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敲了敲一边的床沿。
有节奏的三声木头声响起,外面的鹧鸪声明显的变得欢愉起来。
很快的有轻微的脚步声接近陆正桓睡的房间,他从床上起来出了堂屋打开了门。
门外的两名战士看到了他们的营长好好的站在面前,铁血汉子也忍不住热泪盈眶了。
“营长……”
两名战士语气哽咽,颤抖着手敬了个礼。
“营长我们走吧?战友们都在等你归队。”
“是的营长,我们都在等你归队带我们回去。”
陆正桓离开队伍几天,他们就找了几天。今晚终于找到了营长,他们肯定要马上回去复命的。
陆正桓也知道自己该走了。
他看了眼宋音音睡的那间屋子,跟两位战友说了让他们在院子里等他一下,转身走到了宋音音的房间,伸手敲了敲门,里面的人睡得很沉,没听到敲门声。
按理说大半夜进人家女同志的房间不太好,但是陆正桓却也知道有的话如果现在不跟她说清楚,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机会了。
他推开了门。点亮了宋音音放在柜子上的煤油灯。
宋音音在睡梦中察觉到一双格外炙热的眼睛在盯着她,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屋内有昏黄的灯光,还有灯光下看着她的陆正桓。
她揉了揉眼
睛坐起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了吗?”
先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再摸了摸自己的。
“没有发烧啊!”
“宋音音同志。”陆正桓忽然站了起来向她敬了个礼“我叫陆正桓,今年25目前担任营长,领的是正营级津贴一个月101块。家中人口简单有一爷爷,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偶尔喝点酒但保证不醉。”
宋音音眨了眨眼。
陆正桓深吸了一口气。
“宋音音同志如果成为我对象,我保证像忠于祖国一样忠于你。”
“所以,你愿意成为我对象吗?”
话落,室内恢复一片宁静。
寂静的黑夜中,偶有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宋音音微仰着头看着面前站得笔直的高大身影,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你要走了吗?”
陆正桓嗯了一声。
站直的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肩膀垮了下来。
宋音音忽然从床上跳起来套上她自己制作的棉布拖鞋跑回了她的卧室,在卧室里一阵翻箱倒柜将自己包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这些都是她平时没事的时候捯饬的药膏,有消肿止痛的,还有生肌止血的…零零散散数量不少全都被她翻了出来。
陆正桓站在门口看着她的忙碌的背影,
心里有个狂喜的声音在呐喊。
但是他却又劝自己不要太过乱想。
宋音音动作麻利的将陆正桓可能用得到的东西整理好了装在了一个布袋子里,转身对上了陆正桓的视线。
她忽然察觉到自己的举动太过了,有些腼腆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回去以后一定会有更好的药,我收的这些路上你如果能用到就用,用不到就丢了也没事的。”
也不知怎么的,在说到丢了的时候她忽然就冒出了一股委屈。
明明才跟人认识没多久,也不知道这股委屈从而何来。
陆正桓何其敏锐?他听到了她声音里情绪的波动,心中大喜往前迈了一步,目光灼灼看着她。
“宋音音同志……”
宋音音觉得还叫同志有点太过不习惯,毕竟他刚刚才跟自己表白不是?哎,姑且算作表白吧!
但是她转念一想这个年代哪怕是结婚了的人都还要叫同志,她也就释然了。
“嗯,你路上小心,腰上的伤最好去大医院给医生再帮检查看看。记住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胡作非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一定要好好爱惜。”
宋音音喋喋不休,感觉自己好像投入角色过快。
陆正桓面带喜悦看着她,那眼底的柔情似乎能将人融化。
直到外面院子里传来两声
咳嗽声,两人这才回过神来。陆正桓不舍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要走了,回到部队了我就给你写信?”
宋音音耷拉着脑袋点头。
“路上小心。”
“嗯。”
陆正桓将写着自己联系方式的纸递给了宋音音转身就要走,宋音音目送着他出门。
“夜里风大,你别出来了。”
陆正桓走到门口不放心的叮嘱。
宋音音嗯了一声。
她不是个感性的人,但是此刻却隐隐有些想哭。
大概是刚确定了关系的男朋友马上就要走的原因?
“音音……”
头顶又传来陆正桓压低的声音:“等我到部队了就打结婚报告好不好?”
“啊?”
宋音音很是错愕的抬起了头。
这么快的吗?
他们从陌生人到确认关系才多久?这就要打结婚报告了吗?
她微张着嘴惊讶极了。
陆正桓心里有股想要将人拥入怀中的冲动,但是他不能,他们现在还没结婚,他不能对音音耍流氓。
宋音音觉得这事真的比做飞机还快,但是面对陆正桓那灼热的视线,她硬是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来。完了,她被美色给迷惑了。
咳嗽声又传来,宋音音不好意思再耽误陆正桓,手轻轻将他
推出了门外。
“走吧,一路顺风。”
陆正桓看着眼前的人儿,第一次生出了不舍的念头。他转身走到院子里背对着他们站着的战友身边让他们将所有的钱票都掏出来然后一股脑全都塞给了宋音音。
“音音在家想吃想买什么都不用省,等我到部队了再给你邮钱票过来。”
宋音音:……
这么实诚的么大哥?他就不怕被自己骗了钱还不跟他最后搞得是人财两空啊?
但是很显然,陆正桓并不会这么想,他在万般不舍之下跟战友一起离开了宋音音家的小院踏入了夜色中。
宋音音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在黑夜里,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回房间去睡觉。
走到村口的陆正桓与其他的战友汇合上,视线落到那个被他抓捕了的T务身上,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
“好好的人不做去做狗。”
T务气得脸色发白,万万没想到陆正桓已经被他捅成那样了还能有命活下来,那这样他岂不是什么都没得到?难道真是老天要亡他们?
陆正桓不知道这人心里想什么,他也没兴趣了解他在想什么。跟着大队一起路过红旗镇的时候,他绕到了杜宇的宿舍让他多帮看着一点他嫂子。
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杜宇搓了搓自己的眼睛。
“嫂子??”