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太玄丹,这种东西即便对于您来说都算得上是稀珍的东西了吧,居然就这样大刺刺的送给我了,”身着月白色长袍的英俊青年有些惊讶的盯着自己掌心之中的那枚丹药,目光之中有着赞叹之色。
与其说这是丹药,看起来却更像是没有瑕疵,浑然天成的艺术品,丹药本身呈现出墨一般的青黑之色,可是其内部却又是透明的,从外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丹药内部的结构,那就像是蕴藏着一道黑洞一般。
“真是神异,道则和秩序内藏其中,黑阶的力量就仿佛随时都会溢出来一样,据说这算是七阶皇丹了,吞食下去之后完全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可以很顺利晋升到半步皇者的境界。”
他说着说着忽然就突兀的笑了起来,笑的那样自信,那样的神采飞扬,洁白的牙齿就像是雪一样。
“可是啊,您从小到大看着我长大的,您觉得我会需要这种东西吗,对于我来说,皇者境界只不过是修炼道路之上的一条必经之路罢了,早晚会经过的,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真的用不着,我不需要它。”
庄毅谈笑间,弯曲食指而后轻轻的一弹指,那一枚令的无数人求之不得的珍稀丹药就化作了一抹流光,而后向着蓝袍老者飞了过去。
老者出手的速度快的根本看不清楚,丹药还未飞到他的身前,就被他用两根手轻轻的拈住了。
“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一年之后就是传承弟子的选举之日,这一年的时间你能够破尊成皇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拒绝过我一次了,我不会给你拒绝我两次的机会。”
老者语气之中不
带有丝毫的波澜,完全就是在陈述着一个简单而又分外赤裸裸的事实。
三省书院之中,弟子成千上万,可是种子子弟就只有硕果仅存的三位而已,传承弟子就是从这三人之中选出来一位,而后接管整个书院。
一座宗门的级别达到了九阶之后就完全的不一样了,那样的宗门就连大陆之上至高无上的大陆公会都会敬其三分,九阶宗门之中是绝对有着白阶圣人坐镇的。
圣人级别的强者,哪一尊不是震古烁今,自古以来每一位圣人只要出世,都会被记录在大陆公会创建的圣人之榜上面,真名烙印其上,自此之后无尽岁月被人歌颂。
庄毅眸子之中带着火热的向往之色,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对于这个所谓的三省书院院长职位根本就不是多么的稀罕,他并不喜欢当一个地位显赫的人,因为那样的话同样也意味着自己将会失去很多很多的自由。
修炼一途讲求顺应本心,那样做的话根本就不是契合他本心的了,那样下去他的感悟只会越来越受到局限,此生的眼界也会变得越来越狭隘,等到日后年岁大了明白了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后悔重来的机会了。
“生当如夏花,尽情地绽放就很好了,哪怕最终的结果注定是枯萎的,过程却是不可复制,独一无二的,”庄毅脸上挂着淡漠的笑意,眸子之中的自信神采就像是燃烧着的火炬一般,越来越灼热和璀璨。
蓝袍老者脸上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浓郁,其实他心中有着一些想法是并没有说出来的,他没有告诉庄毅的是,其实他也并不希望庄毅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接受这一枚
皇丹,那样的话他会有些失望的。
一个人如果因为畏惧他的竞争对手超越自己而用其他的手段来使自己变强,借用药物来达到走捷径的目的,这样的人首先从心性上来讲,他就已经输掉了一大半了。
蓝袍老者和庄毅的生父生母乃是生死之交,因此愿意拿出这样的一枚绝世稀珍丹药赠予庄毅,至于接受与否则要全看庄毅本身了。
令他开心的是,眼前这个年岁分明不大的小子跟他的父亲一个臭脾气,骄傲到了骨子里边儿,总觉得自己想做什么就能够通过努力做到什么,这样的骄傲和自信虽然有些耀眼有些刺目,可是却有是那样的坦然和令人信服。
庄毅转过头来,月白色的长袍迎着风飞舞着,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向着蓝袍老者走了过去。
“您觉得我和另外两个人相比有什么不同呢,或者说,您觉得我和另外两个人谁能够走得更远,”庄毅轻笑着,眸子之中仿佛有着月光在流动着,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蓝袍老者,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蓝袍老者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庄毅这小子竟然会这样直截了当的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眸子之中有着思索之色在闪烁着。
“你们三人其实有很多的共同之处,其中一个就是骄傲,只不过你的骄傲是从内到外,里里外外都是,彰显的明明白白,比起你来说,那达奚鸣要多出一种东西。”
“哦,那是什么东西呢,”庄毅淡淡开口问道。
蓝袍老者沉吟不语,似乎是在斟酌着该如何措辞才会显得更加准确和恰当,才能够更加的一针见血。
过了良久,蓝袍老者才抬起了自己一直低着的头,他神色变得郑重了许多,看着眼前的俊朗男子,他平静而缓慢的开口道,“他比你多了一种阴柔,在性子上没有你这样强硬和锋芒毕露,他比你更加的懂得隐忍。”
“这么说或许有些不恰当,你其实也懂得隐忍,只是很多时候你都不会去隐忍,这就是你和他的区别了,大多数时候他都会选择退避和忍受。”
“你的性子就像是一把剑,而他的性格则是像是一张盾,你们若是为敌,很难说最终谁胜谁负,或者很大的可能性是两败俱伤。”
老者缓慢平静地叙述着,不像是在讲着什么大道理,而是在陈述着一个简单的现象,一个很容易就看见的事实。
庄毅默默的听完,什么话都没有说,也并没有想要辩驳,因为没有必要,他也辩驳不了,老者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烧红了的钢刀切割在一块儿刚冻上了的黄油上面,势如破竹地看透了他的本质,看穿了里里外外的那些东西。
“您说的真好啊,我和他就像是剑和盾,所以一直合不来,我觉得他城府太深了,他却觉得我整个人都像是一口刀子,轻易之间就会将别人割的头破血流。”
“所以还是阿兰好,就像是光,柔和的时候比什么都要温暖,锋锐的时候却连我这柄剑都不敢撄锋,就连达奚鸣都对她颇为的头疼呢,哈哈哈,”庄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露出了开怀的笑容,显得开心极了。
蓝袍老者摇了摇头,无奈的一笑,“宇文兰那妮子在斗气修炼之上的天赋并不逊色于你和达奚鸣,她吃亏就吃亏在女
儿身上边儿,否则的话,这三省书院的院长传承人还真说不好会是你们之中的哪一个。”
“这次或许你要前往东域一趟了,”老者忽然不再笑了,脸上的神色重又变得郑重了起来。
庄毅闻言脸上的神情却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无喜无悲的开口道,“正有此意,近些时日以来,对于境界的感悟变得越来越深了,希望这次过去能够有所收获。”
蓝袍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手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道,“不错,能有这样的想法就证明你的心性很好,不急于求成,一切都讲求稳扎稳打,日后的成就决不会低的。”
“正好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此次前往那个国度之中寻找昊天塔的线索都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要你寻找一些资质不错的好苗子带回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蓝袍老者眼睛眯了起来,目光变得十分的异样。
庄毅哑然失笑,而后还是点了点头,英俊潇洒的面庞之上全都是哂笑,“弟子自然明白您的意思,这一次中州会武一改往日的竞赛规则,额外添加了青阶和蓝阶境界的修炼者的比试,你是希望我带一些这种境界的好苗子回来吧。”
蓝袍老者见这个庄毅闻弦而知雅意,不用自己多费口舌,他心情也因此格外的好,“他们都说老夫最近和那丹鼎阁的李木梅搅在了一起,不清不楚地,却是不知道老夫最喜欢打交道的人是你这小子。”
“和你对话是最轻松的,任何事情都不用多说什么,有时候甚至根本就不用开口说话你就能知道我的意思,”蓝袍老者摇着头笑道,那模样看起来愉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