,似乎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他一眼便认出自己是那灵明神猿,又是何原因呢?自己感觉到与他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感,似是相隔无数时空都无法磨灭的血脉相连,难道这便是他认出自己的凭证吗?
谢源诚定了定心神,接着问道:“那其余六个神猿,都是谁呢?”、
大禹欣喜道:“看你无甚惊奇,是不是你又想起了什么?”
谢源诚点点头,他自然不会说出自己是莫名其妙穿越过来的,事到如今,只有顺着大禹的话头说了。
大禹精神一振,似是身躯也长大了许多,精神抖擞道:“这七大神猿,之所以冠以神字,盖因其乃是先于十大物种所生,均有通天彻地之能,颠倒日月星辰的本领。这第一,便是灵明神猿,变化多端,善识天时地利,移星换斗。第二乃是阴阳神猿,懂人事,晓生死,辨祸福,善避死延生。第三便是这通臂神猿,能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颠倒乾坤。第四称之为聪明神猿,善远视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说到这里,谢源诚忽然想起,这与如来评价混世四猴的语调何其相似,只不过如来口中的四种猴子分别是灵明石猴,赤尻马猴,通臂猿猴,六耳猕猴。
如今,谢源诚已经越来越相信大禹所言是真,而如来的评价,显然将四种猴子降低了几个层次。
“这第五,”谢源诚立刻凝神倾听,“第五称为兴水神猿,他遇水则兴,力大无穷,后人讹传为水母娘娘,又有人称之为水猿大圣。”
大禹顿了一下,接着道,“那便是被我所擒了。”
“第六,唤作通风神猿,他变化万千,神出鬼没,飘忽不定那个,却是七大神猿中最神秘的一个。”
“第七个神猿,人皆称为驱神圣猿。”
谢源诚疑惑道:“为何前六个都称神猿,这一个却成了圣猿?”
大禹道:“这驱神圣猿虽排在最末,本领却几近超凡入圣,极有可能是七大神猿中最厉害的一个,而他究竟厉害在何处,却连我也不知道了。正因他的本事大,才称之为圣猿。”
谢源诚仔细聆听,将这七种神猿的名字特征牢牢记在心里。
听大禹的语气,这七大神猿显然是极为重要厉害的角色。先于十大物种所生,那岂不是天地造化所生,比什么天仙金仙,大罗神仙还要早得多?
但是,关于七大神猿的一切,为何整本《西游记》中只字未提?就连《封神演义》也没有涉猎。更是所有神仙都缄口不言,取而代之的只有石猴,赤尻马猴,水母娘娘。。。
这究竟是何原因呢?难道有关七神猿的典故,藏着一个偌大的秘密,这秘密大到何种地步,竟要天下人都缄口不言呢?
谢源诚想得头都大了,也没有丝毫头绪。
他看着大禹脸上捉摸不定的表情,一下子心中明悟,不禁暗骂自己愚蠢,这七大神猿既然生于十大物种之前,便是去问大罗神仙也未必能得到答案,而眼前的大禹却是人皇,正是知情者之一。
自己守着事主不问,却胡乱想些不着边际的,岂不是舍近求远?
谢源诚刚要开口相询,大禹似是知他心中所想,开口道:“猿者,元也,原也。太元伊始,天地未开,于这混沌之中,自有造化会元,孕育生灵。而后盘古开天,鸿蒙一分为二,又有鲲鹏澄清玉宇,方得天清气爽,阴阳交合,而后生万物。”
“七大神猿与盘古、鲲鹏,便是这天地间的最初生灵。盘古开天后便与天地化为一体,那鲲鹏澄清玉宇后不知所踪,天地间除却混沌中的生灵,便唯余你们七个。想那七大神猿灵智初开时,天性烂漫,山岳湖海任遨游,那是何等的快活。”
大禹渐渐目光飘远:“那是什么时候,实在记不得了,大约三四万年左右,人、禽、兽类出世,便有了纷争作乱,从此之后,太平日子一去不返。”
谢源诚一个激灵,七大神猿与盘古、鲲鹏竟然比其他物种早生了三四万年,这可真正称得上是祖宗的祖宗了。
可自己又是人又是猴儿的,尽管已经信了九分,可大禹是怎么知道的!
大禹嘴角抽动一下,似是心中极为痛苦,缓缓道:“只因。。。只因我杀过你,故此认得。”
谢源诚心中一痛,却无许多震惊,他见大禹满脸悔恨,不知为何,自己心中竟无半点恨意,微笑道:“前事俱往矣,莫再挂怀,只望你能言无不尽,解开我心中许多疑团。”
大禹见谢源诚面容和善,好一阵激动,然后他娓娓道来,讲出一段罕为人知的故事:
“却说天地既开,阴阳分明,混世七猿搅动天地气息,使阴阳交合,遂生万物,至两万余年,始生蠃类,即为人。
彼时天地阴阳乍分,五行分明,造化灵气充沛浓郁,天下生灵血统纯正,故上古时期,多产神人神兽,均有非凡灵智体魄。
须知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秉性不同,心性也不同,自此之后,便有了争斗是非。彼时大战经年,血流荒野,人命如同草芥一般,只为蝇头小利,便大兴杀戮,回首顾盼,万民苦不堪言。
此时七神猿乃造化所生,又已在世间活了两万余年,修为本领远高于众人,他七个见人心嗜血、生灵涂炭,当即舍却逍遥自在事,混世七猿摇身一变,却成了救世七猿。
那时万物生灵修炼日短,无人能是神猿一合之将,有那不服神猿管教的,便严惩一顿。
至于三清、祖巫、镇元子一类混沌中的生灵,自是不愿出世,只重修为而已。
久而久之,天下又太平了许多,皆乃神猿之功也。
如此又过了一万余年,七神猿自以为天下大定,他几个虽本领高强,却天真烂漫,怎会知道人心如海底针般不可揣摩。
有许多人在神猿辖下多年,早已生了违逆之心,妄图取而代之。
但此时神猿受万民供奉,甚至许多人以为神猿便是人类之祖,万物之神,这样至高无上的地位,哪个敢轻举妄动?
人心之诡,实在无限无量。不知自何时起,天地间有了这样的谣言:天下因神猿而兴,也必因神猿而亡。
这话听起来也并非大逆不道,但其中却暗藏着杀机,那便是:若要天地永固,必先将神猿剿杀!
就这样凭空捏造的一句话,起初自然无人相信,但要知三人成虎,许多时候,人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这句谣言足足传了四五千年,到这时,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混世神猿便是灭世神猿!于是一些势力开始谋划大计,要将七神猿一网打尽。也不知是哪一个最先起的杀心,哪知道竟是一呼百应,人们皆忘了七神猿的好处,为了长生,什么也不顾了。
经历了一万多年,起初羸弱不堪的人类与兽禽,此际已有不少修成了天仙、甚至太乙金仙,若群起而围之,七神猿即便再厉害,又如何能与整个天下对抗?
这一场剿杀大战足足打了万年,谁也没有料到,七神猿的天赋神通如此之强大!
这一场仗打得,比人类之间的战争更为惨烈,足以称得上是天下仙妖的一场劫难,到了最后,天下修行之人十不余一,才终于将七神猿尽数杀光。
谢源诚听到此处,插了一句:“我的天赋神通是什么?”
大禹一怔,道:“实不相瞒,那时我还未出生,这些典故乃是听前人讲的,哪里知道你的天赋神通。”
谢源诚微微失望,摆手示意大禹接着说。
七神猿自世上消失后,众人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捣毁天下神猿塑像,烧毁一切与神猿有关的典籍影像,自此之后,天下禁口,不得再提起七神猿之事,以免招来无妄之灾。
谢源诚听到这里,心中生起了寒意,他岂是天真懵懂的孩童!?他乃是穿越而来的!
听大禹讲述这个过程,与后世许多事情何其相似?俗话虽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只要百姓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连防也不必防了。
造谣,剿杀,封口,这套路使得妙啊!若说背后没有势力操纵,鬼才相信,只是这幕后的黑手是谁呢?
大禹见谢源诚沉思,也停了下来,他与赤松子对望一眼,心中颇有些担心,唯恐谢源诚生怒。
哪知谢源诚竟露出了笑意,道:“好计策,若是我也定会这么做。只是,这人好狠的心肠,不惜以神猿为饵,诱天下人入瓮,倒是一举两得的办法。”
大禹听谢源诚这样说,惊得瞠目结舌,良久才道:“当初若有人能如今日灵明神猿看的透彻,哪会铸下如此大错?”
谢源诚不由问道:“可知幕后指使是谁?”
赤松子道:“那人我只见过一面,只是距离遥远,我功力那时还浅,隐约看出他本体似是蛟龙中的一种。”
大禹道:“我生得更晚,见也没见过。”
谢源诚点了点头,道:“也罢,你却说说,后面又怎样了?”
七神猿一亡,天下又陷入大乱之中,连年交战,也不知争的是什么。王位、权势、土地。。。人若一死,万事皆空。
直到那一年,有一只猿猴兴起,手下笼络许多妖族,扬言要为混世七猿报仇。
初时未曾在意,待他势大才发现,这猿猴便是七神猿中的通风神猿。
消息一经传出,天下人心惶惶,原来七神猿竟是杀不死的!然后兴水神猿、通臂神猿……一个个接连现于世间。
便在此时,谣言又起,只说七神猿只可复活三次,杀了三次之后,自然烟消云散。
于是天下刀兵汇聚一处,又来剿灭神猿。此次交战发现,七神猿远不及从前厉害,仙妖不费吹灰之力,又将七神猿杀了个来回。
有了第二次,自然又有第三次,第四次。。。七神猿竟是真的杀不死,无论杀上多少次,他都能即刻转世,然后慢慢觉醒,只是一次不如一次厉害,不知在这杀戮的过程中损失了什么。
第四次剿灭神猿的大战,我便参与其中,赤松子也是,还有蓐收、后羿、句芒、祝融、共工等一干大巫,那一次,我亲手杀了灵明神猿,又将无支祁用如意锁妖练困于地底火油洞中,教我子孙看顾。
世人都道大禹治水,其实水患本是疥癣之疾,乃是我等追杀兴水神猿时,兴水神猿一路逃遁使用御水神通所致。
我等为了师出有名,只好安上个治水的名头。
这一次,好久好久,混世七猿再未现于世间,众人都道七神猿真的消失了,但我心中却隐隐觉得,七神猿还会再活过来的。
便在这时,祸事来了。
那第一次杀死七神猿的上古神人神兽,无缘无故的便修为消失殆尽,寿元逐渐流失,不过数年,他便成为了凡人,然后慢慢在无助中死去,他的名字叫太昊。
紧接着,尧也死了,然后便是蚩尤、帝俊、刑天、应龙。。。无论这人如何厉害,只要他曾经杀死过七神猿,都逃不过此劫。
后来我们才知道,杀造化者,造化必将弃之。
怎么办?接下来便是我们了,放眼天下,我们竟无处可逃!
这时,水神共工说他在北海中见到了鲲鹏,他将此事与鲲鹏说明,鲲鹏愿意出手相救。于是我们抛下了万千子民、万里江山,奔赴北海,只为求生。
鲲鹏说,他见我等皆为人杰,愿意出手相救,只须入他腹中再不出来,便可不死。
只不过我等却要尽力为他造一处天地出来,以解他寂寞之苦。
当时我们走投无路,自然答允下来。
哪知共工不知为何与颛顼起了争端,二人便在北海打了起来,他两个足足打了一个月。
打着打着,共工便衰弱下来,被颛顼打败,他一怒之下向西北冲去,不知撞到了何处,便将西北处天空撞塌了下来,自己也颈骨折断而亡。
颛顼在战斗中法力耗尽,他将共工的头颅带回,自己也禁不住造化流失,眼望鲲鹏巨口,自己却不愿进来,却不知道如今何在了。
鲲鹏将共工头颅吸入腹中,我将这头颅交给共工的妻子祝融保管。
每当怀念那片天地的时候,我们便去祝融处祭奠共工,因为他的口中,含着那里的泥土。
我们因进来的早而毫发无损,便在此处建了一片天地。鲲鹏每见珍禽异兽,便将其吸入,渐渐此地人丁兴盛起来。
初时我们不懂,不明白为何在此处便可保平安,后来才知,鲲鹏亦是造化所生,只有造化之体,才能护住我等体内造化不散,若出了鲲鹏之腹,只怕不过数年,我们也将如少昊、蚩尤等人一般命运,眼睁睁看着死亡逼近而无能为力。
鲲鹏告诉我们,若要出去,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等候七神猿到此,只需一滴精血入体,便可保住我等性命。
其实鲲鹏的精血也有同样功效,但他说过,在弱者面前,人人都有生杀予夺之权,但这权利不能随意滥用,否则,必有业报跟随!
大禹用悲伤的语调将几万年前的秘辛讲述完毕,以他修为,竟然有些脱力,浑身大汗淋漓,站也有些站不稳了,可见此心结在他心中积郁之深。
谢源诚听完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好,好,好!”
赤松子见他似有不豫之色,站出道:“当年之事,我也有份,今日事主来了,任杀任剐,我赤松子绝不皱下眉头,只是我等被人利用,实在是,唉,心不甘哪!”
谢源诚冷笑道:“错不在你,在于私心也!可恨那背后的小人,竟使出此等人神共愤的绝后计,罔顾天下众生,我必要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