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立成到家的时候,他媳妇儿白玉苏一个人坐在猪场门口哭,他爹妈坐在院子里愁眉不展,里屋放着电视的声音,肯定是马涛在看动画片。
“不是,你们这都怎么啦?我这才出去一会儿,发生什么事了?”
“呜呜……刚才有两拨要账的,话说的可难听了,好像咱们就该穷一辈子,一辈子都还不了他们。”
“好了,你们不用这么沮丧,别人说难听的也在所难免,毕竟咱们也欠他们好多年了,不要太在意,他们也急了,咱们把账给他们结了,以后不和他们合作不就行了嘛!。”
这个时候家里人的情绪都不太高,马上就该过年了,脸上应该是喜气洋洋的,可是被巨额的债务压的抬不起头。
马立成只能安慰他们,让他们放宽心了,这个时候吵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你说的轻巧,家里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实在是没余钱给他们了,就这一分钱都想掰成两半。”白玉苏哭着说,这是实在没办法了。
天天都有要账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债台高筑也非一日之功。
马立成把袋子从车上拿下来,提到屋里,对媳妇儿说道:“把大门关上,跟我上屋里来。”
走到父母跟前说道,“爹,妈,你们也一块进来。”
虽然不知道马立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白玉苏还是听话的起身把大门关上了,跟在马立成后面。
由于常年累月的操劳,马立成的父亲马山河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才五十五岁的他满头白发,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十岁,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马涛在一个房间看电视。马立成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接下来,你们看到什么都不要大声说话,咱们商量一下这笔钱的用途。”马立成说着把袋子打开了。
一摞摞的红票票瞬间映入到了每个人的眼里,刺激到了每个人的神经。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不仅是白玉苏吃惊,他父母也是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仿佛马立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这是我刚才用一个猪后腿去送礼,借的。”
“谁能一下子借给你这么多现金啊?”他的老母亲师英霞,这两个月天天发愁,人都瘦了二十多斤了,现在还不到一百斤,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单薄。
看到父母这个样子,马立成是深深的自责,自己没混出个名堂,还让父母跟着吃苦受累。
他媳妇儿白玉苏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白很多,一家人把希望放在养殖上,结果最近几年有行情,可是多灾多难,几乎年年赔。
“这是我同学彭栋拿给我的,让我先应应急,如果不够,再找他。”马立成只能这样说,如果说有赔偿款,父母又该刨根问底了。
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说,真的不要说。
“老天爷呀,这么多钱啥时候能还得完呀!”师英霞一听是借的,顿时唉声叹气。这么多钱对当前的困局是一大助力,但是日后还账也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您发什么愁呀,这钱能还上就还,还不上就不还,多大点事呀!”
“我看你才是胡说八道的,人家的钱无论什么时候都得还,人死债不烂,懂不懂?”师英霞直接开始了说教模式。
老一辈的传统观念非常强,绝对不拿人一针一线。
“好了,妈,我又没说不还,只是说如果暂时还不上,就先等等,没有说不还的。”马立成赶快解释。
“这还差不多,你记住,无论多好的关系,都不能把别人的好意当成理所当然的,必须知恩图报,但是不能狭私报恩,明白嘛?”
“我的老娘呀,我服了,这笔钱我一定还上,您放心吧!”
“说说,你准备怎么利用这笔钱?”
“妈,我是这么想的,先把这几年欠的账还了,剩下的钱去县城买个房子交个首付,后年涛涛上学可以用了,你们觉得呢?”马立成说了自己的打算。
“早就让你们买房子,你们不买,听说房子现在不好卖,过了年你们去看看吧,选择好一点的地段,涛涛以后上学方便。”
“其实,我还有一个同学,他以前是教育局的,他说无论涛涛上哪个学校,他一句话的事,所以咱们重点是选房子吧。”
“用人不得欠别人的人情,你记住,能自己解决的千万不要欠人情,人情越用越薄。
买房子我就一个要求,必须是现房,二手的也没关系,现在烂尾楼这么多,可得选好了。”
某大直接暴雷,负债两个多万亿,这个是一个什么概念呢?这么多钱按百元大钞折合成重量是29710吨,如果用火车拉,每列火车按50节,每节车皮装60吨算,需要10列火车才能拉完,可以造83艘航母,如果每天中500万大奖,则需要连续中1300年,从唐朝到现在!
一个暴雷,直接把房产公司的公信度给干翻了,搞得买期房的人战战兢兢的。
“好!我记住了。”
“那行,其他的我没什么意见了。”
“爹,你的意见呢?”
“我没什么意见,你妈说什么就是什么。”马山河嘿嘿一笑,从来只知道干活,不乱发表意见,极有分寸。
“媳妇儿,你的意思呢?”
“我没什么意见,先把欠账还了吧,我实在是不想被要账的天天堵门,恶语相向。”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统一一下意见,先还账,看看还完之后还剩下多少,到时候再打算,媳妇儿去拿账本合计一下,我给老张老王打电话让他们带着欠条跟收据过来对账结账。关于这些钱,我希望咱们对谁都不要说,也不要让涛涛知道。”
财不露白的道理都还懂,特别是临近年关。
“好!”三个人都答应下来了。
然后就开始分工,白玉苏去拿账本,马立成打电话。
世界上有两种人跑的最快,一个是逃命的,绝对是脚底抹油。
另外一个就是要账的人,那绝对是说曹操曹操到。
马立成打了几通电话,最快的五分钟就到了,最慢的也就是三个小时。
白玉苏按照账本一个个对账,账本没有异议,然后给钱,收条,撕条,一个个来直接到晚上九点多才结完。
结完之后白玉苏躺在床上,又痛哭了一场,把这些人的欠账结清,结果欠了一个总账,拆东墙补西墙,受苦受累的永远都是自己。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里面的四十万是不用还的,刚才我没敢说。”
“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