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师直接扬起巴掌,结果温继礼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直接说道:“省省吧,如今扮演严父,再让贺氏那个老贱人来扮演慈母,我会马上让她滚……”
温氏终于听不下去了:“哥哥,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几十年的家人,你的心是舌石头做的么?”
温继礼冷笑了一声:“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个贱母亲,当年所有的东西都是偷了我母亲的,她就不怕缺德到将来下了地狱永远不得超生么?”
还没有等到温氏说什么,温继礼又补充了一句:“温氏族人分家,你一个外嫁之人来做什么?滚出去。”
他刚刚说完,就有人上前把温氏拖出去了。
温氏一路上都在喊着,哥哥,你不要冲动,我们才是一家人。
结果温继礼只觉得更加讽刺,所以督促耆老们赶紧核对这些年的账目,还有一些器物的归属。
只清点这些东西,动用了十八个账房,足足两个时辰才结束。
毕竟这些年温家的账目一直都是混在一起的,只有贺老夫人的嫁妆除外。
温继礼清算了自己该拿的那一份,对贺老夫人说了一句:“原本我母亲的东西,贺家已经给了你,我也不想争了,你自己留着买命吧,我倒是要看看,没有了贺家的后盾,温家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用的人,你到底还能怎么样。”
温继礼又看了看温太师,说道:“至于你,不会以为当年的事,真的不会影响你的官职吧?”
温太师一愣,问道:“你什么意思?”
他这种位置,只要不是太过分的罪名,一般都是撼动不得,毕竟他的门生众多,若是对他处理太过于严肃,总会有很多人出来请命。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人来传圣旨。
温氏一族正在为刚刚温继礼坚持自己分出去,不带着任何人而郁闷,听到圣旨来了,就开始忐忑。
听闻昨日温继礼入宫了,一定是求了什么旨意,他心中早就有所成算。
果然,吴公公亲自宣旨,直接收回了太师之位,另外降温太师为四品太常寺少卿荣休,并且不能随意离开京都。
至于贺老夫人,虽然杜嬷嬷以死明志,不过根据证人和证据,当年还有不少事情都有疑点,需要贺老夫人亲自接受盘查,即日起收监京兆尹府大牢,待案情查明,再做决定。
圣旨里面的措辞很严重,温家家风不正,当年的事情都是温太师心思不纯导致,贺老夫人当年身为庶女,又自甘堕落成为外室,原本就没有资格成为继室夫人,是温太师明知故犯,故而从重处罚。
至于为什么温继礼能够撇清,则是因为他当年还小,又是被人蒙蔽,之后并没有再做出对芮逐仙有伤害的事,所以情有可原。尽管温继礼再三辞官,皇上对他的信任并没有受到影响,他还是继续担任丞相一职。
这个圣旨让贺老夫人腿上一软,想不到凭借太师府多年的功劳,还有当年太师在先皇那里的面子,都不足以把她保下来。
她看了温继礼一眼,发现对方的眼神明显是恨毒了自己。
她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发自内心的紧张。
当宫里的人带走贺老夫人的时候,温太师急得抓耳挠腮,却没有办法阻止。
他看着温继礼,大声质问:“逆子,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温继礼却从容地说道:“你应该庆幸不是我做的,不然你可不只是被贬官这么简单,应该跟着她一起进去……到时候你们这对感情深厚的畜生,说不定会给我们表演一场狗咬狗……”
温太师,如今应该温少卿了,气得两眼一黑,终于昏过去了。
当贺老夫人被带到外面的时候,已经有很多百姓在围观了,他们都事先准备了臭鸡蛋套餐和烂菜叶福利,齐刷刷地朝着她身上扔过去。
押着她的人躲开,过了一会,再去看贺老夫人的时候,头上挂着热气腾腾的绿色臭鸡蛋液,顺着插在头发上的烂菜帮往下流淌,身上也没有了之前那样的利索,再也没有一个高贵夫人该有的雍容典雅。
温氏追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刚刚赶到的林知音,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让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看到自己最为狼狈的一面,贺老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她不敢死,她记得温继礼说的话,若是她想要一死了之,绿汝和知音怎么办?
“母亲!”
“外祖母!”
温氏和林知音的声音穿透人群,带着凄厉。
结果他们同样引来了百姓们的鄙视,所剩不多的东西一股脑朝着他们砸了过去。
贺老夫人一边哭着,一边被人拖走了。
当林知音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看到自己面前竟然站着崔安如。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林知音没有好气的说道。
“是。”
崔安如没有任何考虑,直接说道。
“你不用得意……”
林知音还想硬气,却没有想到后面的狠话应该怎么说。
崔安如气势已经完全碾压:“我凭什么不用得意?看到你们如今这个德行,祖孙三代都在太师府门前被人用烂菜叶装扮,接受百姓们如此的鄙视,林知音你还真是灾星转世啊,不但害死了你父亲和哥哥,害得萧家不得安宁,如今又害得你外祖父和舅舅反目,你外祖母当街受辱,你却告诉我不用得意,是想真正让我得意的事情还在后头,温家和贺家,加上林家和萧家,还要继续倒大霉是么?”
林知音气得够呛,朝着她吼了一句:“你只不过是走了狗屎运,顺了这么一点,你的运气马上就要用光了。”
崔安如不为所动,看着气急败坏的林知音说道:“也许吧,你就带着这个美好的愿望继续活着吧,你活的时间越长,你身边的人就越倒霉,我相信你的实力。”
这个时候,萧让匆匆赶来。
看到岳母和夫人那个狼狈的样子,再看看在他们对面,仿佛在发光的崔安如,他内心又是一阵荡漾。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崔安如扫了萧让一眼,也没有跟他客气:“真是难为安南侯了,祖母都要死了,还有心思出来安慰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