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怔怔地看了一眼何沉烟,不明白何沉烟为什么突然这样做。
现在的舆论导向全都指向她,她不但没有顺着台阶下台,反倒选择自断退路。
长叹一口气之后,太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又重复了一次:“沉烟,今天是大日子,不要胡闹,不要让别人在饭桌上等你。”
但是何沉烟却说:“奶奶,您就这么任凭别人乱泼脏水,随便诬蔑别人吗?”
丽妃迟迟未动,就是心中不甘,不愿意就这样让机会溜走。
现在留下来的借口还没有找到,何沉烟居然主动开口,真是正中她的下怀。
丽妃吊着眼梢,言辞讥讽地说:“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燕王妃,你凭什么说我和靖王妃是在污蔑你?”
“就凭你们无凭无据,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让我承认没有做过的事情。”
何沉烟语气笃定,说话时的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气势也不足。
如此明显的口是心非,逗得丽妃和杜莹莹忍不住发笑。
“燕王妃现在已经找不到说辞,又想要证明那子虚乌有的清白。看看你现在心虚的模样,难道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其他人也认定了何沉烟就是那种肮脏的人,用不正当的手段勾引男人、水性杨花的女人
。
现在何沉烟完全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好像她们已经亲眼看见了何沉烟做过那些事,她们有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随便批判别人。
楚香玉还想说点什么维护何沉烟,但是眼下的情况实在是让她有些难以支撑。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何沉烟的预料,但是绝对不能在这里半途而废。
证据还没有拿出来,还不到反击的时候。
太后已经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强忍着内心的情绪闭上了眼睛。
她现在很后悔,后悔刚才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何沉烟叫过来。
因为她一直相信何沉烟,相信何沉烟这么冷静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出对夫君不忠的事情来。
然而现在却被人指着鼻子说,她看错了人。
再次睁开双眼,太后的眼中已经是一片寒意。
她对何沉烟厉声喝道:“够了,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拿出来讨论,方才是本宫疏忽了。这本来就是燕王的家务事,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作为外人,都不应该插手。”
“外人?我们可是燕王殿下的皇嫂,太后您是燕王殿下的亲奶奶,怎么就成了外人。”
丽妃不依不饶,用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质问何沉烟:“你这个贱人,家里有一个王爷还不够,还
去外面勾三搭四,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何沉烟挑眉,即便此时已经是怒火中烧,她也要憋在心里,不能发泄。
她知道太后这是在帮她,但是太后越是帮忙,她的内心就越是愧疚。
还有楚香玉,甚至于珍妃。
现在何沉烟内心的悔恨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必须赶快解决这件事。
“你说我勾三搭四我就勾三搭四了?”何沉烟冷笑一声,嘲讽似的看向丽妃和杜莹莹,“真是笑话,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羲国不用讲究证据,只凭借你们这些女人信口胡诌,就能判定一个人到底做了什么?”
何沉烟的双眼带着无法泯灭的高傲,看得丽妃和杜莹莹一肚子火,忍不住紧紧攥起了拳头。
周围的其他人怎么也搞不明白,明明她们都那样说何沉烟了,而且燕王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为什么何沉烟还是那么镇定自若。
难道她还相信,被她背叛的燕王,还会为她说话吗?
太后被何沉烟的语气和态度气得发抖。
她难道看不出自己是在帮她吗?现在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话,丽妃和杜莹莹显然已经被她刺激得狠了,难道她……真的要硬磕到底才肯善罢甘休吗?
楚香玉也不明白何沉烟这到底是
要干什么。
现在她们处于被动的位置,就算她相信何沉烟是清白的,现在也根本证明不了什么。而丽妃和杜莹莹又那么信誓旦旦,难保她们不会掌握真正的证据。
一旦证据真的摆出来了,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啊!
“沉烟,皇祖母说得对,这本来就是你和皇兄的家务事,今天姑且就这样吧,以后再说不行吗?”
楚香玉声音低沉沙哑,何沉烟甚至能从其中听到哀求的语气。
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她不能前功尽弃。
狠狠地咬了咬牙,何沉烟轻轻地摇了摇头,拒绝了楚香玉的好意,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丽妃和杜莹莹。
“我还是那句话,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你们说我给王爷带绿帽子我就真的做了吗,无凭无据,就不要血口喷人。”
本来丽妃和杜莹莹就被何沉烟刚才的那句话给刺激得不轻,现在何沉烟居然还如此大胆,就不要怪她们不给她留面子了。
“既然燕王妃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如你所愿。今天,就要让你死得明明白边,让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丽妃话音未落,太后就急吼吼地想要出声打断她。
可惜丽妃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她完全没有给太后留下任
何机会,如闪电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条。
正是刚才在祭坛的角落,楚骁给何沉烟看过的那张。
何沉烟的身体微微一颤,震惊地看着丽妃,仿佛入定一般。
他们把纸条给楚骁看了之后,居然又要回去了?就不能多花点钱重新搞一张吗!
丽妃心满意足地看着何沉烟,这般惊讶的神态很好地取悦了她,以为何沉烟是被她吓到了。
她扬了扬手中的纸条,挑衅地说:“燕王妃,你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你要的证据。”
太后看着那张纸条,两眼一黑,差点就要晕厥过去。
何沉烟眼疾手快,赶紧上前将她扶住,轻声呼唤着太后:“奶奶,奶奶你没事吧?”
太后情绪波动太大,何沉烟怕她出现什么问题,赶紧摸了摸她的脉象,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希望用这种方式帮助她安定下来。
站在人群中的丽妃嗤笑了一声,说:“燕王妃真不愧是玩弄感情的高手,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何沉烟早就看过了上面的内容,她淡淡地看了一眼丽妃,冷静从容地说:“不过就是一张纸条,字迹可以模仿,内容可以捏造,仅凭这种东西,要如何断定就是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