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完全不按牌理出牌,根本没有尊重的意思,反而是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周宜修依旧没什么表情,表情淡然地看着对方,又看了看人质:“最坏的打算不过是同归于尽,如果他们出事,你们也没有办法安全从这里离开,用我们中国话说,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想你们不会真的不怕死吧?”
络腮胡,长得彪悍凶狠的头领瞪眼看着周宜修,突然怪笑起来:“要不我们试试。”
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周宜修眼中依旧未见半分波澜,不卑不亢地看着对方。
张兰一直在说卧槽,于咚咚也忍不住偷偷抬头看向周宜修,就见他身姿挺拔,如松柏般立在那里,对面的络腮胡又高又壮,显得周宜修清瘦单薄。
但,周身散发的气势却一点也不输给对方。
于咚咚盯着络腮胡手里的武器,心紧紧揪着。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他们的生死似乎就掌握在两人手里。
也就没人管角落里的这些人质。
张兰伸手握住于咚咚的手腕:“咚咚,你冷静,不管发生什
么事情,都要记住千万不要,要不会影响到周宜修的判断。”
于咚咚点头:“张姐,我知道,可是这样周宜修就会有危险,到时候肯定不能全身而退。”
张兰安抚着于咚咚:“你先不要担心,我看周宜修的样子,应该是有把握的。”
于咚咚抿了抿唇不说话,她还是担心,盯着周宜修都不敢眨眼。
距离太远,听不见周宜修跟对方说了什么,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后,扭头冲其他人挥了挥手,过去说了几句,这些人过去抓了几个人质,推搡着出了大门。
于咚咚和张兰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瞪眼看着人都跑出大门,平安了,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周宜修和对方谈判成功了,会把他们放出去。
紧接着,又赶了一批人质出去,因为于咚咚他们在后面,所以依旧没轮到她。
周宜修扫了一眼,手指微微缩了缩,只是神色依旧平常,看着络腮胡。
络腮胡笑了起来:“两批了,剩下的人可以用来做赌注,只要他们能在十秒内全部跑出去,我就放了他们。”
周宜修看
着还剩下的将近二十人,跑到大门口就不止十秒,更不要说在生死关头,为了活命都是自私的,在拥挤中更不可能全部出去。
收回视线落下络腮胡身上:“我和你赌一把。”
络腮胡嗤笑一声:“赌什么?”
周宜修指了指对方手里的枪:“赌最后一颗子弹,如果我活着,就放走五个人。”
络腮胡不肯,觉得这是周宜修在拖延时间,这时候就听负责放哨的暴徒喊着:“头儿,有直升机,周围已经集结了很多军队,我们走不了了。”
络腮胡咬着牙骂了一句,指着人质的角落:“你先过去,一会儿我再去找你。”
让人盯着周宜修过去,他大步上楼。
他知道周宜修的价值,不到万不得已关头,肯定不会动他的。
周宜修迈步过去在于咚咚身边蹲下,像不认识一般,一言不发地蹲下。
于咚咚也忍着,不敢跟周宜修说话,害怕被人发现他们认识,会牵连了周宜修。
外面可能是有情况,络腮胡去了好长时间没过来,还用报话机叫走了底下几个小头目。
看
守人质的只剩下三四个人,端着枪来回走着。
周围安静,只有暴徒的脚步声,还有前面有人害怕,小声地在啜泣。
于咚咚怕盯着周宜修看太久,情绪会控制不住,努力克制着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脚尖,不敢再看他。
不知道多久,于咚咚感觉胳膊被人扯了扯,没等她回头,就有个很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声:“别动。”
紧接着手里被塞进一个东西:“收好,保护好自己。”
于咚咚紧紧握着手心里突然多出的一根,和钢笔一样的东西,不敢回头,很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接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还有络腮胡大声叫唤的声音。
就有人过去指着周宜修,让他起来跟他们走。
周宜修起身,坚持让这些人质走了,他才会跟他们走,否则宁可跟他们一起死在这里。
络腮胡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消息,这会儿必须要保证周宜修活着,咒骂了几句,挥手让人质离开,嘴里还不甘心地喊着:“十秒,你们要是跑不出这个大门,我们就开枪了。”
所有人一听,蠢蠢欲动
起来,还有人试着站起来,等络腮胡一开口,就跟疯了一样朝着大门口跑去。
张兰也赶紧起身抓着于咚咚的手往外跑,只有十秒时间,哪里还有犹豫的。
于咚咚脚步顿了一下,扭头去看周宜修,突然想挣脱张兰的手,她知道,如果大宝哥哥一个人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人根本不讲人性的。
张兰死死抓着于咚咚的手不肯放手,用力朝前跑着。
一直十分平静的周宜修,看着眼神挣扎,脚步放慢的于咚咚,深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吼了一声:“快跑!跑啊!”
最后一声,因为着急已经破了音。
于咚咚没再迟疑,含泪跟着张兰奋力朝着大门口跑去。
络腮胡突然举枪对着于咚咚的背影,古怪地笑了几声:“看来我想的没错,你不是来救所有人,如果这个人死在你面前,你才能忠心跟着我们做事。”
周宜修明知是计,却依旧伸手去按住了络腮胡手里的枪。
络腮胡瞬间调转枪口,对准了周宜修。
于咚咚在跑出大门的一瞬间,听到了纷乱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