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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源知晓自己妹妹是什么脾性,只道:“依你,若有需要,尽管同我说。”

    沈子宁郑重地看向他,沉默了须臾,煞有介事开口:“倒有一事!”

    “嗯?”

    “帮我逃婚!”沈子宁一秒变成楚楚可怜脸。

    且不说包办婚姻定不会幸福,她也是真的不想嫁给一个丑八怪!午夜梦回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倭瓜脸,什么恐怖故事!

    沈源一反常态的严肃,语气凝重:“宁宁,抗旨是满门抄斩的重罪。”

    沈子宁缄默,这就是她穿越到相府嫡女身上的代价吗?

    享受了这个身份带来的荣华富贵,也注定要承担这个身份之上的家族使命。

    “我不明白,为何是我?”沈子宁沉眸,“爹贵为丞相,将丞相嫡女赐婚手握重权的安国侯,圣上他就不怕吗?”

    沈源连忙做出噤声的动作:“宁宁,不可妄言!”

    “大哥当真不觉得蹊跷?”沈子宁再次质问。

    沈源看向窗外,梧桐摇曳,树影斑驳。

    “君心难测,宁宁,这个家有爹,还有我,你姑娘家无须担心这些问题。”

    沈子宁欲言又止,看沈源坚定的神情,她的心也稍微安了些。

    是啊,相府有爹还有大哥,她可以不必担心。

    只是皇上这一步棋,没人看得懂。

    她既身在洪流之中,便无法做到独善其身。

    “安国侯已经在回京路上?”她问道。

    “嗯,不日便要到了。”沈源叹息,亦是无奈道,“大哥也舍不得你远赴塞北,可姑娘家,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安国侯他虽然常年征战在外,但是……”

    “别说了!”沈子宁打断他,休想给自己洗脑。

    虽然她接受作为相府嫡女的命运,但不代表她接受那个男人,至于赐婚的事情,她得静静,好好想想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解决。

    沈源默默点头:“好,大哥不说了。来,快吃点东西。大夫说你身子没有大碍,只是气血有些亏空,需要好好补补。”

    沈子宁接过粥,吃了两年野菜能不气血亏空吗!

    “好好休息,姨娘与采盈都担心着你呢,待你恢复精气神了再见。”沈源说着。

    “易哥儿呢?”沈子宁询问。

    沈易乃是沈源同母弟弟,夏姨娘正是在诞下沈易后难产而亡,所以沈易从小便是交由赵姨娘抚养。

    “两年,易哥儿如今都上学堂了,你以为还是当初天天缠着你的小孩儿呢!”

    沈子宁失笑:“也是,易哥儿今年应是八岁了……待他回来我可得考考他!”

    “不巧,易哥儿下江南游学,还有些时日才能回来。”

    沈子宁有些失望:“噢。游学也好,咱们沈家的儿郎,未来必不比旁人差。”

    沈源但笑不语,示意她好好休息然后转身离去。

    沈子宁深吸一口气,看着闺房里熟悉的一切,粥点送入口中,米香四溢。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啊,野菜和树根什么的如何与之相比。

    夕阳沉沉,沈子宁已经恢复了精气神,换上锦衣别上金簪。

    沈子宁踩着晚膳的点而来,膳厅中,沈山已经从宫里回来,大哥沈源、姨娘赵氏、庶妹沈采盈也在。

    “宁宁啊!”赵氏含泪上前,一把拥住沈子宁。

    “长姊。”沈采盈欠身,眼中隐约着泪光。

    沈子宁掩饰嫌弃,不动声色抽出身来。

    赵氏不依不饶握住她的双手关切问道:“宁宁,这两年你哪儿去了?我日日在佛堂为你诵经念佛,就希望你能早日平安归来。”

    沈子宁笑意不失礼貌:“姨娘,人死了才需要诵经超度,我还活着呢。”

    赵氏猛的语塞,一颗眼泪挂在眼睛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长姊,娘不是这意思!”沈采盈连忙解释,弱柳扶风的模样,似说话声音大了都能震碎她似的。

    “玩笑话罢了,不必紧张。”沈子宁笑着拨开了赵氏的手。

    当初就是赵氏暗中诋毁她的名声,而且当初她逃婚途中被人推下悬崖,她未能看清楚那人长相,但却隐约闻到一股和赵氏身上一样的腊梅香。

    不过仅此一点,她也只是怀疑赵氏或许与害自己有关系,没有确切的证据,她断不会打草惊蛇。

    而且如今她当务之急是要让许秉文与胡可月这对渣男恶女付出应有的代价!

    至于赵氏,待那件事情她调查清楚再来算账!

    沈子宁不动声色坐下,心中早有打算。

    一家人坐下,丫鬟们井然有序地呈上菜肴。

    赵姨娘侧目瞧了眼沈山,然后笑盈盈对沈子宁。

    “宁宁啊,这些都是你从前爱吃的,你是知道的,老爷素来提倡节俭,但今日宁宁回来,姨娘特意吩咐厨房多做了些。”

    “爹,您看姨娘对女儿多好!”

    沈子宁亦是打趣说着,她知道赵氏安的什么心,抓住一切机会在沈山面前表现,指望着有朝一日能够从妾室变成续弦。

    沈山对她宠溺地笑了笑。

    赵氏趁机接话道:“老爷,我也算是宁宁半个娘,对她好是应该的。”

    “嗯。”沈山颇为欣慰地应了一声。

    赵氏看了一眼沈子宁,面露为难对沈山道:“老爷,下月便是宁宁的及笄宴,京都贵女的及笄宴皆是以抚琴弄月、吟诗作对为主,但宁宁她……”

    赵氏欲言又止。

    “咳咳!”沈山尴尬咳嗽,沈子宁从小不愿去学堂,又赶走了不少多少先生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所以外界那些传言确实不是空穴来风,他就没见着她何时看过书提过笔。

    赵氏连忙道:“宁宁与众不同,不喜欢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所以及笄宴干脆推迟两个月与咱们采盈一同举办。”

    赵氏的目光看向沈采盈,沈采盈对上其视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遂低下了头。

    赵氏继续悠悠道:“采盈懂诗词知歌赋,琴棋书画也不在话下。到时有采盈帮忙应对,宁宁也落得轻松自在。老爷以为呢?”

    沈子宁目光看向赵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当真以为自己不知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