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蹦子在路上慢悠悠的晃着。
坐在小凳子上的若若,刚开始还一脸兴奋的打量着两边。
刚走了几公里,就开始打瞌睡,摇头晃脑,昏昏欲睡。
彭栋把她抱到腿上,搂着她睡。
温度渐次升高,和着山风,小丫头是越睡越香。
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珠,阿雅时不时的都要拿着湿巾给她擦拭。
晃晃悠悠的走了两个多小时,眼看马上要进城了。
彭栋捏住小女孩的鼻子:“小特爱,醒醒啦,咱们马上到齐爷爷家啦!”
连续叫了好几遍,若若才慢慢睁开眼睛,朦胧的双眼,惺忪的模样。
先是揉揉眼睛,发会儿愣,然后自己确认周围,发现自己躺在彭栋腿上。
在看到彭栋和阿雅都在看她,若若说:“妈妈,咱们到了嘛?”
阿雅拿出一片湿巾给她擦擦脸,说道:“前面拐个弯就到了。”
“哦!”
继续打量着周围,过了一会儿说道:“妈妈,这里我好像来过,你看那个电线杆还在那里。”
若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信号塔。
“那个不是电线杆,那是信号塔,我们的手机信号全靠它了。”阿雅耐心的解释道。
“若若,你知道这次咱们去干吗?”彭栋问。
“找齐爷爷诉苦,寻求他的帮助。”
“若若真棒!”彭栋竖起了大拇指。
“放心吧,昨天晚上你打电话我都听到了,到时候你看我表演就完了!”若若小手一扬,胸有成竹的说道。
人民路。
幸福小区。
三蹦子最终停在这里了。
“栋叔,我先走了,银鹭饭店还欠我账呢,我去看看,你们下午准备回去了给我电话。”二癞子帮着把东西卸下来。
“这都中午了,你跟我去我叔家吃午饭了再去呗。”
二癞子摆摆手,开着三蹦子走了。
“栋哥,你确定我们不给三叔三婶打个电话?”阿雅问道。
“不打,直接进去,反正三婶天天中午都会回来。”
说完,彭栋走到门卫值班室,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从中间拿出来两根隔着窗户递过去了。
“王师傅,韩师傅,二位忙着呢?”
“彭兄弟来了,还这么客气,每次都给我们递烟。”
门卫室里坐着两个人,穿着保安制服,年龄约莫四十来岁。
这会儿门口没什么人,两人肯定在偷懒,若是上下班,肯定是老老实实站岗。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彭栋每次都叫他王师傅。
“两位师傅工作忙,责任重,一直说请你们吃饭,下次有空了一定。”
“行,行,快进去吧,齐书记刚回来,宁主任也在家呢!”
韩师傅打开侧面的铁栅。
彭栋把东西拿上,阿雅牵着若若。
幸福小区是个老小区,所有楼都是两层高,带一个篱笆院子。
整个小区的道路两旁都竖着高大的梧桐,树冠如盖。
走进小区仿佛走进了浓密的森林一般,阵阵凉意扑面而来,让人通体舒坦。
走到第二排楼的第一个院子,彭栋推开篱笆门。
若若直接跑过去敲门。
不多时,一个穿着裙子,短耳齐发,非常富态的妇女打开了门。
“奶奶好!”若若嗲声嗲气的喊道。
妇女低头一看,顿时喜上眉梢,一把抱起了若若。
“亲亲小宝贝,奶奶想死你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奶奶。”
若若双手捧住妇女的脸,“啵儿”一口亲上去了。
然后说道:“我早就想来看看奶奶,不过我们那儿的路实在太难走了。”
“三婶。”彭栋跟阿雅过来打个招呼。
“昨天也没说要过来,我啥也没准备。”
“奶奶,是我不让说的,给你和爷爷一个惊喜。”
“还是若若最好!”
被叫做三婶的妇女抱着若若招呼彭栋跟阿雅进去。
一个面积很大的客厅,但是只有一套沙发,茶几,墙上挂着一个32寸的电视,偌大的客厅显得很空旷。
彭栋熟门熟路的把东西放好。
谷米酒放在楼梯间。
山货放在了橱柜里,豆橛子放在冰箱里。
鲤鱼放在了门口的水桶里。
膏药放在了进门口的鞋柜上。
一切是那么自然。
三婶冲着楼上吼了一句:“老头子,有人来看你了。”
拉着阿雅坐在了沙发上,若若顺势也坐在沙发了。
三婶去电视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些糖果,巧克力,瓜子,招呼若若。
“你们都多久没来看我了,现在暑假都快结束了。”三婶一个劲的埋怨,看似埋怨,实则是高兴。
“若若天天闹着来看你们,这不是怕耽误你和三叔的工作嘛,你们平时那么忙。”阿雅说着也都有点不好意思。
“借口,都是借口。”
这个时候楼梯上传来一声咳嗽。
一个国字脸,身形消瘦,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的男人,目射精光,每走一个台阶都好像一座山压在上面,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若若听到咳嗽声,立马跑到了楼梯口:“爷爷好!”
男人立马笑逐颜开,几乎是半跑着下楼梯的。
“爷爷,你慢点,我就在这里等你。”
“好,好,好!”嘴巴都咧到耳根子后了。
威严,压迫这一刻统统都不见了。
“来爷爷抱抱宝贝儿。”刚下楼梯,就伸开了双臂。
“三叔,小心你的腰。”看到三叔要抱若若,阿雅提醒道。
三叔摆摆手,示意问题不大。
一把抱起若若:“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爷爷了。”
“爷爷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哦呦……还有真话假话,那就都说说吧,爷爷我洗耳恭听。”
“假话就是今天来给爷爷奶奶送大鲤鱼来了。”
“听你这么说,今天是没大鲤鱼了喽!”
“有大鲤鱼,我爹爹说他钓的。”
“在哪里呢?快带我去看看。”
“哎呀,爷爷,我真话没说呢。”若若有点急。
“这个不急,先看鱼,然后我再决定听不听真话。”
“爷爷,你怎么能这样!”若若更急了。
一个人想知道你的秘密,你死活不说;等到他没兴趣了,不想知道,你又死活想让他知道,可他偏偏不让你说,可急死个人了。
“哈哈哈,爷爷的好奇心不重。”
门外。
彭栋拎着一把刀正在处理其中一条鱼。
三叔把若若放下,蹲下来盯着桶里的那条鱼,悠悠的来了一句,“这条是野生的不假,但我不相信这条鱼是你爹钓的。”
若若立马接口:“我也不相信,我已经质疑过他一次了。”
“三叔,鱼都在跟前了,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
“你小子滑头,好好料理吧。若若,我们进屋。”
转身带着若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