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芝却是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丫头太可怜了,一个女子为了不饿死,竟是连这种冒险的法子都使出来了!”
沈彦恒有些不解:“娘,她假装孕妇企图入别人府上做小妾,你怎么还同情?”
周兰芝嗔怪地看着他:“阿莲一开始虽然是那样做的,但最后不是没有继续行骗了吗?”
沈彦博咳嗽了一声,无奈提醒:“那是因为她觉得,有沈府这个更加好的选择!”
周兰芝却是反驳:“瞧,正是如此!她如果有其他活命的机会,就不再选择行骗了,也是自食其力,现在不就靠着劳动,在沈府,规规矩矩的干活,然后养活自己吗?”
“她手脚勤快,又勤学上进,最近也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吧?这姑娘虽然过去有过错,但一个女子在外,没个本事傍身,想要活着,有时候不使用一段手段,真的是要饿死的!”
沈彦博和沈彦恒,对视也一眼,没想到,将阿莲过去行骗的事情,说出来后,不仅没让周兰芝厌恶,反而让周兰芝同情起来了。
“娘,你就是太善良了!”沈彦恒有些无奈。
周兰芝神色严肃了下来:“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借你妹妹的名义,将人家齐姑娘约出来,好好的聚聚!”
虽然用沈初意的名义,将齐思媛约出来不好。
但这也是为了齐思媛的名声着想,因为手帕交互相约人聚会,再正常不过了。
但未婚夫约未婚妻,不一样!
就算有婚约在那里摆着,但还是会被人说三道四。
“是,儿子明白。”
“那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沈彦博说了一句。
*
齐思媛知晓沈彦恒,出了国子监的事情,所以期待着,是不是可以有机会,与沈彦恒再见一面了?
她站在镜子前,试了一件又一件衣服,却是没一件满意的。
丫鬟在旁边无奈道:“小姐……你再试下去,就差没试穿那件没绣好的嫁衣……”
齐思媛有些郁闷:“我是不是最近吃胖了啊?怎么感觉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
丫鬟摇摇头:“奴婢觉得,是你为了绣嫁衣,常坐着不动,那肉就容易长在身上!”
齐思媛一脸郁闷:“所以就是胖了?”
丫鬟耸耸肩:“奴婢可没这样说,奴婢还觉得你的背都驼了一点呢,所以小姐,嫁衣停一停吧,你瞧瞧你的手指,被扎了多少回!”
齐思媛皱眉,看了一眼手指,虽然谈不上千疮百孔那么可怕,但针眼确实不少,好了又被扎伤……
如此反复,手指看起来,哪里还像从前的那种样子啊。
“女人的一生,就只能穿这么一回嫁衣,我可以用一年的时间来绣,但我可以拿一辈子的时间来休养这双手!”
“那嫁衣是我的心血,但也是绣着一针一线的幸福……”
说着话,齐思媛脸上,出现了温柔的神色。
丫鬟有些无奈,齐思媛真是入魔了。
“现在你因为珍惜这门婚事,亲自动手绣嫁衣,那今后若是姑爷要换新衣,指不定你也会忍不住出手!”
“再以后,要是再来个一儿半女的,岂不是又要给孩子,添置衣服鞋子什么的?”
齐思媛皱了皱眉,这丫鬟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受了谁的指使,要时时刻刻,让她打消自己绣嫁衣的念头?
“好了,别在这里有的没的了,赶紧帮我看看,究竟穿哪一件出门最合适……”
最后,真如齐思媛所预料到一样,沈家来人请齐思媛出门去。
只不过,用的却是沈初意的名字。
丫鬟一听,就觉得其中有假,一定不会是沈初意。
齐思媛心中欢喜:“也算没白费心思!”
丫鬟嘟囔:“万一真的是沈姑娘,小姐,你岂不是要失落?”
齐思媛却是无所谓地说:“今日初意邀请我,说明,一定有她大哥在,即便有初意和其他人,也没关系,大家都是朋友,一起聚一聚也是一样的!”
齐思媛很明显,并不是十分在意。
丫鬟无奈,齐思媛的性子怎么这样好?
齐思媛赶到地方后,发现竟是一处庄园。
被人打造过的,风景极美。
现在天气转寒,正是赏晚菊的季节,梅花也含苞待放了,而愿意在上面花心思的人,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甚至已经让部分梅花开放了。
远远的就闻到了,一阵阵的花香……
还有那盛开着一类类花卉的花圃,看着就赏心悦目。
齐思媛下了马车,朝着亭子而去。
丫鬟和小厮,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只不过,此时亭子里,却有人正在抚琴,纱幔飘扬间,隐隐看见那是一名女子。
只不过女子穿着绿衣,头戴同色的发簪,竟是与齐思媛的穿着打扮有些相像……
齐思媛脚步顿住,然后有些踌躇。
丫鬟发现后,快步上前:“小姐怎么了?”
“你觉得那亭子里的女子,琴奏的如何?”
丫鬟哪里懂得欣赏这个啊?不过听着调子,倒是很好听。
丫鬟立即回答:“听着倒是很好听……”
“那人抚了一手好琴,想来样貌必然不差,我与她穿的是同色,这站在一起,会不会……”
齐思媛还是很在意,丫鬟说过她,胖了的!
而且还说她,驼了背……
原本就因此有些不自信了,此刻,就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啊?小姐不自信?如果小姐此刻走了,那再次见面还不知要等到何时,而且……沈大公子会是那种注重皮相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