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奶，还有我纪氏一族不少青壮全在十年前被高欢这混蛋反叛杀害了啊！”
青年双眼微红，一个令他不敢回想的记忆在他脑海中再度回想。
“什么？”
听见这话，纪宇面色一沉，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老年纪宇和中年纪宇在听见高欢名字后这般激动了。
“纪王，请您下令，让我带着纪氏儿郎屠了高氏部落，为我族枉死之人血仇！”
青年一面说着，一面上前给了高欢一脚，他对高欢的恨意可见一斑。
纪宇脑子很乱，事情过于复杂，他周围又没旁人可以商议，竟一时愣在原地。
“别冲动，先随我去一趟高氏部落。”
好一会儿纪宇才回过神来，看着青年说道。
“是，纪王。”青年对纪宇很尊敬，立即收了手跟在了纪宇身后。
在青年的陪同下，纪宇下了擂台，朝着高氏部落内部走去。
高氏部落所在的位置就是原本拓跋部落的位置，它们同拓跋部落一样，并没有建立土城，遵循着草原蛮族亘古的生活方式。
一路上，高氏部落族人见到纪宇和青年后立即跪在地上，不是掩面哭泣，就是跪地求饶。
“我还记得，当年高欢被我看中选为附属部落族长的时候，选了七人跟着他一道建立高氏部落，那七人可还有人活着？”
在高氏部落中走了一圈，纪宇转身看着青年问道。
“三人反叛时被您斩杀，三人部落生死战中战死，也就斛律光那老东西还活着！”
当听见这话，青年面色立即一变，但想了一会儿后，他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年纪大了，有些念旧，带我去见见斛律光吧！”
纪宇装作深沉的叹了一口气，有人还活着就好，高欢为何叛变，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终于有人能放心的去问了。
“唔……”
可青年听见这话的时候就为难了，愣着在原地支吾了半天。
“怎么了？”纪宇发现了问题。
“说来也是奇怪，自高欢叛变后，斛律光就好久没见到了，我也不确定他还活着……”
青年抓着脑袋，目光有些闪躲。
“我问你，斛律光在哪儿？”
青年的话让纪宇面色一变，看了周围一眼，找了一个年岁较大的高氏部落族人，指着他问道。
“我，我知道……”
这是一个中年汉子，看着纪宇手指自己，他立即连连咽着口水回答道。
“带路！”
纪宇没有废话，手一挥示意他给自己引路。
“是，是！”
中年人立即从地上狼狈的爬了起来，惊慌地看了一眼四周，向前走了几步立即又退回原位，改变了方向，才带着纪宇向前走去。
在高氏部落内七弯八拐后，中年人才将纪宇和青年人带到了高氏部落羊圈当中。
羊圈内，绵羊挤作一团，发出咩咩叫声。
但是羊圈内最吸引人的并不是体型不一的羊群，而是一个发须皆白，脖子上帮着锁链，如牲口一般被拴住的老人。
老人双眼浑浊，衣衫破烂，全身腌臜。
此时的他正在蹲在羊圈角落，双手抱着什么东西在啃食，丝毫没在意纪宇他们的到来。
“他怎么在这里？”
看到老人后，纪宇面色一变。很快他便认出，这老人就是当年高欢选中的那个老人，只是他比以前更老了。
“是高王，不高欢将他绑在这里的……”
中年人立即恭敬地冲着纪宇汇报起来。
“是纪王吗？”
斛律光听到纪宇声音，手上动作一停，放下手，一只无头的黑毛老鼠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斛律光，建立高氏部落有功，高欢怎将你置于此地？”
纪宇狐疑的看了一眼斛律光，直接朝他问道。
斛律光确定来人是纪宇后，立即丢掉手中老鼠，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还请纪王屏蔽左右，有些话只能说于您听！”
“去远处戒严，任何人不许靠近！”
看着斛律光面上一晃而过的欣喜和紧接而来的警惕目光，纪宇立即挥了挥手，示意青年离开。
“是！”
青年立即带着中年人离开，将他驱赶后站在不远处警戒。
“说吧！”纪宇看着斛律光，纪宇直接在羊圈外坐下。
斛律光双眼已经看不见了，但他还是顺着纪宇的声音摸到了纪宇面前，抓着羊圈栅栏爆出一个惊天猛料：“高王他们被顾言控制了！”
但斛律光的话并未让纪宇感到任何惊讶，因为这话纪宇在擂台上听见高欢说过。
那时候的高欢已到弥留，但还特地暗中传音给自己，不然的话纪宇也不会打听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十五年前，您选中高王位附属部落族长，一切都很顺利。你虽未能白选入蛮王候选，可您先后击败穆氏一族蛮王候选、宇文周，成功成为山地蛮族首领，获得蛮王候选资格！”
“三十年前，您在昭武区域内蛮王选拔中脱颖而出成为蛮王。同时在高王带领下，高氏部落也逐渐壮大。也就在这时候高王和顾言有了第一次接触，之后高王就变得怪怪的！”
“也就从那一年开始，高王带着我们高氏部落几乎是每隔五年都会对其余蛮族发动部落生死战，同当年的拓跋部落一样。高王实力超群，再加上您的协助，几乎每一场部落生死战都是碾压性的胜利，十五年前高王正式成为草原蛮王！”
“十年前，高王对素和部落发动部落生死战的同时反叛纪氏一族，也就有了今日纪氏一族同高氏部落的生死战……”
斛律光一脸惆怅的同纪宇分享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也就是十年前，他想阻止高欢的时候，被高欢给囚禁在了这里。
斛律光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高欢很奇怪，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好像体内又另外一个意志同他争夺身体操控权一样。
不仅是他，当年高欢所选中的其余六人也同他一样，他们全都变得很古怪。
“顾言吗？”
赢完斛律光的话，纪宇确定了两件事情，第一这是纪氏一族和拓跋部落生死战的三十五年之后，而今的自己已经五十；第二顾言似乎有着操控人的能力。
但，为何是高欢呢？
“等等，你说拓跋部落每隔五年都会对其余部落发动部落生死战？”
纪宇面色一沉，他一直咀嚼着斛律光的话，很快他发现了一个之前一直忽略的事情。
蛮族诸部落间虽然矛盾很多，但很少有部落会选择直接发动部落生死战，这几乎可以说是蛮族诸部落间的默契。
因为部落生死战不死不休，不管最后谁获胜都是蛮族整体实力的巨大打击。
“没错，纪王还记得当年高王选择的七人吗？除了我来自斛律部落外，其余六人也是来自不同的部落，他们同我和高王一样，都是因为部落生死战战败被捕后成为拓跋部落的奴隶的！”
斛律光点点头。
“如果说高欢被顾言控制，不间断地朝着蛮族诸部发动部落生死战，那这么说来，拓跋部落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纪宇只感觉自己脊背发寒。
如果一切同自己猜测的一样，那这当年纪氏一族同拓跋部落之间的部落生死战也是在顾言的操控之下。
可这顾言为何要这么做呢？
他又是如何操控高欢的呢？
纪宇顿时感觉事情似乎比他所想的要复杂太多了。
“应该如此，这也是我这些年总结后才发现的。”
斛律光点点头，他实力不过先天境后期，和高欢、纪宇比较起来差了许多，所以一些事情看不见全貌，只能靠着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点点去推测。
“顾言的大道精元是什么？高欢临终前提醒我的棋盘又是什么？”
纪宇再度问道。
“我，不知道……”斛律光对纪宇所提出来的问题立即皱起眉头：“我只知道高王当年见过高王后，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时间越久，变化越大！”
“对了，高王有一次浑浑噩噩的时候来找过我，我敢肯定那时候的高王才是我所认识的高王！他说过，顾言身上精元很恐怖，昭武地区就是他的棋盘，我们都是他的棋子……”
斛律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自己因为阻止高欢对纪氏部落叛变被囚后的几年后，浑浑噩噩的高欢来找过斛律光，丢下这样一句话后，就仓皇逃走了。
虽然那时候的高欢眼神涣散，目光呆滞，可斛律光还是一眼能够认出，那时候的高欢才是他的高王。
“精元？”
听着这话，纪宇眉头一皱。
精元不过是蛮兽本源，炼化精元就能掌控蛮兽的本源之力，将本源之力化为己用后，就能提升实力。
但是，从高欢的话语中，纪宇明显能感受到顾言身上的精元似乎有些不对。
“他当时还说了什么？”
纪宇再一次问道。
“蛮王墓，高王当年还说，若是您没有进入蛮王墓就好了，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斛律光想了一会儿，眼神一亮看着纪宇：“纪王，蛮王墓内到底有什么，当年就是您进了蛮王墓后，顾言才来找的高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