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吗?”
闻依澜站在明显已经在生火做饭的人家篱笆外喊了一声,没有把人家喊出来,反而把人家家里的家禽给喊出来了。
两只鸡一只鹅,探头探脑地从趴窝里出来,好奇地看向了闻依澜。
“快,叫两声。”闻依澜正隔着篱笆逗它们,就看见一个妇人装扮的人小心翼翼地从正屋的房门里探出半个身子向她张望而来。
闻依澜一身衣裳已经该扎地扎起来,该裁地裁剪,表面看起来破破烂烂,实则精干了不少。怕一路上遭身份不明的人惦记,她还用灰往自己脸上抹黑
,现在已经是个丑姑娘了。
“你是谁啊?我家男人不在,你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吧。”
说着,她就要把门关上。
闻依澜忙阻拦:“我不找你男人,我就找你。我走了很久的路才经过这里,所以想问你家讨碗水喝,绝对没有别的恶意!”
那门板在关上的片刻后,又缓缓打开半扇门,那妇人又端详她好几眼,似乎在判断她到底是什么人。
闻依澜嗓子眼儿都快冒烟了,这会儿已经摆出最虔诚的模样给她看了,恨不得举起双手来表示自己是好人。
幸好那妇人是个善良的
人,没真忍心赶她走。
对方拉开了虚掩着的篱笆门,将她让进了自家院子里,闻依澜道了声多谢,便跟着妇人进了房屋里。
这屋子里的摆设比闻依澜想象得也更加简陋,除了桌椅之外,最显眼的就是挂在墙上的一张兽皮。除此之外,家里也没啥值钱的物件了。
妇人的家中还有个几岁大的孩子,这会儿正坐在家中的小凳子上,捧着一块番薯啃。
那番薯看着有些夹生,吃起来未必有多美味,但却能够填饱肚子。
很快,妇人从厨房里端来了一碗水,小心地放在了桌上,拘
谨地搓着手,说:“我们家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姑娘你喝完就走吧,最近我们这里不怎么太平。”
那碗是豁口的糙碗,用的是最简单的法子烧出来的陶琬,大抵是买不起好一些的碗,用的还是烧坏了的残次品。
闻依澜也不是没见过穷苦人家的日子,但是过得像这么苦日子的人家还真是第一次见。
“谢谢大姐。”她礼貌地道谢之后,端起碗便将还算清澈的水一饮而尽,厚着脸皮又讨了一碗。
趁着妇人又去给她盛水的时候,闻依澜把布袋里的白饼给那小孩分了两个。
待
妇人出来之后,瞧见闻依澜的举动时,意外道:“姑娘,你这是干什么?一碗水可换不了这白腾腾的面饼。”
闻依澜道:“大姐,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就别跟我推拒了。对了,为何你说这附近不太平啊?你们这里也就几户人家,还有谁为难你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家不成?”
她关注得甚多,实在想不明白,郡南的灾情过去都快一年了,怎么郡南百姓的生活看着还是如此凄苦?
妇人坐在她对面,叹了口气,言道:“正是因为小门小户才好欺负呢。”
“哦?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