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那伊恩大人今晚需要我的血吗?”尤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问了这么一句。
“……需要我会叫你的,话不要这么多。”
谢绎有点被他无语住了,不欲与他多谈,越过他就出了门。
虽然最近确实需要吸血,但这种被吸者比他还期待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
后来几天,趁着宴会还没到,谢绎每天都会去街头画画。
因为他是血族,跨越城市对他来说小事一桩,所以谢绎每天都会出现在不同城市的街头。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经常碰见那个拥有一双宝石绿眸子的少年。
要知道,谢绎可不是只在一个城市画画,他挑选的城市甚至还可能相隔甚远。
再巧,也不可能每天都遇到同一位顾客吧?
谢绎感到很不对劲。
这天,他提前收起画板,背着画具打算回古堡。
走在街上时,却发现有人在偷偷跟着他。
谢绎走得快他也走得快,谢绎走得慢他也走得慢。
虽然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但这人一直跟他走同一条路,甩了半天都没甩掉。
谢绎心里觉得好笑,这要是平常他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慌乱,可这是血族世界诶,他可是拥有超出常人力量的血族!
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
于是他越走越偏僻,在一处昏暗无人的小巷子里停住了脚步。
那人果然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谢绎转身一看,就是那个经常见到的总是笑嘻嘻的少年。
“你跟着我做什么?”他冷声问道。
艾维斯见跟踪被发现,也丝毫不慌,他打量了一下这个不被人注意的昏暗小巷,四下无人,夕阳的光辉被高墙隔断,是绝佳的抛尸场所。
于是少年笑了:“当然是想让您再为我画一幅画了。”
谢绎可不信他的鬼话。
看到少年一步步向他走近,谢绎不闪不避,黑色的眸子有一瞬间,变成了剔透的血红色。
“你最好别靠近我。”
这是谢绎最后给他的忠告。
少年轻笑一声,似乎在感慨他的天真。
若是毫无准备,他怎么敢来狩猎血族呢?可这个血族,似乎以为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少年诶。
在距离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两人同时动手了。
谢绎速度快到出现残影,他戴了手套,两人来回近身搏斗了几个回合,他发现这少年竟真有两把刷子。
他现在是血族,力气很大,能抗住他一脚的人真的不多。
不到迫不得已,谢绎不想咬他。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动作间,艾维斯摸出了组织里研究出来的圣水,将要洒出之际,他却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
就是这一瞬间,谢绎屈指成爪直取他心脏,艾维斯反应不及,懊恼了一瞬,只得动手攻他面门。
他一直不想伤害那张昳丽俊美的脸,但现在,顾不得太多了!
谁曾料到,他的拳头一挥出去,谢绎竟扭转攻势向后退去,但他的手还是碰到了谢绎的脸。
青年低喘一声,脚下瞬间无力,竟直直向他倒过来。
艾维斯把人抱了个满怀。
他手里还握着开了瓶的圣水,这是拿下这个血族的最好机会。
可是……
听着耳边低低的喘息声,感受着那体温偏低的肌肤紧贴着自己,艾维斯又可耻地犹豫了。
他脑子不清醒,但谢绎还是很清醒的。
他没想到艾维斯会碰到他的脸,如今情况明显不利于他,若是艾维斯趁机想做些什么,那他只能像待宰的羔羊一样任他施为。
这不行。
谢绎一边将脸贴到他的脖颈处,一边却长出了两颗尖尖的牙齿。
他的眼睛彻底变成了血红色,牙齿对准白皙的皮肤,毫不迟疑地咬了下去。
“唔……”
艾维斯闷哼一声,瞳孔瞬间涣散,手中的瓶子不受控制地跌落在地,圣水汩汩流出,很快就渗入了泥土中。
他却无暇顾及这个瓶子了。
他脱力般地倒在谢绎身上,极力抑制着唇边快要溢出的、难耐的呻吟,他的眼睛已经无法聚焦了,脸颊漫上情动的绯红,眼尾也红了。
一阵阵强烈的快感席卷而来,让艾维斯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
简直好像在……
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抱紧谢绎,大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宝石绿的眸子一片茫然,眼中还泛着水光。
鼻头眼尾都红了,他倒在青年身上,看起来倒是格外无辜可怜,一点也看不出刚才那针锋相对、喊打喊杀的样子了。
谢绎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吸血,他只是凭借本能,对着那块散发着芳香的皮肤就咬了下去,血液流进自己的身体,感觉竟意外地好。
有一种精神和身体上的饱腹感。
他一开始只是想借吸血这个动作让艾维斯丧失行动能力,后来却有些停不下来。
少年眼神茫然地抱着谢绎,栗棕色的自来卷短发贴在谢绎的颈窝处,他唇瓣微微颤抖着,喘息终是控制不住地从唇边溢散出来,他被本能支配着,一下一下啄吻着黑发青年的脖颈。
昏暗的小巷中,两个漂亮的男生跪坐在地上,互相拥抱着。
若是有人在巷子口瞧上一眼,定会脸颊泛红地羞涩跑开。
不知过了多久,谢绎感觉到艾维斯已经没有动静了之后,才克制着自己的本能放开他。
他吸得太多了,少年已经被他吸贫血了,要是再这么下去,他能把艾维斯吸干。
虽然谢绎对敌人从不手软,但他还是没想要杀人的。
少年已经晕了过去,面无血色,但眼尾和唇瓣都是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眉毛不安地蹙起。
这副样子……
怎么那么熟悉呢?
谢绎一时想不起来,只能一边抱着少年,紧贴着他的皮肤,一边费劲地去他的包里翻抑制剂。
幸好他出门以防万一带了一瓶。
喝下抑制剂后,谢绎缓了一会儿,毫不怜惜地推开了身边的少年,任由他倒在了地上。
而后自己扬长而去。
搞笑,这人看起来就像是血猎,他可是看见了那瓶圣水的,不把人直接杀掉已经是他的仁慈了,为此还崩了一点人设。
难道还要好好地把人送回血猎组织吗?
他走了,徒留艾维斯倒在巷子里,衣衫凌乱,眼尾泛红,脸上还有泪痕,活脱脱一副被蹂躏过、用了就扔的惨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