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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权谋文中的恶毒炮灰(4)

    夜深人静,明月当空。

    一道人影躲开黑衣人的追杀,闪身进了淮安王府。

    姬玖夜本来是想去找岑云寂的,但他受了伤,眼前有些模糊,淮安王府布局又颇为复杂,他循着记忆找到一个房间,闪身进去,摸黑到了床上。

    他喘着粗气,捂着胸口,踉跄地掀开层层纱幔,却不小心被床边的靴子绊倒在了床上。

    抬眼一看,床上人不是岑云寂,却像是美娇娘。

    昳丽的五官,浓黑的发,红艳艳的薄唇,侧面如一柄出鞘宝剑的鼻梁……像美人,似艳鬼。

    谢绎惊醒时被人一把捂住了口鼻,脖子也被人掐在了手里,他盯着蒙面人那泛着寒光的森森眼眸,忙做手势示意他不出声。

    那人的手渐渐缩紧,窒息感逐渐传来,谢绎感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在他思考这个世界如果这么结束算不算任务失败时,那人突然放开了他。

    谢绎一下子倒回床上,撑着身体死命地咳,咳得眼中水雾弥漫,睫羽被眼泪打湿,咳得眼尾红红,脖子也很明显地出现了一圈红痕。

    原来不是美娇娘。

    是个男子。

    咳得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谢绎惊恐地看着突然闯进房间的黑衣人,结巴道:“壮、壮士,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您请自便、自便……”

    来不及想淮安王府怎么突然多了这么一号人物,可也许是因为谢绎的表现太过怂包,也许是他现在实在伤得不轻,姬玖夜直接靠在了床边。

    他压低声线,吩咐道:“去给我拿药包扎伤口,不许出声不许跑,你可以试试我的剑快不快。”

    “好、好……”

    谢绎忙不迭地从床上滚了下去,穿着亵衣光着脚就去找药箱了。

    冰冷的视线一直盯在后背上,让他寒毛倒竖。

    谢绎不敢耽误,找出绷带和金疮药后就连忙小步走到了他身边,他把药放在他面前,结巴道:“您、您自己来行吗?”

    姬玖夜掀开眼皮,看他紧张害怕的样子,嗤笑了一声:“你来。”

    “包扎不好我杀了你。”

    他手上现在没什么力气,这小子这么害怕,得好好利用一下。

    谢绎看他手里还握着剑,剑尖还滴着血,他怕得不行,一点反对意见也不敢说,蹲下身,颤巍巍地去扒他的衣服。

    肩上的衣服黏糊糊的,一碰就染了一手血,黑色衣服看不出流了多少血,可他掀开衣服一看,才发现这人伤得有多重,皮肉外翻,刀伤深可见骨。

    谢绎颤着手给他处理伤口,不一会儿额上就沁出了冷汗,他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这人一个暴起把他杀了。

    姬玖夜本来在闭目养神,感受到那人轻微的呼吸之后,他又睁开眼去瞧他。

    天气炎热,谢绎只松松垮垮地套了一件雪白亵衣,类似于后世的浴袍,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谢绎跪在他身边的一截匀称白皙的小腿,还有漂亮的赤裸的脚。

    折腾了半天,他领口都松了,露出了漂亮的胸膛和锁骨,姬玖夜甚至能看到他胸口的一点红痣。

    他盯着那点红痣一直看,只觉得头晕目眩,鼻尖是很淡的清冽香气,被汗湿的发丝黏在那人的脖颈处,让他很想帮他拂开。

    谢绎垂着眼眸,很小心地给他撒上金疮药,本来应该很疼的,但那人只是呼吸声重了一些,竟然一声不吭。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却正好对上那人冷森森的眼睛。

    谢绎心一跳,赶忙收回视线,要给他缠绷带。

    这人也忒吓人了!

    姬玖夜不觉得自己吓人,他只觉得那湿漉漉怯生生的一眼……很勾人。

    他任由谢绎绕过他的肩膀给他缠绷带,两人靠在一起,好像在拥抱一样。

    缠到最后一圈的时候,他突然一手环过谢绎的腰,把他带到了怀里。

    姬玖夜搂着他僵硬的身体,把唇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听明白了吗?”

    嘴唇凑近他的耳廓,好像在亲吻一般。

    姬玖夜只觉得这人的腰好软,像女孩子一样,耳朵也小巧精致,那么漂亮,身上还有一种很好闻的气息。

    也许他是岑云寂养在府中的男宠?

    岑云寂那样的一个人,也会为美色所迷吗?

    总不可能是岑起那老头儿的男宠吧?

    姬玖夜在心里漫不经心地盘算着,到时候把他要过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谢绎只觉得被毒蛇缠上了,耳朵黏腻潮湿,凉嗖嗖的,他打了个哆嗦,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

    男人最后又悄悄吻了一下他的耳朵,推开他拢好衣襟,一个眨眼就从窗户飞出去了。

    谢绎手软脚软地瘫倒在地上,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

    那人走后,谢绎又悄悄收拾了一下现场,把药和绷带放回去了。

    折腾了半宿,第二天可想而知的,起晚了。

    快天亮的时候下了一场雨,雨水冲刷掉了可能存在的一些痕迹,也为酷热的夏天带来了一丝凉意。

    岑云寂站在院子里等了半天,在阿肆第三次出来冲他摇头时,他实在忍不住了。

    穿戴整齐的青年迈过门槛,转过大厅,来到内室,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某人。

    阿肆叫了三遍都没能把他喊起来。

    那人抱着被子,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乌发散落在枕头上,闭着眼睡得正熟,亵衣皱巴巴的,从被子中伸出来的一只脚白晃晃惹人眼。

    鼻尖好像都是独属于另一个人的味道。

    岑云寂心里积攒的怒气好像被戳了个洞的气球,“噗”得一声都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奈还有……一点点的无措。

    他蹲下身,盯着那人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去碰他的鼻子。

    本来想捏鼻子叫醒他的,但手却像有了自我意识一样,转了个弯儿,碰到了那人颜色秾丽的唇。

    谢绎梦中梦到在密室的那些日子,洛重羽亲了他还不够,还捏着他的下巴想伸手碰他的舌头。

    他一个激灵,吓醒了。

    朦胧晨光下,眼前俊美端方的公子,一时间,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

    岑云寂看他醒了,心虚地收回手,把手背到身后,淡声道:“今日要去骑马,你已经迟到了,再不起床,人该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