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桥看着屋里人挤人,足有二十号的佃农与和长工,开了口:“外面乱哄哄的,想必村里的事,你们也略略的知道了一二。”
老长工点点头:“宝河村闹做了一团,说是要和什么村里的人,打了起来,我们是外乡人,不好掺和这些事,所以干脆闭门不出。”
沈白桥看他一眼。
若论起来,老长工的确没什么立场去帮着宝河村的人教训那些流民。
可是,那些流民的最终目标不是小小的宝河村,而是有着广阔土地的田庄!
“从清河县来了一伙流民,说是要在宝河村里安家落户,还叫我将庄子里的土地全分出去,分给这些无依无靠的人。”
沈白桥尽量用三言两语,将流民的目的说清楚。
她话算不多,然而话一出口,佃农长工们立刻坐不住了。
沈娘子的“大慈大悲”他们是清楚的。
可倘若把田庄子土地一块块的分给那些外来的流民,那么他们这帮佃农长工,又该何去何从?
佃农们如今租着田庄子的土地,纳的粮利,低得令人做梦都要笑醒。
长工们如今在沈白桥的田庄里做活,好吃好喝不说,一个月还足足有两吊的工钱
,比别处高得多得多。
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沈娘子当家作主的田庄上。
土地像卖豆腐似的,一块块切出去,田庄子都换了主儿!
那么他们这帮人,还如何去挣这个钱,如何种这个地!
“沈娘子,你不会当真将田地分给了那些流民吧!”
老长工脸上浮出了惊愕,心里也是一阵的发慌。
沈白桥笑着摇摇头,反问起了老长工:“我若把田地分给了他们?岂不是要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这话令在场的佃农长工们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沈娘子没有,大发慈悲,否则他们这一群靠着田庄子的吃饭的人,当真是只能卷着铺盖卷,夹着尾巴回家了。
可沈白桥话锋一转,冷笑起来——“那些流民,眼见着我不给就想来抢!让他们占了田庄,大家照样得吃散伙饭!”
佃农长工们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老长工则是隐隐的明白了沈白桥的意思:“沈娘子,你不是为了和我们说闲话才过来的!你发句话,我们一准帮您对付那些狗皮膏药似的流民!”
这已经不是沈白桥一个人,要站在流民的对立面了,而是整个宝河村的人,以及这一帮子
靠着田庄谋生的外乡佃农长工!
“拿起你们的锄头,拿起你们的铲子,你们记住,咱们为的是自己,并且,我们要守的,也是自己的东西!”
沈白桥撺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小林庄的流民代表的是掠夺的一方,沈白桥则代表的是保卫的一方,争的都是我权。
佃农长工们也群情激奋起来,田庄子被抢,他们亦不会好过:“沈娘子,田庄在,我们也有好日子过,流民进了村,我们这些外乡人那还能立得住脚么。”
“你们能明白,就算我刚刚的话没有白讲!村口守着的人,已经够了,咱们田庄子里的人,就抽出一半来,带着家伙儿,绕着村子巡逻!记住不要和流民起冲突,断手断脚或丢了性命可划不来!另一半留守在田庄里,几十亩的土地不能没人照看!”
沈白桥又做了安排。
一众佃农长工,对此没有异议,纷纷按照沈白桥的安排自行做了分配。
胆大的就拎着干活的锄头铲子去外头,胆子小的就留在田庄里,维持着田庄的运行。
她的手下们安排好了,此时天已经大亮,村口的那一帮后生,已经和流民们对峙了一夜。
沈白桥既然答应
了村长,那便不能耽误,她回了田庄去做饭。
熬夜到天明,实在是一件很消费精力和体力的事。并且对面还有一帮虎视眈眈,要进村子里祸害的流民。
沈白桥绝对不能亏待了他们。
她直接从空间里取出了一大块品质上乘的猪五花肉,少说也有十斤重,放在空间料理台上切割起来。
五花肉都切成了又薄又大的肉片,用热水烫过一道撇去血沫之后,沈白桥又拿出一只汤锅,把肉片全都扔进去,加入葱白生姜,缓慢的炖着汤。
汤里面不能只光有肉,还得加上一些配菜,沈白桥切的土豆进去,分量也不轻,足足的有三斤。
连汤带肉加土豆,总共有二十斤的分量。
村口的后生面有三十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饭量也如狼似虎,若是饭莱弄稍了,难免会不够吃。
土豆肉片汤慢慢炖着,沈白桥开始制作主食——玉米面饼子糊在铁锅的边上,锅中心加了水。
人多,吃饭的嘴也多。
主食的分量也不能少,且并不适合是用个数来计算,而是用筐——沈白桥烙的饼子足足装满了两只柳条箩筐!
等到汤熟后,??就是调味了。
咸盐
,一大勺,撒上翠绿的葱花,土豆片子炖的软软糯糯的,猪肉也炖得有滋有味,汤的表面上还飘着一层星星点点的油花。
玉面饼子也热气腾腾地出了锅,靠着锅的那一面带了点焦黄,既有玉米的香气,也有独属于粮食的甜香。
沈白桥各尝了一口,觉得很满意。
她将两只箩筐一只一只,以及那一大锅的土豆肉片运出了空间外头。
说来也是恰巧她刚刚将饭食运了出来,村里的妇人们就结伴到了田庄——“沈娘子,沈娘子,你可在家!”
她们是来帮忙的,宝河村可算是遇上了劫,男人们都在村口守着,女人跟自然也不能拖后腿。
老族长和老村长都说了,这田庄里的沈娘子,愿意给男人们出口粮,早茶晚饭的都由她这里出!村里因男人去村口守着,以至于没有隔夜粮的人家,她也愿意相助。
于是妇人们便来了,并且一大半的都不是空手而来。
家里有粮的,就用竹篮子提了一些过来,家里拿不出粮食的,就撸胳膊挽袖的,打算来出力,还有些人,手上拿了几只鸡蛋,提了一小块咸肉,或是几斤豆腐!
沈白桥感到了诧异:“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