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军营地外,传来一阵嘈杂。
“大人,没有将军命令不得闯入!”士兵将沈源阻拦在外。
“大哥!”沈子宁疾步而来。
沈源看见沈子宁安然无恙遂是松了一口气:“宁宁!”
沈子宁与沈源一同回府,询问后才知大哥见自己久久未归所以带人寻来。
二人并肩骑马走在回府的路上,沈子宁将密林之中的事情告知了沈源。
沈子宁看向沈源,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沉重的脸色。
“大哥可知是何人要杀大将军?”沈子宁询问。
“恐怕是……”沈源顿了顿,“不可能……”
“大哥以为是何人?”沈子宁询问。
沈源摇了摇头道:“此事复杂,我也不好说。安国侯征战四方,结仇无数,或是仇家寻仇亦有可能。”
沈子宁沉思,若是仇家,潜入京都蛰伏良久寻到他独身一人的机会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如此一来又怎么解释刚才宫明昊垂危之际对自己所言。
若他死了,要自己嫁给靖王,这是保全相府唯一的办法。
沈子宁没有将这句话告诉沈源,因为她不确定这是宫明昊感情用事所言,还是真另有深意。
“大哥,京都的杀人案可有眉目了?”沈子宁询问。
近日种种事情,她总觉得与京都的杀人案有关系。
倘若要杀宫明昊的与暗杀朝廷大臣的是同一伙人,那么这件事情必然是关乎朝堂之争。
“嗯,线索指向江南,还在追查。”
“江南?”
沈子宁思考起来,提到江南她倒是想起一人——淮南王。
她记忆之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面庞。
淮南王乃是当今圣手的兄长,先帝在时便赐了封地远离京都。
淮南王封地江南,她记得八岁那年,淮南王曾经来过一次相府。
那年是因为太后大丧,淮南王以孝出名,他赶回奔丧,而沈山又是淮南王曾经的老师,所以他顺道来相府拜会。
沈子宁回忆起来也就见过一面,时隔久远,具体容貌都已经模糊。
淮南王当初也是颇受先帝器重,所以命他去了最富饶的江南之地。
他去了江南以后,利用地理优势替皇上解决了许多烦恼,每年国库三分之一的银子与京都一半的粮食都是来自江南。
“皇上最器重淮南王,线索既指向江南,此事是否交由淮南王继续调查?”沈子宁询问。
沈源手中握着缰绳,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你连这都猜到了!”
沈子宁淡淡道:“圣上在江南能用的人也就那些,其中唯淮南王又是血亲,此番案件重大,想来圣上也只放心交给他。”
“是,你说得没错。大理寺的人带着圣旨去了,有淮南王的帮助,定能尽快抓住幕后真凶。”
沈子宁微微颔首:“嗯,早日抓住凶手便好。”
她有预感,只要破获京都大臣谋杀一案,她所想不明白的事情或许都能有新的突破口。
又过了半月,这日沈子宁如常前往田间。
离开相府,沈子宁坐在马车里打量街道,今日巡逻的士兵多了不少。
想来定是因为发生了密林之事,所以整个京都都加强了警戒。
宫明昊原本要回塞北的日期也因为受伤而延迟,这些日子里沈子宁未曾前往玄武军探望他。
本就是要告别之人,她可不愿让他对自己再生牵挂。
不过易哥儿倒是每日都要回来告诉她宫明昊的情况,也不管她乐不乐意听,噼里啪啦一顿说。
从易哥儿口中沈子宁得知宫明昊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伤口愈合得不错,就是毒素要完全清理干净尚需时日。
轿子里,沈子宁正在思考,忽然马车停住迟迟不动。
“小姐,有马车挡了道不肯让开!”轿子外杏柳禀告着。
沈子宁疑惑掀开轿帘,对面之人也恰时掀开帘子。
沈子宁倏地目光一沉,真是冤家路窄!
对面轿子里的人正是陶氏与胡可月。
她本想她的马车退一退让开便是,没曾想对面是这两人。
“老夫人,我着急出城,劳烦让道。”她平静说着。
陶氏看到是她,脸色也露出些许诧色,眼中写满了不乐意:“沈大姑娘,老身儿媳身怀有孕,这着急去医馆,还请大姑娘让一让。”
沈子宁目光越过陶氏看向轿子中的胡可月。
有了身孕?呵呵,这按照时间推算,许秉文真是头顶青青草原呐。
看着陶氏,竟还如此宝贝。
想着,沈子宁嘴角上扬。
胡可月眼色阴狠,她对沈子宁恨意难言,开口对陶氏道:“我们绕道,莫染了晦气!”
沈子宁但笑不语,她倒是笃定自己不会将她的丑事揭露。
不过也是,唯一的人证都被她亲手杀死了,她自然是有恃无恐。
而那群山贼,听说在胡可月回去的第二日便被朝廷派兵剿灭一个不剩。
“绕什么绕?!你腹中可是我许家的孙子,出了半点问题唯你是问!”陶氏怒斥胡可月。
胡可月暗暗咬牙,不想与陶氏当街争吵让人看笑话。
陶氏目光再次看向沈子宁:“大姑娘!老身已经很客气了!赶紧把路让出来,否则我孙子出了个三长两短你赔不起!”
沈子宁放下帘子也不愿意同陶氏多言。
“杏柳,他们若不让开,我们便等着。”沈子宁淡淡吩咐着。
反正她有得是时间,晚一点去田里也没事。
陶氏见状气得眉毛颤抖:“欸这!这欺人太甚!”
说着陶氏大声哭诉,用力挥手引起四周路人注意:“大家快来看啊!这相府千金真是了不起啊!我儿媳身怀有孕赶着去医馆,这沈家千金却拦在大路中间不让人过!这是要谋害我孙子性命啊!”
路人纷纷围观过来。
轿子里胡可月连忙用袖子挡住脸,眼中嫌弃无以复加。
这个死老太婆!在府中一哭二闹三上吊就算了!这可是在大街上,也如此哭嚷成何体统!
沈子宁嘴角冷笑依旧。
这陶氏自从许秉文考上了功名后是变本加厉了,瞧见方才胡可月被陶氏训的表情,沈子宁都能够猜到那许府一天婆媳大戏有多精彩。
路人瞧了半晌,纷纷对陶氏投以鄙视的目光。
“不是,这么宽的道,你赶时间退退改个道便是了。”
“有这哭的时间早过去了!”
“就是,人家少夫人瞧着就不大舒服的样子,这老夫人居然还在无理取闹。”
陶氏声音渐小,她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怎与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